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成点点光辉,洒在赵白杞身上,她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懒惰和惬意。
周暮楚安静地坐着等着少女的答案,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少女似乎没了心思,沉默着不答。果然,还是不愿意说吗?
“沉尸案,就只是非常普通的案件而已。”赵白杞站起来伸了个拦腰,只觉得周暮楚太过中二,“只是因为死者是巫蝶的傀儡,才变成什么诡异的案件。”
她又叹了一口气:“兴许是死者的仇人杀的,只是不知道他本身就是个死人。”
一阵冷风吹过,周暮楚下意识地看向阳台,玻璃窗是紧闭的,昏暗的门角旁似乎蹲着一个人影,正不动声色地观望她,她的手脚变得无比冰凉。
怎么办,难道是被盯上了?周暮楚条件反射般看向赵白杞,后者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赵白杞忽然抬起右手摇了摇,清脆的铃声响起,顾瑜瞬间倒在了沙发上,双眼紧闭。她只是歉意地看着周暮楚:“这件事情,她还是不要参与比较好。”
此时此刻,赵白杞言笑晏晏看向周暮楚,这在后者看来,这个笑容,还真是无比的,碍眼啊……
赵白杞朝影子走了几步,故意问周暮楚:“夏云彤的半死魂,她似乎想让你看些东西,要去吗?”
要去吗?周暮楚犹豫了,她已经卷入太多的事情,但是夏云彤只选择了她,她要去吗?
“我要怎么做?”周暮楚咬着唇角望着眼前可爱的少女。
“你只要拉着我的手就好了。”赵白杞主动伸手拉住了周暮楚,交握的双手紧了紧,“我用的方法和夏云彤想对你做的不同,我要通过死魂进入死魂梦地,巫蝶她休想干涉我。”
清脆的铃声再度响起,眼前似乎有点点的浅紫色碎光,周暮楚感觉一个眩晕,身形一个不稳,向前方倾去,被赵白杞用力往后一带才没有摔在地上。
如同梦中那昏暗的夜色,杂草丛生的荒芜地,前方不远处就是周暮楚极其眼熟的仓库,周暮楚骇然地望着这一切,面容熟悉的男人从她的身边走过,仿佛没有看到她。
“他们,我们……”周暮楚诧异得无法很好地去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
赵白杞倒是不介意,只是拉着她朝着车库走去,耐心地给她解释:“死魂梦地换个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就是平行空间。我们于他们只是空气,在这场戏结束前。”
“那结束后呢?”周暮楚战战兢兢地问她。
“唔……我们就成了演出的一行人,所以我们只要在结束前离开就好了。”赵白杞非常可爱地把手指放在唇角边,示意她少说话,干正事要紧。
男人把喂了迷药的孩子一个个拖下车,放进了车库中,赵白杞和周暮楚闪身进了车库。
车库弥漫着还未消散的汽油味和血腥味,车库的一角放着他们从死去的孩子身上剥下的皮,有一些还被晾在临时搭起的横杆上,至于器官也许是卖掉了,又也许是扔掉了,总之是找不到了。
车库的另外一角还有一些奇怪的工具,长得很像平时榨花生油的工具,这工具的周围散落着不知名的残渣。
周暮楚只是感觉反胃,一个劲地干呕起来,赵白杞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用手指搓了搓地上的残碎:“人皮碎,看来这应该是那个化妆品的加工厂了,真是简陋。”
言语之间没有任何的同情,周暮楚朝她看去,她还回了个安心的笑脸。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她冷血无情,她三番两次救了她,也救了顾瑜,还设身处地地为顾瑜着想;说她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但她对此情此景却无动于衷。
“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周暮楚停下脚步发问,“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女一语堵住她的问话:“这很重要么?”
很重要么?当然,这并不重要!周暮楚这么告诉自己。
刚被送进车库的孩子依旧在沉睡,但原先车库里还没被杀死的孩子嚎啕大哭,男人一个巴掌扇在了一个小女孩的脸上,小女孩哭声更大,男人用脚踹了她,呵斥了她几句,才渐渐地停止了哭泣。
这一些孩子,都是父母掌心的宝,在这里却被如此虐待,周暮楚心中不断地骂着他们这些人渣。
一个孩子被打停止哭泣,其余的孩子也因为害怕停止了哭泣,然而,车库里的哭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但车库的人恍若未闻。周暮楚四周打量了一眼,并不是这些孩子们在哭,而是……
赵白杞抬手指向角落一处,对着周暮楚说:“是那些东西在哭。”
被扒下来的皮肉微微地颤抖着,发出悲鸣的哭声,它们似乎想要站起,但又无能为力,只是动作越来越大,哭叫声越来越凄厉。
“那些是?”周暮楚不敢再看了,太恐怖了,这一切太恐怖了。
“骨皮童。”赵白杞警惕地看着那些东西,眼神中看不出害怕,“是一种新类型的鬼怪,拜那些卖器官人贩子所赐,他们怨气太重无法投胎,只能寄付于皮中,这东西,可别小看它们,它们可是很难缠的小鬼。”
赵白杞只是咬了咬下唇,默不吭声。
“这车库里,可真是一群鬼的狂欢啊。”赵白杞似乎觉得有趣,并没有停下话语,“行尸走肉的人贩子、骨皮童,这个车库真是好热闹。”
周暮楚从来没有那么想念过狐狸,她自己无意中惹了事情,却没有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他不像赵白杞一样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自己眼前让自己害怕,他所做的一切如同他的眼眸一般温柔,让自己感受不到丝毫危险。
“咔……”
门再度响起,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比现在的夏云彤更漂亮、更古怪,也更让周暮楚觉得危险的女人,而此刻赵白杞的神情也似乎微微改变,再不是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