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包子是母夜叉孙二娘的金字招牌,再加上这是去往梁山的路,邢承已经感受到了孙二娘的存在,固然害怕,可总是找到了地方。而虎心不知,他还以为这是遇到了普通打家劫舍的,不自觉得是连连退后,还慌张地目视八方,生怕会突然杀将出一路人来。
邢承见得,不免安抚起虎心道:“莫要害怕,他们都是梁山的人。”
说不害怕,可虎心还是谨慎的很,他随时注意着荒林里的动静,不禁问邢承道:“这里距离梁山至少还有十余里地之遥,你怎么能断定他们都是梁山的人?”
“因为我知道这四个字。”邢承又镇定地回道。
邢承说罢,也不顾虎心作何想,只管鼓起胆子朝着酒家走了过去,刚一开始的惊吓,他又掩埋在了心里。邢承现在过多的心思是觉得这酒家内外不见人影,就怕她孙二娘不出来。
虎心见状,才又不得不跟了上去,他可是来保护邢承安危的。
“有人没有,这里有人没有?”邢承上前不见人影,甚至主动喊了起来。
在邢承喊叫的时候,虎心更多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大开门的酒店内,经邢承这么一喊,还当真有人走了出来。只见这人生的面丑,眼鲜耳大,粗莽之状罕见,邢承一看,这哪里是孙二娘,明明是黑旋风李逵,不过又不对,李逵可是有满脸络腮胡子的。
“哈哈,等了三五日,终于等来一个过路的,客官,你们想吃点什么?”
看体格,应该不是一般人,邢承就当他是梁山好汉里的其中一个,见他一出来就笑脸相迎,不免赶紧应道:“这里除了人肉包子,还有其他吃的没有?”
“人肉包子?”那酒家一听,反而大惊,他看着邢承就又笑颜道:“人肉包子,我没有听错吧,客官,你的口味够重的呀!”
邢承与虎心都是一愣,还以为是他们看错了,不禁抬头去看那写着“人肉包子”的大旗,这一举动,引得那酒家也是抬头去看,不料那酒家忽而大笑,他的笑声响彻在这荒林里,才叫一个慎人。紧跟着,酒家一边笑一边走去了一侧,虎心还以为他这是要动手,不由得还靠近了邢承两步之多。
那知这酒家去地上捡起了一张黑色的布条条,回头便又冲邢承二人大笑道:“哈哈,什么人肉包子,我挂的是大肉包子,那大肉的‘大’字上面那一横,被风挂掉了,我还说呢,这三五天都不见客官,原本都是被吓跑的。”
邢承与虎心一听,顿时一脸的冷汗,真叫一个尴尬。
他们抬头再看,果然见得那“人”字写的极不协调,若挂上酒家手上的黑布,刚好是一个“大”字,这人与大相差不多,可要是连上后面那三个字,就天差地别了。这一下倒好,此地肯定没有孙二娘,就是这距离梁山还有十余里地的酒店,都不一定跟梁山有什么关系。
“呵呵,我们一来,也是吓了一大跳。”此时邢承只能傻笑着回道。
奇妙的是,邢承话音一落,便见那酒家一伸脚便踢飞起了一张桌子,邢承与虎心见得,都不自觉地退开了两步,而他们刚一站定,便又见这酒家踢飞了另外两张,这三张桌子一落,居然稳稳地落到了一起。接下来,那酒家纵身而起,一下就到了三张桌子的最顶面上,如同耍杂技一般,真是让邢承与虎心都开了眼界。
邢承二人在一侧愣愣地看着,随后便见那酒家把那“人”字给撕了下来,既然暂时弄不好那一横,干脆就把“大肉包子”改成了“肉包子”,也不失是一个好的举措。
在酒家弄好了落地时,他是凌空踢开了脚下的两张桌子,落到了最下面一张上,跟着一跳,他才跳落到了邢承二人面前,这人举止间始终一副笑态,让邢承很快联想到了一百单八将里的笑面虎朱富,又因为朱富也是个开店的,待其一落稳,邢承便拱手行礼道:“在下邢承,从虎头崖而来,今日能见朱掌柜露一手,真是三生有幸了。”
“朱掌柜?”那酒家却意外的很。
不只是他,就连邢承身旁的虎心也是奇怪地看着邢承,在想他何出此言。
见酒家这般神色,邢承顿时又感觉自己猜错了,果真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想该怎么圆场,酒家便回道:“你说的是朱贵大哥,还是朱富兄弟,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吧!”
虽然猜错了,但能套出酒家的这些话,邢承也心安理得了不少,他看着酒家忙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我叫杜兴,杜康的杜。”
“鬼脸儿杜兴?”邢承又脱口而出。
杜兴随笑,还开玩笑道:“难道我的这张脸,还不能算是张鬼脸吗?”
杜兴的心态大方,对于自己的丑陋,是丝毫不影响心境,而这时候,邢承已在心里暗自窃喜,终于还是遇到了梁山上的人。而且杜兴给人的第一印象,让邢承看着心里舒服,比那号称母夜叉的孙二娘好太多了。
虎心也不知道邢承是怎么认识杜兴的,只管在一旁看着,便见邢承又连忙对杜兴有礼道:“前日在虎头崖,我刚刚见过了拼命三郎石秀,是这样,我们是虎头崖的人,是去往梁山回话的,还烦劳好汉能带个路。”
“你们是去往梁山的,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瞒你们说,鬼脸儿奉命在此,就是专门接待梁山贵客的,两位稍等,我这就差人送两位上山。”杜兴又乐道。
跟着便见杜兴吹了声口哨,从不远处的树林里钻出了两个人来,这二人的胸前背后都标了一个大大的“王”字,邢承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王昆仑的手下。邢承与虎心都不知,这二人是何时躲在的暗处,类似于这两个梁山小喽啰的,会不会在这漫山遍野都有埋伏。
贵客虽不敢当,可邢承要想见王昆仑,就必须把自己当成是贵客,待两个小兵到了之后,便见杜兴向他们交代了起来,直到这时候,虎心也才心安了不少。邢承知道虎心的心思,看了他一眼以示安慰,随后便跟着两个梁山小兵朝林中而去。看这阵势,没有小兵的领路,他们八成上不了梁山。
等他们走后,杜兴竟哼着小曲儿回了酒店,以一种天生的姿态,在等待着路经此地的下一班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