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两个丫鬟一人端着一套新娘装进来了,她们说:“还请二位姑娘更衣。”
“更衣?”上官皮笑肉不笑地,他摊开双手,平举着伸向前方,两个丫鬟朝他走来,微笑着说:“哎,姑娘别害羞啊!都是女人,这有什么啊!”上官见她们笑得如此奸诈,便一直往墙角退,梦阳见状立即跑过去挡在上官的前面,梦阳笑着说:“各位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我家姐姐害羞,不喜欢这么多人看着,还麻烦你们出去一下下,我们自己来就好。”梦阳硬生生挤出的笑,令她自己的脸都笑僵了。
“不行,上头吩咐了,要帮你们更衣。”那几个丫鬟不肯罢休,依旧朝她们俩走来,其中一个扔掉端新娘装的木盘,双手拿着嫁衣,发出嘿嘿地笑声,让人有一种感觉就像她是一个恶魔一般。梦阳依旧苦苦哀求,她拉着最前面的一个丫鬟的衣袖说:“姑娘,你不是被抢上山的姑娘,你是不知道啊!我们都是走亲戚的良家妇女,家里还有亲人呢!可如今啊,只得待在这山寨里,还得莫名其妙地嫁给什么人,从今以后只怕是有家回不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还望姑娘可怜可怜我们,就让我们自己穿上这嫁衣出嫁吧!我们姐妹俩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梦阳见她有动摇,便一下子哭了出来,呜呜呜呜,上官也佯装哭泣,看得那带头的丫鬟有点伤心,她顿了顿,梦阳哭得眼泪都快要干了,那丫鬟才说:“那好吧!可是你们得快点儿,还有别想耍什么花招。”她将嫁衣递给梦阳。
“我们哪敢耍什么花样啊!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还真是多谢了好姐姐们!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妹俩只能以后再报了。”梦阳抽噎这,手中握着嫁衣,眼神中带着无尽的伤心跟可怜。那几个丫鬟说:“那你们快点换吧!”便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上官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说:“哎,可算走了。”他坐在椅子上,出着粗气,刚刚的矫揉造作可把他憋坏了。
梦阳看着他噗嗤,笑了出来,她摸着上官的脸蛋儿,摇摇头说:“嗯,果真是美人,若你真是女子,恐怕许多男人都得拜倒在你那石榴裙下。”
上官反倒伸出右手摸着梦阳的脸蛋儿说:“可是你就是姑娘,你的美貌就让我倾倒,你原意跟我浪迹天涯吗?”他深情款款,柔情似水,看得梦阳有点儿害怕,她松开手,离他远一点儿,然后说:“咳咳,那个,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梦阳表情尴尬,她往门边靠了过去,听了听外面并无人,便又走向了上官,然后小声地说:“看来这院子并不是关押被掳来的姑娘的地方,我们只得待到晚上再行动了。”
“嗯,只是这成亲,可能不好办!”上官变得严肃认真,却又眼神迷离。
“没事儿,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离晚上还有两个时辰呢!不急慢慢想办法。”说到这儿时,梦阳捂着肚子蹲下身来,上官见她如此,急忙扶住梦阳,他焦急万分:“怎么了,怎么回事儿啊?”梦阳蹲着不说话,瘪着嘴望向上官,她要哭不哭说:“不说还好,一提到时间,便觉得饿了。”
上官见她说这话,便笑了,他说:“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看来是虚惊一场,不过你这贪吃的毛病可一点没变啊!”他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梦阳。
梦阳她起身,朝门走去,望了望外面空无一人,便回头向上官招招手,说:“没人儿,我们去找吃的吧!”梦阳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出去,上官也紧跟着她,小心地沿着走廊行走。
在墨竹轩的外面不远处,一位长着满脸胡须的光头男人,满头大汉,他又黑又粗的一字眉上挂满了汗珠,如鼠眼般大小的眼睛里冒着凶光,几滴手指般粗大的汗珠挂在他的鼻翼跟嘴边,他一身麻布衣裳用粗大的黑布条子系在腰间,黑色的裤子黑色的鞋子,背上背着一把大弯刀,向墨竹轩赶了来。
“是二爷回来了啊!”看守墨竹轩的男人笑脸相迎,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
“老大新掳回来的姑娘就关在里面?”二爷嘴角抽动,面部的肌肉抽搐着。
“不敢瞒二爷,是在里面。”
“那给我开门,我还真想看看,睿侄儿的新媳妇儿到底有多漂亮。”二爷笑着时脸上成沟,汗水都沿着他脸上的深沟流了下来,一直沿着颈部,肩胛,手臂流了下来。
“二爷,这可是为难小的了,老大吩咐了,谁也不能进。”他吓得汗水直流,有点哆嗦。
听闻二爷在墨竹轩外大吵,老大便从后面过来了,她远远地看见老二说:“老二啊!你怎么还是这毛病啊!不是说了抓回来的姑娘你们一个也别碰吗?你又忘了。”那声音带着些威胁跟压迫。
而在山寨门口,红菁跟高子阳查看了寨里守备森严,决定打晕几个巡逻的手下,换上他们的衣服混进去,而高羽轩则从侧边一飞冲天,轻轻松松地进入了山寨,他快步地飞到墨竹轩的前面的房间屋顶上,蹲着小心翼翼地观看着墨竹轩前的一切。
二爷说:“老大,你那蠢儿子又不会娶亲,还白白地浪费这么多漂亮姑娘,可把山寨里的众兄弟给急坏了,兄弟们可都还没娶亲呢!”
