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依竹楼,嘹山谷,一曲朝鸣奏,琴沁音。两道土阡陌,稻黄谷香。三人师承志,四方悬壁险,五方院居和,朝暮新日,醒神研修,折褥清浊面,悄声出客房,修身练气小周天。
这一大早却能听到文竹先生房间里传出的悠悠琴声,也有清人心脑,省人精貌之用,所以众人早早的也就醒了!
待八人聚于客厅用过机关术送上的早饭后,文竹先生也从里屋走出!对着众人道:“如此各位也都清醒了,接下来开始早课修行!”
众人也就席地而坐,并未专门安排座位。文竹先生看都已坐下,便道:“讲学之前,我先给各位你们讲个故事吧!”几人一听却也来了劲,双眼直盯着文竹先生!
“想必你们上一辈的都给你们讲过村子的来历,实应该追溯到汉代以后!但村子自始创以来,并不是都如今日般少有争执,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在以前却是一家不服一家,独自尊大。由此,那时候各家最有声望的人便出面商量,每隔十年便由全村组织一次比试,并由最终的胜者掌管村子的所有事情,其他人不可有异议,直到下一次十年之期产生新的胜者。而这比试便是如今的诸子论。”众人一听,也顿觉惊讶,没想到如今选拔良才的大会在最初却是为村里人争权夺利而想出来的!
文竹先生缓了一刻,接着道:“起初也倒安稳,输的人也遵从前人定下的规矩,都以诸子论的胜者说了算,由拔的头筹者掌管着村子,不再争执。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人所定下诸子论的条例渐渐对一些常年没有获胜过的人失去了约束力。由此,这些人却都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因常年不胜,只得屈为人愿,渐渐不满这诸子论,但又其势小,所以这些人便几家人联合起来,打算合着村子外边的人一起用武力颠覆村子!”
众人一听,皆惊讶地相互望了望。以他们如今的年龄,更是不懂,为何有人能为了做出这种事情。
“接下来呢?文竹先生,这件事是怎么平息的?”墨良问道。
“因事出突然,村里人皆无防范,加之入侵人数和村子人数相差众多,被这些人乘虚而入,反抗的村民最终都被围堵在了祠堂不得动弹!但好在些人尚有良知,并非一昧的与村子为敌!他们跟要挟当时掌管村子的兵家人孙熹,和他们来一场文斗,如若不答应,他们便要让村子鸡犬不宁!”说到这,文竹先生朝着孙梓妍看了看。
却是孙梓妍心中也疑问:“这件事,父亲和爷爷都未曾跟我提过。”
其余几人心中疑惑,道:“文斗?”
“是的,文斗!那几人让孙熹不得用村子的功夫,打败他们其中的十人便算获胜!若是他赢了,这事便可以解决,他们也就从此不在踏进村子一步。若是输了,村子里的一切学术典籍,各家的所知所会都得尽数授予他们其中的那些外人。”文竹先生缓缓地道。
那边道家王穆和名家公孙文更是恨道:“如此,那一伙人的意图无非就是要窃各家所学!”
文竹先生道:“此为原因之一,论其根本,无非就是妄图一家独大,权利心所致!说这窃学术,无非就是让外人来帮忙的条件。而那外人,却也是当时村外几大派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几人对这也是第一次听说,从几人生下至今便是在村子里度过的,对于村外的事情实乃知之甚少。更别说知道什么几大派了。
却是墨良好奇道:“先生,那都是哪几大派啊?”
“那天前来的,分别是命理术数的善星阁,商贾运算的天玑门,玄学道法的无为派,内劲拳脚厉害的七星宫,还有就是剑法了得的九剑楼!每一个门派在当时都算得上是独树一帜,显有名气!”文竹先生接着叹道:“唉…如今事也过了这么久,再提这些门派也并无意思!”
孙梓妍关切地问道:“那…那个叫孙熹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文竹先生接着道:“以孙熹的实力,那十人中也就能对付三人左右,若是不用村子里所学的武功,更是不可能!”
