等到杜九歌完全退出后,他才敢大大方方打量他所在的这间屋子。只见头顶上悬挂着一盏白灯,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长着三根针的东西,不仅在走动,而且还在这静谧的夜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吓得萧奚疑脸色苍白。
他下意识地把自己向被子里缩了缩,却又发现自己身体似乎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原来自己身上的袍子和亵衣早已不知所踪,转而代之的是两件蓝白条纹相间的宽松的异族衣物。想到自己贴身佩戴的玉佩,他慌张地向自己的胸口探去,不仅没有摸到玉佩,反而还碰到了细绳般的东西,莫不是自己被这异族人种上了什么东西,南疆的蛊虫中也有这般黏上身体的。萧奚疑的心突突地跳着,纵是三军压境再近点,也不曾有如此害怕慌乱之感。顺着绳子,他看到了床头的心电监护仪,蓝绿色的线条一起一伏地跳跃着,越发让他惊恐。果然如此!自己果然被这异族之人在身体上束缚上了什么。
强烈的不安让他再也不能在这待下去了,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一把扯掉身上的贴片,慌慌张张地翻身下床。却不小心碰到了床侧几案的杯子,只见一个玲珑剔透的闪着光的杯子就这样坠落在地板上,发出哗啦的破碎声。看这个杯子晶莹剔透,怕是大宋最好的玉也不能抵得上五分之一吧,自己砸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恐怕也难跑掉。
果不其然,当萧奚疑大将军正在为地上那一堆银光闪闪的碎片伤神时,杜九歌循声冲了进来。
当杜九歌一进门,便被眼前之景惊吓到:只见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正把错愕的视线从地上玻璃渣移到她的脸上,而床头的仪器已是一片混乱,只剩下几个贴片孤零零的黏在男人的胸膛上。萧奚疑脸色并不好看,原本宽松的病号服已经松松垮垮地凌乱地搭在他的身上,早已褶皱不堪,并且刚才以有些松动的伤口处已经浸出了红色的液体,看起来格外狰狞。
杜九歌的脸马上就黑了,清澈的眸中阴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而原本肉嘟嘟的小嘴也抿成了一条直线,整个人完全被乌云包围,低气压甚至已经震慑了曾经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大将军。
杜九歌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直直锁住萧奚疑的眼睛,等着他主动解释眼前的一幕。萧奚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面对一个女子那么紧张和拘束,毕竟在他的世界里,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也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为了前途或是各种变故而抛弃妻子的他也见了不少,甚至是习以为常。
“咳咳,姑娘,”没等到杜九歌开口发话,萧奚疑只得试探地解释,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这低沉的氛围,“鄙人从未到过此地,见此地甚是诡谲,心生不安,却不料在混乱中打破了姑娘的宝物。鄙人为偿姑娘之失,愿效犬马之劳。”眼睛又瞥向地上的碎片,有些惴惴不安道。
"宝物?"杜九歌心生疑惑,自己这里除了刚从男人的衣物中寻到的玉佩外,怕是都没有超过3000的东西了吧,自己这手机还是闺蜜看着寒碜,送的淘汰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