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告诉了你们,然后——,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任务了?”曹鑫忽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仿佛刚才那个歇斯底里的家伙根本不是他。
这种变脸的本事,确实天下罕见。
“任务?”姬冰愕然,“什么任务,我们不是说好的,让渊寒娇——”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按暗暗惊呼,她是一个腹黑的人,对于同样腹黑的帮主,又怎么不了解其手段呢?
难道算计的目的不是渊寒娇,而是她?
“怎么不会有,你们两个联起手来向我逼宫,逼我说出实情,以下犯上,我们亡灵派的规矩难道是摆设不成?”果不其然,曹鑫一脸严肃地说道。
“可,可是——”姬冰咬咬牙,勉强争辩道“不是您在婴儿的襁褓中留下痕迹——”
“什么,襁褓中有暗号,我怎么没有发现?”一旁的渊寒娇顿时感到不妙,“你这个蠢女人——”
“我?我在婴儿的襁褓中该留下了什么?”曹鑫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个家伙,扬了扬眉毛,“我怎么不记得呢?拿出来看看。”
“?”姬冰的心头忽然涌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无视了在她身边张牙舞抓的渊寒娇,她将手伸进衣袖中,缓缓掏出一张纸,然后将其摊开在曹鑫的面前,上面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一张白纸!
这一幕,姬冰早已预料到了,只是亲眼看见的时候,仍不免愕然。
“蚀刻墨水!”姬冰咬牙道,“你这个家伙,是在算计我!”
曹鑫的面庞上充满了“失望”,他故作无奈地摇摇头,“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么诬陷我呢?联手逼宫也就罢了,居然还想伪造证据,太让我失望了,渊寒娇的本事你也知道,她都没发现的东西,凭什么你就能发现?”
嘿嘿,任你狡猾似鬼,也要乖乖喝老子的洗脚水!
“我,我,我,”姬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我认栽,”
她的胸口不停地抖动,乌黑的头发在胸前显得异常亮丽,只可惜遮住了某些因为澡堂里的水汽而若隐若现的某些部位,否则更养眼。
算计本身不是罪孽,算计成功更是有本事的表现,但算计失败,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姬冰暗啐一声,其实她倒是想过这是曹鑫的一个圈套,只是没在意罢了,毕竟帮主的钓鱼执法所带来的惩罚通常不会太重,只要不要触碰那几条帮内铁则,以她的本事足以保证自己安然无恙。
“说吧,我到底应该接受怎样的惩罚,”
“嗯,这才乖嘛,”曹鑫满意地点点头,“想要算计洛城中的曹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必须对他们家族的情报有着足够的了解。”
“这种事,你自己混进去不就行了,就像当初你怎么算计戚家一样,”姬冰抗议道,她隐隐猜到了曹鑫的想法。
“别忘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成为武者了,”曹鑫面不改色地说道,“成为武者之后,很多事情会变得很不方便,想要混进曹家,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你要利用我,玩一出美人计”姬冰咬牙,“你这个家伙,居然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谁让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呢,”曹鑫摊开了双手,露出了无所谓的表情,“以下犯上,难道这不很正常吗?”
“那为什么不让渊寒娇去?偏偏要我?她和我一样都犯了错!”
“她另有惩罚,”曹鑫淡淡道,姬冰将渊寒娇推到台前确实有一手,但曹鑫也不怕,犯了错误就必须接受惩罚,无论多少人犯都一样,法不责众绝不可能,“如果我派她去,以她的性子,很快就被那些家伙吃的渣都不剩,和那些武者勾心斗角,你才是最合适的,”
人尽其能,物尽其用才是一个合格帮主的做法。
“哼!”姬冰咬牙,“什么时候动手?”
“时间还很长,你暂时需要做的就是物色目标,今天我只是告诉你你的任务而已,”曹鑫拍了拍她的脑袋,“毕竟对付武者,很多必要的辅助手段必不可少,能对他们起作用的迷香,药剂,都必须准备好,否则,遇见突发状况可就傻眼了了。”
“我接受这个任务,如果你真的能够把可以影响武者心智,甚至放倒武者的药水做出来的话,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姬冰想了想,然后点头,这个任务容不得她拒绝,和曹鑫一同长大的她明白,曹鑫这样安排,也是一种无奈。
毕竟,他们对洛城的了解太少了。
“什么问题?”
“就是之前的那个话题,关于我们的出生,”姬冰直直地注视曹鑫,“我究竟有没有父母我不管,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但我有一个问题想知道,那就是我们这样的身份,对我们修炼武学的资质有没有影响!”
“哦,关于这件事,”曹鑫随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的修炼资质,和我们的出生毫无关系。”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这个东西,”曹鑫随手从身上掏出了一张薄薄的纸条,沉声道“这就是所谓的武者令牌,你们知道这东西应该怎么用吗?”
“这就是所谓的武者令牌,一张薄薄的纸片,能够让我们成为武者的东西?”渊寒娇和姬冰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心中暗暗嘀咕,摇头道,“不知道。”
“我曾经听戚罗那个白痴吹嘘过这个东西的用法,”曹鑫缓缓道,“三天后,整个洛城会发出一阵奇异的波动,所有拥有这张纸条的人,连同他身边的五十个生灵,统统都会被拉进一个虚幻空间,在那里,我们将会成为一名武者!”
那些天罗位面的武者手段,当真是匪夷所思!