“那最后是怎么解围的?”孙梓妍接着问道。
“孙熹哪愿意将村子葬送在自己手里,当下便要自刎!”众人听到这也是一阵心惊,文竹先生道:“却是从祠堂里传来一声‘且慢!’然后有一青年人缓缓走出!青年人道:‘由我代孙先生领教下各位的高招可行?’”
墨良问道:“那青年人是何许人?居然敢说这种话?”
文竹先生道:“那人叫易归藏,却是生下父母便留他一人在村子里了!多余的便无人可知。在村里为人和善,却从不曾如此显露,要以一人接下那十人之战!”
墨良道:“那最后那人是凭何取胜的呢?”
“是啊,取胜!”文竹先生笑着道:“村子能有如今面貌都还都是拜他所赐,那一行人中也惊讶万分:‘这是何人,居然能这么大言不惭。’心中气愤,更想教训一下这人,便都答应了。也正是如此,村子才得已保全。”
八人瞬间乱作一团:“那易归藏前辈最终究竟是怎么战胜那十人的!”
文竹先生道:“虽说那十人在当时也是村外了得的人物,但却都尽数败在易归藏的十招之内!”
“十招!?”墨轩惊讶的问道。
“是的,那十人尽都使出全力,可最后易归藏都用十招以内的招式将其击败!而那十招,却都不属各家所学!”
墨轩接着道:“那接下来呢?此事如何了结?”
“最后,五大派见易归藏凭一己之力便赢了十位高手,心知再斗下去可能讨不到好,萌生了退意。而那村子的一行叛乱,却也守得了信用,不过也可能是因出了易归藏这一厉害人物。没有为难其他人,并帅众离开了村子!自此也便未踏进村子!”文竹先生缓缓道:“而后,村中人情知自己是被易归藏所救。甚是感激,他也将自己所想荐于村中各家,开学堂将自己所学讲于村中人听,可能是村众人资质尚浅,易归藏所讲的学识武功,竟无几人能懂。至于掌管村子的人,也由一家独大,变成了十年一次的全部村民挑选推荐!”
墨良好奇道:“那易归藏前辈最后人呢?为何他的事情我们都不曾耳闻啊?”
“易归藏在那一战的二十年后,第一次诸子论便由他提出,而后他从村子里最后选了四名资质不错的小孩作为他的弟子,带进这青竹峰随他修行,倾其所学。而后由那四名弟子教授接下来诸子论所选拔出的贤才,自己却离开了村子。走之前让全村人忘记曾经有过此人,所以后来也就越来越少人知晓此事了。”文竹先生叹道:“而那四名弟子,却甚为不中用,以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全部参悟。所以,这四人便想到个法子,四人分别领悟文竹先生所传,最后再以四人合力传授,最后总算能小有所成!”
“那四人莫不是……?”几人皆都好奇道。
“没错!那四人便是如今这四大峰中的几个老骨头…白岩峰中的诤圭,武峰山中的魁元,虹峰山中的雰虹,还有就是居于此的老夫,那易归藏便是我四人的师傅!”文竹先生道。
几人惊讶之余却也多了点几分疑惑:“文竹先生为何要讲此事讲述给我们听?”
文竹先生倒也看出几人的不解,笑道:“你们无需疑惑,这些事情只有胜者能够知晓。作为诸子论的胜者,一则为了让你们知道村子如今来之不易,差点就已经不复存在。二则,无非就是想引出老夫要传授的东西。四人中,我所精通的便是修炼内劲与构造机关术。而这两样,也就是接下来的不短的日子需要你们好好修炼的。”
八人齐声应道:“谨听先生教诲!”
