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个女孩远离那群人,她的脚步也放慢了下来,这个女孩在林中走着,地上枯叶在她脚边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她那如水般的外衣,在初春寒冷的空气中轻轻流动,仿佛想要把她的身影涤荡得不留一丝痕迹,她在一条浅溪边坐了下来,她在溪里取了几片流过来的竹叶,向她身后的斜上方掷去,几节竹子应声落地
这个女孩走过去,把那几节竹子捡起来,她拿那些竹子制成一把排箫,一支箫,在溪水里洗净后,她把排箫放进袖子里,持箫靠近她的唇,她闭上眼睛,轻吐气息,刹时,从她的指间流出仿佛可以触痛人灵魂深处的乐韵
随着箫声,这个女孩的思绪也陷入回忆,她不知道她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具体是谁,只记得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就住在南苑,竹浅和周围的女仆都称她二公主,她听过竹浅提起过羽宫,她以为整个羽宫都是跟南苑差不多的景象
直到后来,她有天偶然爬上那个二楼的栏杆,看到羽宫如此富丽堂皇,觉得南苑不免有些萧索,于是,她查书得知了南苑的来历,她开始不明白,她的亲父亲怎么会让她住在这里,她问过竹浅,她犯了什么错,但她看得出来,竹浅每次非但都在这个问题上敷衍她,不耐烦了,还要把她打得皮开肉绽
她在这以后,就喜欢爬上那个栏杆,眺望着羽宫,她总是在这种时候思索这些问题,吹笛能让她更冷静地思考,但她从来没有想出答案,她现在明白了,竹浅,女仆都不是真的对她好,竹浅也好,女仆也罢,都是因为羽族需要她的能力,才恐她没命了,她们会挨骂,而不让她做危险的事情
简单而言,就是竹浅,南苑里那些女仆,皇帝,都只想要她这条命,仅此而已,因为,武器只要能用就行,不仅如此,她身上似乎总有一种力量,让她不能死去
她喜欢的事情只有吹笛,因为这样能让她感觉情绪平和,她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竹浅第一次教她认识乐器后,就教她吹横笛,谁知,她只用了三周多,就把横笛吹得比竹浅吹得还好,但那时,她吹出的曲调与现在不同,那时,她的笛声里流露出的是希望
竹浅不会吹其他笛子了,这个女孩就自己查书学会了箫,排箫,叶笛,但在那时,她已经渐渐发现了女仆,竹浅对她的冷淡,她当时特别痛苦,但是,从来没有谁愿意听她诉说心里话,也没有谁告诉她原因,更没有谁想帮助她,所以,她喜欢把感情寄托在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笛声里
再后来,这样的时间久了,她得出了个结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但这也无可厚非,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没有谁有义务对谁好,所以,现在,每次竹浅打她,她都不会大哭
只是,她有一点不明白,就算她只是武器,不能算是真正的公主,那再这么说她也算是这个族的族民吧,这个族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对她稍微好那么一点呢?她又怀疑起她自己是否真的是羽族,好那么一点无非就是每天没有人打她,骂她,当着她的面嘲笑她,但她明白,这不可能
“算了,只能这样了”,回忆结束,那个女孩睁开眼睛,她把箫也收进袖子里,这时,空中飞来截竹筒,这个女孩毫不迟疑地伸出左手接住了它,“谁?”这个女孩紧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