“这么麻烦的方式?”姬冰眼中精芒涌动,却露出了兴奋的光芒,“那些天罗位面的人肯定有更简单的办法让我们成为武者,但他们却如此大费周章,也就是说,他们在刻意帮我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这足以证明,在那些天罗位面的人眼中,他们这些人的资质并不比他人要差,甚至可能更强,所以他们才会布下这种手段!
“那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帮我们呢?”渊寒娇弱弱地问了一句。
“白痴,”姬冰像看傻瓜似地看了她一眼,“且不说他们自己有没有这个精力,你觉得他们能够在血型位面找到他们的代言人吗?”
人都是自私的,就像曹鑫他们,如果有一天他们依靠自己的手段屹立于诸多武者之巅,掌控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军队,难道他们就会回头去帮助那些和他们一样的人?
开什么玩笑,就连很多“圣人”都不会这么做,更不用说他们亡灵派这些亡命恶徒了。将来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成为统治者,成为既得利益者,他们想的肯定是把好处留给自己的后代,至于其他人?想都别想!
有本事,就和他们一样,从阴沟里爬出来啊!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吩咐你们,”曹鑫再次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这个澡堂实在是太热了,让他很不爽,“陆波若和他的父亲陆涛,我都派去和本地势力接触了,来到洛城的第一天,我们就已经动手了。”
“啥?”姬冰扬起了眉毛,“他们已经先我们一步了?”
“狡兔三窟,我们亡灵派总不可能全部伪装成一伙势力吧,”曹鑫勉强笑笑,“他们现在伪装的人一个叫做韦洛,一个叫做韦月,是一对父子,现在正在望月楼陪人喝酒呢,陆波若这小子闲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干活了,你去那里,把这张纸条交给他们。”
一边说着,曹鑫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用暗语写着的纸条,亡灵派中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解密方式,除了曹鑫和陆波若,绝对没人能够看得懂上面的东西。
“咦?为什么你不自己亲自去?你有事?”渊寒娇接过纸条,瞥了曹鑫一眼,忽然发现整个浴室中的尸体似乎曹鑫都已经碰过一遍,在和她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所有的人皮面具做好了。
“最后一件事,一会你们把我伪装成尸体,从这里抬出去,绝对不要给任何人看见,如果被看见了,即使是我们亡灵派的人,除了我信任的那几个人,其余的人统统杀掉,”曹鑫没有正面回答渊寒娇的疑问,反而是喘着粗气回答道。
“帮我放在一个阴凉的地方降温。”
“你——”渊寒娇张嘴还想说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曹鑫顿时感到身体一阵乏力,天旋地转,一种无法抗拒的眩晕感骤然涌上心头,随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三!”
“书呆子!”
在地下矿坑中,火毒结界给曹鑫带来的损害,还远远没有结束!
········
“哈哈哈,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这么会说话,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韦洛你这个家伙,和猴子一样,贼精贼精,放心,今后在洛城,就有我照着你,只要你不招惹武者,那么整个洛城你就可以横着走了!”
洛城的一个酒楼中,传来一阵爽朗的叫声,负责招待的店小二畏惧地看着这群人,虽然这伙黑帮并非武者,但在他们眼中,依然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至少,想要让他们这些常人死去,根本毫无难度!
“来,我来给你敬一杯!”酒桌之上,一个浓眉大眼,浑身散发着惊人煞气的黑袍大汉正开心地大笑,他以前怎么就没感觉出来,这个韦洛竟然看起来这么顺眼!
“小的怎么敢承受这份大礼呢,”“韦洛”卑微地回答道,“还是让我来敬老大一杯,可好?”
“没事没事,你我乃是兄弟,怎么如此见外,”黑袍大汉爽朗着大笑,“不过就冲你这份心意,老子今天再和你喝上三杯!”
亡灵派中的陆涛,实力在帮派中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为人处世一向机敏,称得上长袖善舞,在和别人打交道这份本领上更是有着不小的造诣,虽然才取代韦洛几天时间,就已经和这个男人帮派中的头目称兄道弟,打好关系了。
“老爷,老爷,家里有点事情,”就在“韦洛”喝的正开心的时候,一名青袍奴才跑了过来,轻声说道,“他们让公子过去一趟。”
这个青袍奴才——
一边站着的“韦月”微微皱眉,会不会是渊寒姐?
“对不起,帮主,失陪一下,”韦洛抱拳向黑袍大汉表达歉意,等其同意之后,带着韦月(陆波若)跟着那个青袍奴才,走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
“怎么回事?家中出了什么事情?”陆涛皱着眉头,有些不满,他的儿子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又要出去工作!
“不知道,”青袍奴才摇了摇头,“上面似乎只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陆波若,”
一边说着,青袍奴才从身上抽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韦月”。
“这是——”陆波若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也是明白了什么,面色阴沉起来,沉声道“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那就劳烦您了,小的先告退。”
说完,这名奴才弓着腰,迅速没入酒宴的人群之中,再也找寻不见。
“怎么样,若儿,”一旁的陆涛关心地问道。
“老大有事找我,我得回去一趟,”陆波若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答道。
“又有什么事?”陆涛皱着眉头,“有事做,老大怎么总是找你?”
“没办法啊,”陆波若无所谓地笑笑,“谁让我既有能力,而且——
“又是帮主的亲信呢!”
因为,我是他的亲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