文竹先生道:“你们面前这八个机关术便便是你们试炼的基本!至于练气,老夫这里就先点一句:古之气者,分阴阳,以一人头顶的百会穴和下部会**分,前侧为阳,后侧为阴。阴阳既可合一也可分五行,金木水火土,人之体者便有五行:木曰曲直,主肝;火曰炎上,主心;土爰稼穑,主脾;金曰从革,主肺;水曰润下,主肾。五行互补辅阴阳,阴阳相生调五脏便可小成。”
道家王穆接道:“先生,我听父亲谈到过练气的三个境界,元气,精气,合气,这三者如何区分?”
“你父亲所说的这三个境界,是修炼阴阳小周天的三个境界:元气,是能将自身内气运转自如,下丹田出发,经会阴,过****,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与任脉接,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精气是将自身气劲运转自如后汇聚丹田,而后运行于四肢,附于兵刃;合气,则可以将气聚之为形,而后以招打出。”文竹先生缓了片刻,随后接着道:“这三个境界之停留在阴阳之道,却未合五行。你们八人中,不管所学的为何家所长,都需要以气劲为基,否则只会一无所成。”
墨轩道:“先生,就请你传授我们用气之道吧,我们定会好好修习!”
文竹先生道:“这个自然,老夫定会倾尽所学,不过你们能掌握多少,也只能看你们自己。这练气,虽跟自身体质根基有关,但若后期努力修行,也可以小成。我看你几人中,有人已达精气,另外的元气或已经能熟知。如此,关于元气老夫就稍稍点一句便可以了。”
八人尽都耐心听着文竹先生所讲,生怕错过一句。
时过半晌,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时。
文竹先生道:“好了,今早便到此,午休完后老夫便给你们讲讲机关术!”
几人这一早却也受益良多,尤其是对于墨良来说,自也是心中暗喜:“相较之前父亲莫卿玄所教,文竹先生所讲的实乃精辟深奥。且不说全部能懂,也倒是能懂个六七,若是后面再细细研读一下先生的《凡引杂学》,定能让我更上一层!”
而后,八人各怀心思用过午饭,文竹先生道:“老夫弹一首怡心小曲助尔等休息,过后会让你们各自的机关术通知你们来此继续讲解!”
八人随即入房休息,后边却也跟着那八个竹子人,作为贴身侍从。
众人稍稍小憩,而后便又到此由文竹先生传授机关术。再说这机关术,墨家兄弟俩却觉得父亲墨卿玄一个月所讲得未尽完善,与文竹先生相教却大有不同!
殊不知,一者,墨卿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就能讲个大概。二者,墨卿玄所述的是将气注入阴阳轮,驱动阴阳轮而驱动机关术。而并未讲到,将阴阳二气分别注入之后会有何不同,也未讲到,如何用自身气劲控制机关术的方法!
所有的这些,却都被文竹先生点到,不说兄弟家俩人,其余几人更是对这墨家的机关术有了不一般的了解!
墨良心中惊讶:“依据文竹先生所说,将自身阴阳二气注入机关术中,若不分五行,则阳盛而怒,阴盛而静。这机关术却能如此形同人一般可见了不得。再者,凭自身气劲在每一个机关术上都以无形的‘气线’做牵引控制机关术!且不说一个机关术能行走甚远,那线不断!只说单凭一个人能控制这么多竹子机关术,足可见文竹先生气劲之强!”
八人虽只经了这第一天的修行,却都觉得这村子所学博大精深,而那易归藏更是不知为何等人物。
佩服之余,时过半晌,不知不觉已然日薄西山,这一天却也算过去了!
文竹先生道:“我这《凡引杂学》今天也就讲过个第一小阶段,你八人下去,今后的每日便以我传的练气法门开始修炼!假以时日,必然都会有所成效,而最终能修行成何样,却真的只能靠你们自己!”
而后的一段时间,这八人的修行便都以早半段文竹先生讲道参悟《凡引杂学》,再者午半段又以机关术的掌握为主。如此顺序持续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八月已过,秋风已走,屋渐冷,衣渐长,却也进入到了年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