“老二,我不是说过吗?要是姑娘们自愿嫁给你们我就不说什么,可是她们不同意的话,你们就休想碰她们。”老大一脸的威严,说一不二。
“嘿,我就不信了,今日那墨竹轩里的姑娘还就得分给我了。想我大水牛,屈居第二,那是因为我让着你,你还真当我怕了你了。”他笑着将刀握得紧紧的。
“好哇老二,今日你是要造反啊!敢跟我王大花叫板,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不知道谁是老大了。”王大花也握紧了她的大刀。
“啊!”大水牛朝王大花冲了过来,王大花也不示弱,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好一阵刀光剑影,看得看守都傻眼儿了。而高羽轩更是感慨:“这些土匪还真是头脑简单,自己都窝里斗了,看来这事儿好办了,如若敌军也这般,恐怕就少有战争了。”他如同看戏一般悠哉悠哉地坐在屋顶,他说:“不如先找找被关在寨里的姑娘们,待到晚上也好直接行动。”待王大花与大水牛打得起劲儿,难舍难分时便一跃,轻轻地朝墨竹轩旁边的院子走了过去。
在墨竹轩里,几个丫鬟听见门口有打斗,一个个便跑到门边,从门缝里看了出去,她们一个叠一个,紧紧地贴着门。
梦阳说:“外面打斗得真厉害啊!不过谁都别想阻挡我吃东西。”上官无奈只得跟着她,她们一间一间地房间进了去,但是多数都是书房,卧房一类的房间,唯独没有了厨房,只是其中一间让她们印象深刻,因为那间房间贴着几个大大的喜字,房间里也是布置得喜庆,红红的,还有一张喜床,床上平铺着一套新郎装。梦阳她继续寻找厨房,在墨竹轩的院子后面有一间屋子,梦阳说:“这是最后一间了,可别让我失望。”
上官说:“别找了吧!我们可以去那间喜房吃干果。”上官看着梦阳,他递给梦阳一颗花生,这是刚才在喜房里拿的。梦阳说:“那些东西我吃不进去,我还是去找找好吃的东西吧。”梦阳高高兴兴地推开门,可是这只是假门,后面其实是另一个院子,院中的石桌旁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绸缎的男子,他虽然长得没有上官跟高羽轩那般俊俏,但是也算得上是五官端正,一表人才,他手中拿着俩个小泥人,嘴里说着什么。
梦阳走近,仔细看了看他,梦阳说:“这位公子,可知道厨房在那儿啊?”
那男子睁大眼睛看着梦阳,他的嘴角抽动,一歪一歪地:“姐姐,什么是厨房。”他依旧玩弄着手中的泥人。
梦阳觉得奇怪,仔细地端详着他,这人看来还真是个傻子,看他的衣服也不像普通的土匪啊!莫非就是那个女土匪头子的儿子。“你是谁啊?”梦阳半蹲着看着他。
上官拍拍梦阳的肩,他看着梦阳的眼睛说:“管这傻小子干嘛!别忘了正事儿。”
“诶,等下嘛!”梦阳依旧回过头看着那傻子,她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那男子傻傻地,摸着泥人,看着梦阳说:“这里是家,我在这里等娘子。”他天真的眼神让梦阳觉得他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