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到了菜园,爷爷正在除草,看见初七,手上的活儿并不停。
初七上前帮忙,爷爷不让她弄,说是别弄脏了衣服。哪就那么娇气,初七坚持,像以前一样蹲下来帮爷爷拔草。直到爷爷说回头弄坏了菜苗,初七才作罢,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看着爷爷劳作,跟爷爷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儿时的记忆中,一直是这个菜园,爷爷肩膀上搭条毛巾挥汗如雨,不时抬头望望天,看看坐在田埂的小初七,然后继续挥舞这锄头。奶奶在一旁拔草除虫,初七就坐在边上玩土或者啃萝卜,常常晒得脸蛋通红。
初七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灌溉的时候,她坐的旁边就是一口水井,按上井头,一压就出水,特别是夏天,清凉甘甜,只是每次免不了弄湿衣服,被奶奶一顿数落。
到了吃饭时间,奶奶总是拔几棵菜,带着初七先回家做饭,爷爷回来的时候不是日过晌午,就是披星戴月,每次奶奶总免不了念叨,但手上却不停倒茶端水,下次爷爷还是这样。
初七笑了笑,眼睛却湿湿的,在爷爷奶奶的期盼下,初七终于平安长大了,但最珍贵的记忆却留在了过去,最爱的人也停在了过去。
日头有些高了,初七拔了几棵菜,叮嘱爷爷早些回去,便沿着右边的小路回家做饭。
这条小路人烟稀少,总长不到一百米,站在这头,可以看见初七家掩映在树丛后面朱红色的大门。奶奶无数次抱着,背着,牵着她走过这条小路,连路边的野草依稀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然后奶奶却不在了。
初七有些伤感,默默地往回走。初七算好时间,简单做了饭菜,爷爷果然又是过了晌午才回来。
没有奶奶的日子,爷爷是怎么过的呢?每天回来要自己煮饭,面对空洞洞的房子,只有孤独为伴。爷爷吃过饭,短暂午休一会,就又扛着锄头去菜园了。
初七趁着好天气,给爷爷洗了衣服,然后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初七这次回来,除了见两个朋友,没有什么安排,自己不能常陪在爷爷身边,在家的时候,就好好陪陪他,初七这样想。
晚饭前,初七照例又去了菜园摘菜,在家就是这样,很少一次摘两顿饭的菜回来,所以每餐都很新鲜。初七在S市两年多,最想念的东西就是爷爷种的蔬菜,一年四季都不同,商场里的菜多是反季节蔬菜,无论什么种类,似乎都是一个味儿。所以回来后,爷爷总是问初七想吃什么,他去买回来,初七的回答就是他种的菜,爷爷笑得合不拢嘴,每次都让她挑最好的摘。
晚饭后,初七接到姑姑的电话,大哥孟川明天回来,让她中午过去她家吃饭,说是好久没见,趁他们都回来了,兄妹几个聚一聚。爷爷不去,让她去姑姑家好好玩,不用惦记他。初七提前准备了午饭温在锅里,带着给姑姑买的护肤品和给姑父的酒,踩着小电动就去了。
刚到了大门口,初七就开始叫姑姑
“初七来啦”姑姑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大哥孟川迎了上来,他还是老样子,身材不是特别高,但却是军人特有的健硕,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只不过做后勤以后,皮肤没有以前那么黑了。
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初七隐约看见客厅还有个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初七跟随孟川进了客厅,才看清客厅的人,比孟川略高,皮肤偏白,五官不是特别突出,但整体看上去还算俊郎,文质彬彬,笑起来很温和。“
这是我的战友兼好友,于文超,这是我妹妹初七”没等初七开口问,孟川便一一做了介绍。
“你好,我是于文超,叫我文超就好”,于文超礼貌的朝初七伸出手。
“你好,我是初七,初次见面,欢迎你来这里”初七同样伸出手,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孟川招呼大家坐下,刚好孟行和姑父从外面回来,初七打过招呼,就进厨房帮忙。
“姑姑~”初七眼看着姑姑,哀怨又娇羞。
“文超这孩子不错,年轻有为,人才也是万里挑一,父母都是退休教师,在青岛也已经买了房,你们从朋友先处处看,合适就成,不合适就算嘛”宋云见她如此,也直接了当,光是他父母是教师这一条,她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她自己就是老师,去年刚刚退下来,在她眼里,那人民教师是多么伟大,孩子绝对差不了。
“再说,他跟你大哥又是好朋友,你们俩要是真能成,姑姑也就了了份心事,也算是对你奶奶有个交代”宋云见初七不吭声,转而打亲情牌,不时抬起手抹一抹眼角。
初七想起奶奶就心里发酸,看着姑姑头上多出的白发,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宋云,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姑姑,我知道了”初七嗫嚅道,一副小女儿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