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水流激荡奔腾的江河被寒霜覆盖,凝结成冰。许阳几乎无法调动起体内的火力顺畅流转,许阳的脚步越来越迟缓,身上感觉被一座高山压住,每踏出一步就要耗竭榨干身体的全部气力。真的想就这样睡过去,让全身紧绷的肌肉好好放松。可是蚀骨的寒冷时刻地刺激着许阳的神经。让自己的意识不得不清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呆滞地躲避着爆射过来的冰息。
好似是猫戏老鼠,炎魔雪狮不着急击中许阳了,它要慢慢地围困、封闭住眼前这个猎物,这个猎物似乎有点意思,身体里好像隐藏着什么让自己感到渴望、躁动的东西,它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好好品尝这个特别猎物的滋味了。“噌噌噌噌噌!”五道冰棱柱如梅花花瓣插在许阳脚边的五个方位上,除了上天遁地或是打破冰棱柱,否则再无其他地方可躲,铛的一声,烈阳狂刀在冰柱上仅留下一道淡淡的印痕。“嘭!”一道冰息从天而降,就像一个大锅盖正好严严实实地盖在许阳的头顶上。好像置身于一口冰棺,如果许阳可以看到的话,他可以发现一头巨兽正如喷漆般地向着冰棺喷吐着冰息,眯眯眼,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巨兽舌头一卷,将待在冰棺里的许阳吞入了腹中。然后尾巴一甩,似乎很得意地昂了昂脑袋,三步一跳蹿了出去,带着一路的雪尘和被巨兽周身三米之地肆虐飞旋的冰刃无辜牵连到的断乔残木。
这是一道九曲回肠的蜿蜒河流,四方天地、万物穹宇都弥漫着如鲜红血液般的通红,一条河似乎从九天而下,极目幽幽,辽无尽头,河道上一座透明冰棺在静静地流淌着,随波逐流、漫无目的。千回百转、起落沉浮,“扑通!”冰棺随着一道天幕般地瀑布激流似乎涌落在一个大布口袋般的峡谷深潭中。冰棺渐渐被灼热的红炎浓浆所腐蚀融化,慢慢地,显露出一个冰核,泛着淡蓝色的幽光,如同一颗蓝宝石镶嵌在这红彤彤的封闭世界里,冰核里是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青衣少年,双眸紧闭,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侧脸坚毅,浅浅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两道浓黑的剑眉微微皱起,似乎在死寂的冰雕里透溢出了一分难得的生息。是的,少年并未池底沉睡过去,他的神魂正在集中力量,凝成一把尖锥般的样式,似想要对抗、冲击、凿开那将普通火士的神魂都能彻底冰封冻住的的炎魔寒意。
由于全身被冻僵,神魂被切断与丹田中火种的联系,无法调动体内的火力,使之顺畅地运转,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炎魔寒意侵蚀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每一截骨骼,而且还必须时刻警醒、调动神魂力量与炎魔寒意作斗争,因为神魂一旦如身体般被彻底冻住,说不定就真的这样挂掉了,成为炎魔雪狮的排泄物,被随意拉在不知名某处,可能被风化、可能被一些小黑虫当做食物滚动搬运,也有可能作为某个植物的养料或某朵小花的花肥,发挥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点光与热!
“上古炼体术!”在无火决无法运用时,许阳在危急时刻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了这炼体的法门,只要身体恢复活力,危机自然可解。
炼肌,默念口诀激起身体的肌肉发起神秘的韵动,与肌肉内沉淀的身体能量遥相呼应,可是肌肉早已冻僵,发起的韵动像是投入进了一滩死水,没有一起回音,可是许阳知道,不能放弃!因为上古炼体术最重修炼者的意志,只要意志不灭,身体就能永生不息,这就是其核心理念。现在恰逢身体被完全冻僵的绝境,也正是千载难逢枯木逢春、逆势炼体的绝佳境地。可以心无旁骛的锤炼意志。许阳凝起被寒意侵袭得瑟瑟发抖的神魂,强自振作精神,一遍一遍的冲击着冻僵的身体带来的禁锢。
可能是已经被冻住了好一段时间,神魂似乎已经游离于身体之外,切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即使运转起上古炼体术的特殊法门,也是久久不能重新唤醒身体的机能。似乎是做无用功,也像是小和尚麻木地推动着钟椎撞钟,许阳不知道是多少次尽力让神魂与身体重新建立正常联系了。
突然,似乎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打破了这一汪寂静的死水。是心脏,许阳的神魂明显感应到身体的心脏部位传来蓬勃的生命信息。一下,又一下,“咚咚咚······。”在成千上万次的尝试下,许阳的神魂终于和身体运转的中心枢纽以及源动力——心脏重新建立起了联系。随着感应的逐渐加强,许阳的神魂终于掌控了第一块身体肌肉——左侧胸肌的控制权。许阳振奋了,一股莫名的喜悦感从神魂深处震颤发来。
万事开头难,有一就有二,慢慢地,右侧胸肌、腹肌、背肌、腰肌······都开始渐渐复苏,冻僵的身体如融化的春水,开始滋润着许阳的全身经络,一阵久旱逢甘霖的舒爽渐渐深入骨髓,让人情不自禁的发出舒服的呻吟。
肉眼可见的,许阳全身发白的身体渐渐变得通红,就如同有人在他的身体内部放了一把大火。大火不断蔓延,似有燎原之势,没错,许阳的烈火决开始运转,烈阳初生、明火燎原,隐隐间似乎闪过烈浪潮生的影子。这是烈阳决向下一层进阶的前兆。
“咔嚓,”冰封住许阳的冰核出现了一道裂缝,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道道裂缝像蜘蛛网一般密布在冰核上。“瓫那次打次,”冰核化为齑粉,转而又消失于无形。“咕隆,'许阳仿佛泡在粘稠的脓液中,皮肤上还传来一种微热的灼烧感,四周冒着腾腾的热气,不时还有些腐蚀性极强的液体喷洒出来,不时还有一些忽高忽低、忽紧忽松的地质运动让许阳觉得一阵翻江倒海,天翻地覆。
摸索了半天,许阳将恢复了一些的神魂发出去反复探察,发现,自己现在似乎在那头炎魔雪狮的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