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之后,血型位面西南部,元阳城。
雨后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天空之中皎月悬挂,平静的湖水在月光下波动着冰冷的粼光,几棵老树的枝桠轻轻地垂下,搭在湖面之上,随着微风摇摆,激起湖面上一片涟漪。
在湖畔一侧,近百名戚家子弟欢快地聚集在这里,美食在侧,玉盘珍馐,珍奇无比。
“决定武者命运的东西有很多,天资,家境,能力,但这些都不是你们能够左右的,你们能够决定的,只有自己的努力程度。”
在这百名武者前方,一名神情严肃的精悍青年正来回踱步,威严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家族学生,庄重地说道。
此人名叫戚言,是戚家负责训练的总教练,担任这个职务已经接近百年了。
“只有努力,才能成功,就像你们的——”戚言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刚想说什么。
“喂,戚罗,你算得真准,他的话和你猜的一模一样,”
人群中,一名少年悄悄转过身去,朝着身后的同辈挤眉弄眼,“连他穿的衣服都给你猜中了,这预言能力,我戚全真的是服了!”
“嘿嘿嘿,那当然,我戚罗说的话,怎么会错呢,
”戚全的身后,一名眉清目秀,但神情稍显倦怠,八成沉迷于女色的少年傲慢地抬起了头,好似一只斗胜的公鸡,“我跟你们说啊,戚言这个老匹夫,他接下来应该——”
“切,装什么威风,”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轻喝在他们身边响起,那是一名穿着锦衣袍的桀骜少年,他面带讥讽,“谁不知道那是你的那个仆从曹鑫的小聪明,和你戚罗有什么关系?”
“戚狂,你什么意思?”戚罗脸色一变,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仆从的能耐,就是我的能耐,他的判断自然就是我的判断,怎么,不服?”
“呵呵,我可没这个本事,”戚狂一脸不屑,“从一群贱民里面找一个马屁精做手下,也只有你戚罗戚少侠有这个雅兴,对不起,我可没那个脸皮做这种事。”
整个元阳城,谁不知道你戚罗在剿灭贼窝的时候收受贿赂,非但没有将那些小偷处以极刑,反而中饱私囊,把贼窝里的小偷收做自己的手下。
“戚狂,你他妈是什么意思!”戚罗勃然大怒,正欲暴走,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厉喝忽然传来:
“戚罗,戚狂,你们两个混蛋在给我搞些什么?”
还没等戚狂,戚罗反应过来,一股雄浑的压迫力骤然从他们身后传来,恐怖的压力重若千斤,戚狂,戚罗只感到一种无法让他们反抗的巨大力量压迫着他们所有的神经,狠狠地挤压着他们的躯体,让他们大汗淋漓,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教,教练……”戚狂勉强说出话来,“我们,我们只是——”
“给我闭嘴!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些什么!”戚言怒哼一声,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戚彭的庆功会,你们至少要做单指俯卧撑十万个以上!”
戚言心中暗暗不爽,本想再说什么,可因为他的发言被打断,让他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所以干脆就是摆一摆手,示意宴会开始。
围绕着会场的乐手也是扬起了手中的指挥棒,淡淡的音乐在宴会会场中响起,充满了静谧和谐的气氛。
麒麟雅乐,天籁之音。
可让戚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刚才还势同水火的戚罗,戚狂两人在桌角下的双手却暗暗地握在了一起。
“真有你的,小子,”戚狂呵呵笑道,“居然想到了这种办法让戚言这个老匹夫住嘴。”
“那是自然,”戚罗也是暗暗笑道,“要是让戚言这个家伙继续说下去,谁知道他会说到什么时候,谁想听他的废话啊,和那个雕像一样,不过这个老家伙就是这样,一旦打扰了他的兴致,那他的长篇大论,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后统统都会烂在他的肚子里!”
这两只小狐狸,笑语盈盈,相视一笑。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个新收的手下,真的有那么聪明吗?”戚狂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声问道。
“当然,让戚言闭嘴的方法就是他教给我的,不是我和你吹,他伺候人的本事真的是一绝,整个元阳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我想做什么他也都能猜到,进入我们戚府六个月,简直就是把我伺候得不能再舒服了,”戚罗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啧啧道,“就在最近,他还给我贡献了一个小美人呢!”
不过,话说回来,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是一个奴才而已。他不是戚家的人,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
·······
而在湖畔不远的地方,一群衣着单薄的下人正远远地望着举行宴会的众多武者,顶着寒风瑟瑟发抖。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戚家的人,即使是废物,即使没有修炼的资格,都能每月拿到例钱,至少衣食无忧,而他们这些奴仆,连修炼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只能仰仗戚家子弟的鼻息才能活下去,伺候的稍不满意,便会被随意地杀死。
“一群小笨蛋,我仿佛听见他们在说我的坏话,简直就是蠢得不能再蠢了,”然而就在这群可怜的下人中,一名身穿青色短袍的卑微奴仆,却对着那些大口吃肉,大块喝酒的高高在上的武者老爷们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一群没有脑子的武夫,迟钝无比,都快大难临头了,还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