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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个人的旅程,与另一个自己对话(2)

这里是背包客们的天堂,如同泰国的Khaosan Road、尼泊尔的Thamel,旅游业十分发达,吃住玩乐行应有尽有,游客多到闭着眼睛都能撞到一个。不得不说,越南的魅力是可以吸引全世界的游客的。西方游客一到越南,连行头也改成了招牌式的越南范儿。遇上太阳比较毒的天气,还可以看到金发的美女们戴着斗笠,手拿一杯甘蔗汁招摇过市。

在越南,河粉是最普遍的料理,街边摊随到随点。刚到越南的时候,看到很多路边的小店的招牌上写着COM和PHO,后来我才知道,原来COM就是米饭,PHO就是面条或者米粉。越南的牛肉河粉很有名,地地道道真材实料的黄牛肉切成薄薄的小块或绞成肉碎,米粉用开水烫热,加入其他佐料和牛肉汤。吃的时候加一点红辣椒和越南的青柠檬汁,味道特别鲜美清香。

背包客们穿过越南,一半以上的人会选择OPEN BUS。

OPEN BUS很方便,从河内直奔胡志明市,一路经过河内、顺化、会安、芽庄、大叻,中途可以在任意一个地方下车。等玩到不想玩的时候,一个电话便可以预定下一站的OPEN BUS旅程。

西贡小姐的胡志明市

OPEN BUS的几天里,我在芽庄和会安做了短暂的停留。最后去的,是西贡小姐的胡志明市。

杜拉斯的《情人》给胡志明市蒙上了一层浪漫温情的面纱,婉约而缠绵的文字就像越南姑娘身上的奥黛一样,总是给人许多瑕想。

恋上美国大兵的西贡小姐,就算是已经被都市生活打磨得铁石心肠、情感缺乏,我们在听到她的故事后,心中也会不由得柔情万种。或许,早已经泯灭的关于爱情的信仰,又会重新在心中暗涌。

有时候,文字的魅力是不可估量的,很多故事在文字描述之下,顿时之间便有了生命。

胡志明市原名西贡,是越南最大的城市,曾经有“东方巴黎”之称。这个城市原来一直叫西贡,1975年南北统一时,为纪念胡志明先生,便改名为胡志明市。

胡志明市,在越南是很特殊的城市,她的繁华,以及她独有的法式风情,在吸引游客方面,绝不亚于首都河内。

胡志明市的夜景很漂亮,很繁华。一路都是为外国游客开设的酒店、餐厅、酒吧和咖啡厅,路边还有英语的菜单展示。

在餐厅我碰上一个热情的越南女孩,她写下了地址和电话,叫我有空去她家里做客,说可以做正宗的越南菜给我尝尝,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和她讲英语:她想练英语。我想了想,没有选择去她家做客,因为我那时的英语只能蹦一个又一个的单词,我觉得两个人用单词来对话的场面,一定很喜剧化。

只不过,越南女孩可爱的笑容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简单而干净。

离开时,一个骑摩托车的中年男人看见我手中的机票,便主动示意要载我。本以为他的初衷就是帮我找出租或帮忙载我到大巴车站,可当我刚坐到他的摩托车后座,他便一路飞奔,载着我走很远也没停下。他拿着我手中的机票一路走一路问,我不知道他要把我载到哪里去,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知道我要去机场的。

我也不记得摩托车经过了多少条街,只觉得风“嗖嗖”地在我耳边呼啸着。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摩托车才停下。

车停的时候,我猛然看到“AIRPORT”,我意外而诧异地看着他,我还真没料到他就这样骑着摩托车一路风驰般地送我到了机场!

真是一场特别的体验呵。

飞机上越南航空公司的空姐很漂亮,是有着法国血统的混血儿,漂亮的大眼睛,精致的五官,虽然是一脸职业的微笑,但看起来仍旧很甜美。

我想,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当我青春不在时,我是否会千里迢迢再回到胡志明市,用一双苍老的手,轻轻推开露天BAR要一杯咖啡,看着纯黑色的咖啡一点一点过滤到玻璃杯里,静静地坐着,细细地品味着,每一段正值青春、曾经青春和不再青春的人生风景。

三天三夜,搭巴士行三国

巴士停靠在湄公河岸边的一个泰国餐厅里。

车上的人睡眼惺忪,被大巴车上的工作人员叫下车,一个个轮流登记护照号码。此时是清晨六点钟,大家都还在梦境里游荡,从车上走下来的人都是眼神迷离,呵欠连天。

我原本以为坐在车前排的两个亚洲面孔是中国人,在登记护照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是韩国人。

