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个小镇就到焚琴学院了,今晚不用急着赶路了。好好休整,明早去学院报道。”
“终于到了啊!”小叫鸡不禁泪流满面,他可以发誓,过去大半个月比他过去十几年所有吃的苦加起来还多!以前在火雁城虽然有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只能靠着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甚至乞讨过活,可也是生活安稳,不用起早贪黑、颠沛流离,也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睁开眼会不会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身首分离、向阎王爷报道了。
两人一狗走在街上,准备寻一个小酒馆打个牙祭,犒劳一下自己。
小镇的风光正如《清明上河图》
中描画的:傍晚的阳光恣意挥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红墙绿瓦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旗号,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都能让人感受到这小镇的喧闹繁华。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货色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一直: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欣赏溪流河光风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两人一狗走入其中,不知是像淹没入大海的水滴,泛起几抹浪花,为这如画风俗图画平添了几分颜色,还是作为格格不入的外来者让这画图人笔端平白变得生硬、滞涩。
“走路不长眼吗?”一个铁桶般壮硕的大汉嗡嗡喝道。有些走神的小叫鸡只觉得身侧一股巨力袭来,踉踉跄跄几下止不住地往一旁不断倒退,连带好几个商贩的摊位倒了霉。幸好这些日子修炼火力初有成效,不然这一下铁定就摔个底朝天。
“我里个……,”小叫鸡第一反应下就想破口大骂,回过头瞄到那瞪着自己的大汉铁桶一般的身材,眼皮一耷拉将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不要惹事”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大汉身后一个
全身上下裹着黑袍的人口中传出,那铁桶般的大汉朝着小叫鸡瞪起铃铛般的眼睛,气势汹汹地从两人身边走过。几个大汉簇拥着黑袍人,过往的路人都自觉与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就像是躲避瘟疫似的。
许阳紧盯着那黑袍人,眼角的余光随着那人的背影不断地拉长,
小叫鸡只看着自己的老大盯着那群人,嘴唇微微而动,却又听不到什么话语。还以为是要为自己被受欺负而出头。
“老大,算了,我也没受什么伤,就不要用再去找那个大块头的麻烦了。”
许阳恍若未闻,“黑袍、黑帽、黑色面具。”喃喃自语。
“麻烦么!”微眯着眼,“你留在这,我去找找!”
“哎······哎,老大······。”
在小叫鸡的一阵呼喊声中,许阳往前面追去。
许阳跟这那伙人七弯八绕,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庄院。有着外放神魂的帮助,轻而易举避开看似严密的明卫暗桩,趴在屋顶上做了个梁上监听者。
那黑袍人植入内堂,端着一杯茶,掀起杯盖吹了吹,慢条斯理地问着俯首在面前的几个大汉。
“种子都收集的怎么样了?”
“禀告大人,此镇靠近焚琴学院,兄弟们好几个单子都被他们多管闲事、横插一刀。截了胡。”
“废物!一群废物!十个血种找了半个月还没凑齐,你要用你们的脑袋来顶数吗?”
“不是啊!大人,好的血种其实都在焚琴学院里,我们这点人都只能望着肥肉干馋着啊!”
“哼!”俯首的的几位大汉只感到一道劲风从黑袍人身上发出。然后回话那人就被什么东西抽到内堂外面,胸腔塌陷,七窍流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许阳攥紧拳头,身体微微发抖,呼吸加重。强行抑制住自己发出声响。
他们没看清楚,可许阳看清楚了,那黑袍人出手的是缠在他苍白的手臂上,藏在他宽大的黑袍里。那是一条黑色铁链。
“黑袍、黑帽、黑色面具。黑色铁链。”掳走许燃、许灼的就是这么一副装扮。
“什么人?”
黑袍人再次挥出铁链,直直地朝着趴在屋顶上的许阳。
“嘭!”飞片残瓦四射,整个房顶都被掀翻了一样,许阳无处借力,从屋顶落到内堂的地面上,震得五脏六腑都一阵剧痛。
紧接着,还没等许阳缓上一口气,铁链再度抽来,几个壮硕大汉也围上来像苍蝇一样在周围烦扰着,一时间,不禁左支右绌,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四人的攻击。并时刻防备着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袭来的铁链。“烈阳盾”挡住当前两个粗大的带着带着火势的铁拳,一只叫凌空飞起架住身后一人悄无声息的偷袭。可这时,暗中等候良久的第四人如黑夜中蛰伏的阴险毒蛇,吐着信子,伺机而动,阴森森带着寒气的一掌狠狠地拍在许阳毫无防备的后背上,轰散了蓄力维持的烈阳盾。
当前两人顺势两拳直直砸在许阳的前胸上。浑身一僵,前胸贴后背受到夹击,一股腥气忍不住地上涌,“不好!”余光瞄到那根阴魂不散的铁链飞速地朝着面门砸来,屈膝缩身就地往左一滚,堪堪避开黑袍人那势在必得的一击。“星火燎原!”逼开四个讨嫌的大汉,喘出一口粗气微微站定,噌的一声抽出握在手上的烈阳狂刀。凌空跃起,“狂卷西风!”一个小型的龙卷风裹挟这地上杂七杂八的碎物,将内堂几人迷得都睁不开眼。趁着这个机会,许阳一扭身就直往大门口跑去,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可终究在刚才的夹击下伤到了内腑,火力运行不畅。所以行动有些缓滞,气血不足,一阵头晕目眩。刚刚踏出半只脚,侧出小半个身子,就给一根冷幽幽的铁链条拦腰缚住,被硬生生地扯回到了黑袍人的脚下,那黑袍遮得严严实实,连鞋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