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对古代人生活的新奇与对虎族文化的适应,邢承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觉得是眨眼而过,时光如梭,再加上黑虎每天都会到访一次,让邢承觉得日子充实,又有意义。唯一让他不理解的是,来这里听他教书的孩子从一开始的两三个到现在的六七个,人数上始终不太理想。
有人还是在内心里把邢承当一个外人,所以不想把孩子送出来,而有的,还觉得自己孩子师承于那些虎族的长老,才叫安心。这一点,黑虎心知肚明,可他没有干涉,邢承也只能与那六七个孩子为伍,但愿将来能用教出来的实力去讲话,好征来更多的徒弟。
十几天一晃而过,让邢承的思家之痛又锐减了不少,可就在这安定后的一天,一个陌生人的到来,彻底又激起了邢承离开的决心。这人名叫石秀,是北宋时期水泊梁山的梁山好汉,绰号拼命三郎,他独自一人来到了虎头崖下,去到了邢承所在的独院当中,竟是向邢承问路的。
“有没有人啊,这里有没有人啊!”
当石秀进入到院中的时候,邢承正在竹屋里给孩子们教礼仪之道,听闻外面的声音,邢承便安置好了众弟子,独自走了出来。看见石秀的模样,就算是陌生也就罢了,可石秀长得目光炯炯,身背佩刀,一看就是练家子,使得邢承老远就感觉到了一股英雄气概。
见人出来,石秀不禁走了过来,邢承见得也忙迎上去了两步,开口便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找谁?”
石秀倒也客气,走至邢承面前便拱手回道:“在下石秀,是从江东而来,奉了我家主人的号令,特来拜会虎头崖的大当家,行至此处,不知方向,方才冒闯打扰。”
“噢,原来是这样,虎头崖的大当家在山上,你只管——,不对,你刚才说你叫什么?”邢承原本还不以为意,说着说着竟突然改了口问道。
石秀见状,也不隐瞒,重又回道:“在下石秀。”
“石秀?拼命三郎石秀?”邢承忽然又大惊。
邢承的惊讶,并没有惊讶到石秀,因为石秀自认为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不敢说面前这个教书先生不曾听闻。看着邢承惊讶地神色,石秀还随口解释道:“承蒙江湖人的抬爱,石秀是有一个这样的绰号,但我并非三郎,也从未与人拼命。”
邢承懵了,在石秀没有反驳的时候就已经懵了,他突然感受到了王昆仑就在自己的身边,他之前特意去往了山东一趟,不是他没有发现什么,而是他猜想错了。他在想他可以从A003号实验室穿越到江东曲阿江中,王昆仑穿越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仅限于山东。梁山好汉石秀的出现,着实给了他迎头一棒。
“兄台,你这是怎么了?”看邢承傻了眼,石秀便又问道。
这时候的邢承需要冷静,前一段学的三缄其口让他没有胡乱多言,而是镇定了几分,看着石秀便又讲道:“虎头崖的大当家在山上,你沿着门外向东的这条路一直走,不远就能见到虎族的人,他们都很友善,任何一个人都能带你去见他们的大当家。”
“任何一个人?那为何兄弟不陪我走一趟呢?”石秀又笑问。
邢承一愣,没想到石秀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愣了一下之后,便见石秀又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我一个人上山足矣,多谢兄台了。”
石秀笑着便又拱起了手,邢承这才愣了过来,忙怔怔地回了句:“不谢。”
石秀一笑,转身就走,邢承打量着石秀健壮的背影与那把厚重的佩刀,突然又预感到了不祥之兆,也忙转身回了竹屋,与那些孩子简单交代了两句,又迅速跑了出来。一看石秀已经走远,他便从独院的后面翻了篱笆过去,沿着上山的小道也上了山,一股通风报信的味道。
邢承没有考虑的是,山前的路不但宽敞还近,而他走的小道,不但难走还远,等他上了山,石秀已被虎族的人领着去向了黑虎的住处。好在他一眼看到了虎心与豹子,便丝毫没有犹豫,跑向了他们二人。
“你们两个等等,快抄家伙,去虎头殿。”
他一出现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虎心二人说道,令虎心两个大惊失色,豹子更是脱口而出:“出了什么事,虎头殿怎么了?”
邢承便又急道:“有人拿着刀去见黑虎大哥,我怕要出事,你们两个快些去吧,我再喊人去。”
邢承说着便又跑开了,他这是要急着去喊虎牙等人,还生怕虎心两个也不是石秀的对手。虎心二人见状,哪里还顾得上邢承说的是真是假,也顾不上去寻什么打架的家伙,只管朝着虎头殿的方向而去。在去的路上,豹子还顺道喊了两个壮汉,以壮声势。
这一点,邢承是远远不如,除了虎牙虎心他们几个黑虎的心腹,在虎族里他并不识得那么多人,就是路上撞见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调动。在去虎牙住处的路上,邢承已开始在想石秀此来的目的,从他急切地跑路上看,唯独确定了他来者不善。即便问路时那么客气,他也以为是笑里藏刀。
到了虎牙的住处,虎牙却不在,他便又改道去找土狼,他尽可能地去喊认识的人,结果跑了个晕头转向,也没有再找到一二。在一处没人的地方,他突然停了下来,紧张地心跳又暴露了他胆子小的性格,他竟没有勇气去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倘若黑虎他们都死了,他该怎么办,他打心底里知道了王昆仑同他一起穿越了过来,又该怎么去面见王昆仑。每次想的时候,他都能找到合适的思路,可一见到真人,见到会杀人的拼命三郎,他的腿都软了。他这是怕了,这已不仅仅是他第一次怕,他先前怕了出去闯荡,留在了虎族希望过平常人的生活,实际上最大的因素就是他害怕。
因为害怕,他竟不顾黑虎那边的状况,独自一个人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