这辆巴士的乘客接近三十个人,只有我一个中国人。

这里的清晨,很冷很冷,冷到我发抖。

湄公河边,小渔船一艘一艘地靠在岸边,渔船上的人们,都还在睡觉吧。

我登记完护照,经过餐厅的岸边,从草丛里穿过,来到了小渔船的旁边。木头做的小渔船很简陋,一只木筏的斑驳写着它的年龄,船棱上的木头有脱落的痕迹,这只小渔船已经修补得差不多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被清晨的雾气笼罩着,湿润的空气让水面蒙上了一层水雾。

小渔船的对岸,就是老挝。

渔船上的泰国人就在两个国家之间,在这条湄公河上来来回回,他们和对岸的老挝渔民一样,有着相同的渔民生活,却有着各自不同的生活轨迹。

泰国和老挝的差别,在友谊桥上就可以体现出来。

一条长长的友谊大桥,将老挝和泰国隔开。桥这边,是泰国;桥那边,是老挝。

带着护照,在陆路入境的老挝边检办理完入境的手续后,便换乘老挝的大巴车。不一样的是,在泰国的那一程,是豪华大巴,而在老挝的这一程,是木头窗棂的大巴车,车子一路开过,大巴车被风吹得呼啦呼啦。

刚才还在浪漫的湄公河岸边,欣赏着泰国热带雨林里的红顶建筑,这一刻,就领略到了老挝民居的原始与质朴。

车上的人都是到万象旅游的,虽然早晨醒来时精神恍惚,但经过边境后,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新奇。

他们应该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

虽然老挝的旅游业并不发达,但因为自然风光秀美,很多地方并没有被开发成旅游景点,这倒成了旅游的优势。

至少,可以让人看到老挝最原始的一面。

在万象待了两天后,我踏上了归程。

万象的国际班车,是从万象到昆明的。由于连续四天没有机票,唯独国际班车可以选择。

两天两夜的国际长途班车,是很考验人的耐心的。

坐班车回中国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将老挝细致地看一遍,车子都是在山林间穿行。

班车的司机是中国人,车上大部分也是中国乘客。这些乘客都是在老挝做生意或者工作的,坐国际班车倒是省去了许多的不便,至少国人的语言是相通的。

一路上,司机和售票员的服务还不错,除了发一些饮用水外,还会贴心地提示到站及休息站。

老挝的原始森林很美,山地高原占全国面积的五分之四,森林的覆盖率也很高。班车经过的地方,都是繁盛的树林,有村庄的地方,偶尔还可以看到老挝人在田里劳作,公路两边的景色,美不胜收。

国际班车经过琅勃拉邦这个千年古都时,正好是我们晚餐的时候。夜幕中的琅勃拉邦那么的朦胧,透着朦胧,我看到的,是她的恬淡。也许是她不愿意跟随外面的脚步,她也不需要适应千变万化的现实世界。千百年来,琅勃拉邦只是在自己古老的节奏中静静地看着外面世界的变化,她更坚守了自己亘古不变的傲气和深沉,沉淀了自己的文化,也保持了独有的千年本色。

有两个西方游客,在这里下车,他们要在琅勃拉邦停留,欣赏一下她的容貌。我有些后悔自己没选择在这里待上几天。

车子继续前行。

在漫长的旅程中颠簸了两天,终于,回到了中国。

折腾了几天几夜后,车上的人似乎也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了,一个个神情倦怠地希望早点儿过关,回到中国。

路上有个老挝人的护照出了问题,车上的乘客都有些不耐烦了。售票员说,有很多老挝人想到中国打工,他们的护照经常会出现问题,还有的老挝人想尽各种办法偷渡到中国。

等了二十多分钟后,那位老挝人仍旧没有被放行。司机在海关了解情况时,被告知那位老挝人会被拒绝入境,司机无奈之余,只好舍弃了这位不走运的老挝乘客。

从老挝入境中国,是磨憨口岸,虽然只有一关之隔,但是关内与关外,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个关口,将老挝的一切,隔在了原本属于她的国度,像湄公河一样,一河之隔,却将泰国的一切,都隔在了老挝的河对岸。

金三角的合法“偷渡”

金三角、金新月、银三角,这三个地方一直被世界各地所特别关注,多国地界交界处,交通闭塞,自然神秘而独特。海拔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岭丛林密布,气候和土壤都很适合罂粟生长,这个偏远而落后的狭小地带成了全世界关注的焦点。

金三角一直都是让人谈起则色变的地方,这里似乎成了“毒枭”的代名词,著名的毒品源基地,诸如“坤沙”等人的传说,都让这里蒙上了恐怖而又可怕的色彩。各国毒枭遍布,人人谈起色变,四处都是被毒品侵害的瘦得皮包骨的人,更有各种武装战争。

从清莱出发,坐MINI小巴一个小时左右便到达了清盛。虽然清盛名不见经传,看起来也和其他泰国的小城没有太多的差别,但这里曾经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由拉那泰王朝建立,被缅甸占领了长达两百五十年之久,直到王朝始祖昭拍耶王才将清盛夺回。

