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两个家伙真是喜欢给我出难题,”曹鑫苦笑着摆弄眼前的尸体,“就算是勒死的又怎么样,用力这么大,脖子骨都勒断了,面容扭曲,这样的话人皮面具可不怎么好做,她们两个,还是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
雪樱和雪玲,她们的悲剧源自于她们的心慈手软。因为对几个趁着天黑摸入他们家中的小偷放了一马,没有狠下杀手,被那伙贼人趁着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反噬一口,导致他们家破人亡。
她们的父母,连同她们的大哥统统被那伙人杀死,如果不是雪樱机灵一点,带着妹妹及时逃走,恐怕她们早就死在了那个深沉的夜晚。
在那之后,这两个女孩被渊寒娇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小巷中发现,并被其带入六鼠帮,再之后被曹鑫看中,把她们训练成了亡灵派中数一数二的夺命杀手。
因为这个事件的原因,这两个女孩的同情与怜悯之情,永远地从她们的生命中消失了,她们拥有的,只有对敌人的辣手无情。
只有在某些幽深的夜晚,曹鑫巡视亡灵派的时候,才能从她们的房间中听到轻微的缀泣声,有一次深夜紧急训练,曹鑫甚至能够看见她们脸上留下的斑斑泪痕。
或许直到现在,她们依然无法忘记那个悲伤的夜晚。
不过——
这些和曹鑫有什么关系?
亡灵派的每一个人,在血型位面摸打滚爬活下来的每一个人,谁不曾有着自己的故事,有着自己的悲痛?
雪樱,雪玲的过去确实悲惨,可在亡灵派中,乃至元阳城中拥有比她们更悲惨过去的人是数不胜数,她们好歹还有两姐妹可以抱在一起,在黑暗中互相取暖,可是其他人呢?
谯恩全家被杀,只剩下他与父亲相依为命,无论如何调查,都无法知道当年究竟是谁下的手,现在二人更是彻底陨落。
田毅则是一个直到现在都不敢自己动手杀人的孩子,曹鑫清楚地记得,当自己爬在地上的时候,这个胖孩子将自己仅剩的馒头塞进自己嘴中的场景,那一幕,曹鑫终身不忘:
而曹鑫自己呢?曹鑫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能一个人在黑暗中苦苦爬行,在刚刚离开孤儿院的时候,他孤苦伶仃,衣无寸缕,甚至只能用雨水来解渴——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苦痛,都有每一个人的悲惨过去,但这绝对不是他人怜悯的理由,就拿雪樱,雪玲姐妹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她们资质过人,有利用价值,曹鑫会好心地收留她们,帮她们报仇?
绝不可能!曹鑫没有那个能耐,也没有那个实力去充当什么所谓的正义使者,在这个混乱的世界,能够让自己活下去,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然后,再朝着这个地方滴加一些脆墨水,再加上一点望月香~”曹鑫甩甩脑袋,停止了胡思乱想,继续制作人皮面具,“因为考虑到这里充满了水汽和热量,所以王水和氢化灰的成分应该做一些调整~”
嗯,然后应该是——
就在这个时候,曹鑫的耳朵忽然动了一下,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后面似乎有人在接近,而且听这个脚步声的样子,来的人应该是——
“渊寒娇,你怎么又来了?”曹鑫长叹一口气,“王淼被你搞定了?”
“嗯,我给了他一拳,估计他应该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一个大男人整天婆婆妈妈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烦不烦,但话又说回来,”渊寒娇在曹鑫的身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的行动好像又被您发现了呢,明明我走路那么小心了。”
“澡堂本来因为构造的原因就比较容易传出回音,再发现不了你们接近的声音我就可以辞职不干了,”曹鑫没好气地说,“再说,我和你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从孤儿院的时候就在一起玩耍,你的脚步声我再怎么样都能分辨得出来。”
“是啊是啊,在你这个理论狂人眼里,什么都是理所当然,”渊寒娇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不好,“我是不知道我们的脚步声到底有什么差别,老娘听了你的话,让那群笨蛋在我面前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结果什么也没听出来!”
“那是你自己注意力不集中,”曹鑫没有回头,继续做眼前的工作,“就像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做到一样,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做不到,明明你们的脚步声差别就是那么大,话说回来,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帮你壮壮胆喽,”渊寒娇随口说道,“这里这么多死人,难道你不害怕么?”
“害怕,我为什么要怕?”曹鑫转过身去,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活着的人你们杀起来毫无惧色,你们为什么会怕一群死人呢?”
活着的时候被曹鑫的手下轻而易举的杀死,难不成死了就能翻身?简直可笑。
“切,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渊寒娇暗哼一声,干脆不再言语,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看着曹鑫那双灵巧的手不停地工作,以他人的脸皮为模板,迅速地制好一张又一张的人皮面具。
对了,顺带说一句,曹鑫需要这些尸体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以他们的脸为轮廓人皮面具制作起来更快而已,没有任何其他用途,并不是剥掉他们的脸皮。
原因不是因为恶心什么的,纯粹是因为用人的脸皮做的人皮面具不耐用,处理起来也很麻烦,不实用。
“唉,你说我们真的能够能够成为武者吗?”渊寒娇忽然幽幽地说道。
“怎么,不相信我?”曹鑫斜瞥了她一眼,“我说过的话,有不兑现的时候吗?”
“你还真敢说,”渊寒娇噗嗤一声忽然笑了出来,“在别人面前说这话也就罢了,在我面前这么说,需要我把你当年的陈年老账一笔一笔翻出来吗?”
曹鑫当年的那些丑事,她可是如数家珍。
“咳咳,还是不要吧,”曹鑫尴尬地笑了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当不得真,”
“切,没担当的男人,”渊寒娇不屑地哼了一声,“谈其他事就其他事,关于我们成为武者这件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们?”
一边说着,渊寒娇一边紧紧盯着曹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在洛城,不会又想搞什么事吧?”
曹鑫闻言,嘴角忽然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鱼儿咬钩了,姬冰,你到底还是没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