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张晓晶小姐抓起来!”警察局长厉声喝道。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张晓晶怒气冲冲地挣扎着,“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如果我杀人了,为什么我还要请私家侦探来查明真相?那不是自掘坟墓吗?你倒是给我说说呀!”
“是啊,小白,张小姐说得有点道理啊。”局长带着疑惑地目光看着白云道。
“张晓晶很聪明,她很好的利用了人的心里。”白云说:“她委托私家侦探来查案就是为了掩盖自己杀人的事实,她知道侦探一旦受到委托就会尽全力找出有利于委托人的证据,而不是有害证据,即使她洗脱不了罪名,她也能拖一日是一日,等过了一段时间,别墅变卖成功,证据就会消失,她也就安全了。”
“原来如此。”局长又说:“可这只是一个推论,并不足以定罪啊。”
“没错,所以我才让他们写自己的名字。”白云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拿出一张明信片,递给局长,续说:“这上面的字跟张晓晶写在这白纸上的字字迹一模一样……”
张晓晶闻言,身子一软,颓然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洞的,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般。
我觉得奇怪,问:“师父,一张明信片怎么就成了杀人证据了?”
“无,还有一点我没跟你说,就是我在死者倒下的位置发现了一小块碎屑,当时我只是推论这可能是死者临时前从凶手那里抓来的,而这种碎屑比一般纸要厚,我想应该是明信片之类的东西,所以后来就去到楼下查看张晓晶跟阿星的房间,起初我怀疑在阿星屋内那个相框里,所以拿着那个相框看了好一段时间。”白云说:“后来,多亏了你说的话,我才重视这个案子。”
“我?”
“是。那个非常旧的木头框架后面刻了一个男人对自己妻子深深的思念,同样也有不少的仇恨。而就在那些细小不易察觉的痕迹后面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所有人都闻之一怔。
阿星也不在例外,显然他自己也不知道。
局长问:“谁的名字?”
“张开文。”
“为什么要留下死者的名字?”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另一个被害人留下的。”白云看着阿星,道:“我想你的妻子应该跟张晓晶是老相识吧?”
“是的。”阿星老实答道,“他们是大学同学。”
“小白,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老相识的?”局长吃惊的问。
“这一切答案都来自于这张明信片,你们可以自己看。”白云把明信片递给了我,叫我念给大家听。
我开始朗读起来,“我敬爱的朋友晓晶,当你看到这张明信片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去世了……”
我还没念完,白云就说我念错了。
“不是贴上去的这段文字,而是原本写在这张明信片后面的文字。”
“哦。”我又重新念了起来,“我了解,我非常了解,放心吧,百合……消失。这什么跟什么呀?根本就念不通嘛!这明信片还缺了个角,这红色的污垢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刚好把这些字挡去了。”
“这红色污垢就是张开文的血。把这几个字挡去了也是必然的,因为这里刚好写在明信片的角边,死者在临死前刚巧把这一节撕去了。”
“是。”张晓晶目光坚定,“张开文是我杀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知悔改的缘故。我的前男友是哥哥杀的,阿星的妻子也是,只是因为这些人顶撞了他一句,他就把他们都杀了,他一直把自己当成王,所有人都要按他的指示生活,为了讨好政府的人他竟然决定把我嫁给一个快临死的人,我不答应他就出手打我,我一时失手就把他给杀了,可他的眼睛怎么也不闭起来,所以我又把他的眼睛给挖了。”
“可有一点你还不知道。”白云幽然叹道。
所有人都看着他。
“不管你哥哥曾经犯过什么错,都有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用你的双手,这样的你即使是出于好意,可跟把自己当成王的哥哥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的哥哥之所以不瞑目,只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跟自己一样是个残忍的人。”
张晓晶闻言,惭愧地低下了头,眼泪婆娑。
转而,白云又对阿星说道:“其实你早就知道凶手是张晓晶了吧?不过因为妻子的嘱咐而不举报张晓晶。顺便一提,你妻子的爱刀就藏在张晓晶的床底下,如果你还对它有留念的话,就去拿吧!”
我感觉白云的声音愈来愈低沉沙哑,话至尾音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突然,他就倒了下去。
我手足无措。
“师父,师父,师父……”
“快送医院!”局长暴吼了声。
很快,白云就被送到了市井医院,而我跟叔叔两人只能站在手术室门外干等着。
医生给白云做完检查,我赶紧上前问:“我师父怎么样了?”
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八小时,这家伙在吃跟坐交通工具方面跟我都截然相反,而且话也少,又是木头脸,跟个大叔一样,总结一下,我讨厌的地方还蛮多的,不了解的地方也挺多的,就连他是那来的,这种最简单的东西我都不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嫩头青,他要真这么挂花了,我还真舍不得,心也会痛。
“没什么事,只是普通贫血,”医生说:“休息两日就会好了。”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幸运,幸运,真是太幸运了!
本来我想联系下白云的家人,可是叔叔告诉我白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存不存在,我感到非常疑惑,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自己有没有家人都不知道?后来听叔叔说白云似乎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以至于十八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包括怎么使用手机、坐机动车、电器用品等等,白云通通都忘了,现在他唯一会的也就是破案了。
我突然有些明白今天早上他见我时为什么总看着我了,是因为我给他的感觉即有些熟悉又非常陌生,他想要思考下自己是不是在那里见过我,可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呢?
叔叔说:“白云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所以选择了侦探这份工作。无期,正好,你也寻找那什么穿军黄大衣的家伙们,你们两个刚好可以互相帮助,所以组合在一起是再好不过了。”
我白了叔叔一眼,“你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在这里使劲狡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看在白云是男子的份上才介绍我们认识的。”
叔叔干笑了两声,“呵呵……这都被你发现了。哎,白云醒了。”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白云脖子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闪了闪,冲到病床上,扒开他的衣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叔叔看到我扯白云的衣领,戏虐地说:“无期,你该不会青春荷尔蒙爆发,想对自己的师父图谋不轨吧?”
“图你妹啊!我只是看见师父脖子上有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想看看而已。”
“那你看见了吗?”
“没有。”
“那就是咯,还狡辩!就是想对你师父图谋不轨!”
“……我懒得跟你扯!”
“你们是谁?在说什么?”白云突然发问。
“白云,不会吧!你又忘了?”叔叔无力扶额。
我注意到了一个关键词――“又”,难道说白云不止一次丧失记忆?
我左手竖一根食指,右手竖一根食指,然后合在一起,问白云:“你知道这两个相加等于几吗?”
白云立即答道:“2。”
我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干什么的?”
“侦探。”
“今天早上破解的一起案子你还记得吗?你被凶手抓花了脸,然后中毒,然后就躺床上了,这些你有印象吗?”
白云绉了绉眉头,略微沉思了会,方才说道:“没有。”
哎!看来脑子还很正常,就是丧失记忆了。
缓了缓,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说:“不过,我好像记得你。”
我指着我自己,“你还记得我?”
他点了点头。
我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你当然会记得本大爷了,本大爷的脸长得那么特别,别说你看了我八小时,就是看八分钟,本大爷的脸也会深深的刻在你的脑子里。”
他立马否定了我的得意之言,“不,我记得那个地方很黑,只有‘鬼门关’三个字分外耀眼,我应该是在那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