从清盛坐十五分钟左右的车,便来到了缅甸、老挝、泰国交界的金三角。

在湄公河岸边的餐厅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后,被一个会中文的大姐成功游说买了一张两百铢的船票。吸引我的,是可以坐船到缅甸的湄公河游览一番,然后在老挝的Donsao岛上岸。

卖船票的大姐是泰国人,但是她的中文说得非常得好,几乎可以达到交流无障碍。她说在这里,有很多人会讲中文,连旁边的ATM都可以接受银联取现,有很多中国人在这里做生意,她最小的妹妹就嫁给了中国人,所以她有机会接触中文,会讲中文也给她带来了很多做生意的机会。

她说现在的金三角和过去的大不一样。在她的父辈那一代,她的爸爸在缅甸的大其力种过鸦片,因为太穷,连饭都吃不起,所以对于当地的山民来讲,种鸦片就意味着可以换钱买粮食糊口,只要有吃的,种什么对他们来讲都是一回事。如今的大其力,很多地方也不种鸦片了,种上了水果树木,看来,山民们的生计问题,直接决定了金三角毒品源的出产。

就像此刻眼前的泰国金三角边境,一片欣欣向荣,各种文字语言交汇,各种各样的人群聚集,各种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一尊金色大佛庄严神圣地在一艘大船上,安详地仿似遥望和驻守着金三角。

历经了无数变革的金三角,到如今也渐渐改变了传说中的模样。泰国境内的金三角,已经被政府划定为经济特区,以发展当地农业经济和旅游经济为主。

第一次可以不用护照、签证以及各种通行证到另外一个国家的土地上,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刺激而又新鲜的体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偷渡,但这种游玩方式似乎早已被三国所承认而接受,湄公河岸边停靠的很多辆游船可以接受个人和团体进行湄公河的三国之旅,不需要任何证件。

坐上一艘狭长的小船,便开始了我在湄公河上的金三角之旅。

小船刚开到缅甸境内,倾盆大雨便迎面而来,各种雨水和河水和着狂风迎面袭来,让人窒息。开船的船夫见状,立马调头,向老挝的领地驶去。

奇怪的是,才短短的两分钟,同样的一条河,在老挝的境内,却是万里晴空,艳阳高照。转过头看了看缅甸境内的天空,一幅风雨欲来的开篇。

很快地,船便开到了老挝的Donsao岛。

Donsao岛中文叫团哨,这里是一个荒芜的小岛,因为在泰国的对岸,便被当地人开发出来,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上岛费每人四十铢。

Donsao其实就是一个个茅草屋并排的货物贸易市场,卖东西的摊贩全部都会泰语、英语,用的也全部是泰铢,如果不是有几个小牌子写着“WELCOME TO LAOS”,我根本就觉得这就是泰国的某一个乡村而已。

这里售卖的除了老挝当地的手工艺品之外,最多的就是各种外观看起来很像一线品牌款式的包包,但是这些包包的质量连A货都算不上,很多游客对老挝当地的手工艺品更加感兴趣。

岛上还有个小邮局,可以购买老挝当地特色的明信片。十铢一张的明信片,贴上五十铢的邮票,就可以寄出。邮箱也很具特色,是一个用木头做的小盒子。这个盒子并没有经过打磨,外层还是原始的木头表面,有厚厚的一层木皮,上面歪歪斜斜地印着“POST BOX”的字样。邮局的工作人员是一位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的老挝姑娘,她帮我粘完邮票后,笑着问我要不要看看她卖的衣服。她卖的衣服都是一些十几块钱一件的T恤,这种T恤我曾经在泰国的考山路上买过,一过水便会严重褪色。

最让人咂舌的是摆在很多摊位上的泡酒。

这种泡酒全部都是用眼镜蛇泡制而成,有的还加入了巨大无比的蝎子,瓶子上用简单而潦草的英文标注着用法和用量,以及注意事项。小的酒瓶里泡的是小的眼镜蛇,而大的酒瓶里泡的是长达两三米的眼镜蛇,除此之外,还有蝎子、乌龟等等,以及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奇怪的动物。据说这种酒可以强身健体,通过酒精分解了动物身上的毒素后,反而可以治很多病。我有些疑惑,是否会有人买这种可怕的酒,我更好奇的是,是否有人真的敢喝下。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坐上了回程的船。

在湄公河上,我环视着三国交界的湄公河岸,百感交集。这一场看起来理所当然的“偷渡”,让我看到了泰国和老挝两国居民的生活,这一个短暂而狭小的缩影,让我看到了如今金三角真实的一面,就算我很小心很认真地找寻关于“毒品”的蛛丝马迹,可是我并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金三角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让人毛骨悚然,对我来说,这次金三角之旅,没有任何的特别,这里就像泰国其他的小城一样,平静淡然,这或许,也是如今金三角最真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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