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那个案子你了解过了吗?”叔叔骤然开口问道。
白云说:“嗯。”
叔叔说:“说来听听,你的看法。”
白云说:“这个案子有点诡异。我看过验尸报告,这个死者身前被人下过某种迷魂药,临死前被人挖去了眼睛……”
听到这,我一怔,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昨晚我听叔叔大概说过这个案子,死者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性,而杀死他的嫌疑犯目前有两个,一个是他的妹妹,一个是他家男佣,现在这两名嫌疑犯都被关在警察局里,但是警察却没有证据定罪,而那两名嫌疑人又喊着冤枉,不肯认罪。
被害者的妹妹通过私家渠道找到了我的叔叔,希望我叔叔能帮她洗清冤屈,而我叔叔手里本来就有好几棕案子在办,于是她想拒绝,可那个来请她帮忙破案的人突然告诉她对方死前被人活活挖去了双眼,我叔叔闻言顿时就来了兴趣,亲自去了趟停尸房察看,发现果然如此,当时的心里跟我想的一样,怀疑这残忍的手法跟当年屠杀我全族的人是一伙人,即使不是一伙人,也脱不开关系,因此,嫌疑犯被锁定成了三个人:一个人是死者的妹妹,一个是死者家男佣,最后一个就是穿军黄大衣的陌生家伙。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
所以我叔叔接下了这个案子,可很不负责任的把这个案子拋给了一个嫩头青跟一个完全没经验的小孩子。
多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无期,无期,无期!”
“啊?”
“你耳朵打蚊子去了?叫了你这么多声,你连应都不应一声。”叔叔显然有些不太高兴。
“对不起,我的灵魂刚才旅游去了。”
白云闻言,嘴角微微一扬。
我顿时惊诧住了,原来这家伙也会笑?不是木头脸!幸运,幸运,真是太幸运了!
“你们继续。”我说。
“已经说完了,笨蛋小子!”叔叔无情给我来了一记爆米花。
“痛!”这吝啬鬼下手可真他妈狠!额头都被她弹起包了,我揉着额头说:“那你可以再说一遍啊!”
“你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啊!说说就说。自己待会跟白云去凶案现场自己查看,叔叔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这些小鬼了。”
叔叔说走就走,一点犹豫也没有。
而我只好跟白云一起坐马车前往凶案现场——一栋具有英国特色的别墅。
别墅前种了许多栀子花,白茫茫的一大片,一叠重着一叠,如同正在翻打的白色海浪,再往前可见一泉天使水池,水池下面还养了数十条红鳞鲤鱼,水池的正前方不到四十米的距离就是那栋别墅了。
警察将我们带到死者死亡的书房,书房陈设简洁,除了必要的书桌、茶椅茶桌,四周基本都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琳琅满目。
地板上有警察用白色阻隔线标成的死者样板,脑袋的那个地方还留有两条森森血迹,很明显,那就是被挖去双眼时所留下的血液。腹部的位置似乎被人捅了一大刀子,因为在白色阻隔线肚子上的那个位置有一大滩子发黑的血。
我看着地上的那三滩血,胃里一阵翻滚,恶心不已,当年全族惨死的情形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白云好似发现我有些情绪,看了我一眼,用命令地口吻说道:“不要去想你的过去,好好观察现场。”
“是!”我绉了绉眉,强忍下胃里那阵恶心想吐的感觉。
“无,你有什么发现?”白云突然问道。
“啊!?”我有点受宠若惊。
他看着我,说:“要是不喜欢我这么叫……”
我怕他误会,赶忙解释道:“不不不,只是有点不适应。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妈妈,都许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这样……”
我看见他说“这样”时眼低闪过一丝同情,却又好似自悯。说起来,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幅度基本都是淡淡地、微微地、轻轻地,要不然就是没有表情。作为一个才刚成年的青年,他跟其他十八岁的少年完全不同,我实在不太理解他,为什么在他的身上我一点青春活力的影子也看不到?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白云十分严真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一会摸摸墙,一会摸摸地板,一会摸摸书桌,一会抬头看看天花板,一会嗅嗅茶具。
我跟那位带我们进入书房的年轻警察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怪异的举动。
突然,他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警察,问:“这里是凶案发生的原场吗?你们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警察被白云突然袭击,愣了愣,方才肯定道:“没有。依照罗警官的吩咐,我们一点也没动。”
白云再次一问:“确定?”
警察答:“确定。”
白云向警察招了招手,“那么,你过来看。无,你也过来。”
“哦。”
待我们走近他站的位置,他突然指着白色墙壁道:“你们在那墙上看见了什么?”
我和警察一同眯着眼睛看了又看,我说:“白色的墙啊。”
“你再看仔细些。”
于是,我又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端详了起来,这才发现白色墙壁上有一块长约三十厘米,高约七十厘米的雪白区域,刚好是一副普遍的国画大小,而它的左下角沾了一点点血迹。这块区域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比周围都要白亮。
警察没我发现的快,我为我比专业警察发现的早而感到自豪,我洋洋得意地说:“这里有块长方形比周围的白墙都要白些,并且下面还有点血渍。”
白云说:“那么你得出什么结论?”
我说:“这里或许曾经挂过一副古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难道刺杀死者的人看到这副画太过名贵,顺手牵羊了?”
“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白云无语地摇了摇头,“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要记住不要在没得出结论之前乱下定论。”他向前走了两步,说:“先不管这里挂的是不是一幅画,我们要关注的是这点不起眼的血迹。无,通过这点血迹,你能想到什么?”
“哦……”说实话,当时我有点沮丧,第一次被人批评我最为感到自豪的想象力,所以当时我已经无法用想象力来假象当时的情形,随口一说:“难不成凶手在这里擦过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