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的流光溢彩总是有着无穷的吸引力,让无数的疯狂与执著乐此不疲。洗尽铅华蓦然回首,是否可以有第三只眼睛清楚地看到,人世间最幸福的,其实莫过于平凡淡然的生活。
Learn,Earn,Return
Learn、Earn、Return这三个词语,我是从一位新加坡的朋友Bugs那里学来的。
我很欣赏这样的生活态度。
短短的三个词语,就可以体现一个人的一生。这样的生活态度,在我看来,更加贴近生命的本质。
关于Learn
Bugs是新加坡的第三代移民。
认识他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
几年前,朋友Jason说要介绍一位新加坡的朋友给我认识。
这位朋友让他非常佩服,曾经是新加坡老曾记的创始人之一,公司上市后将公司股份卖掉,在澳州墨尔本两个大学教授MBA的课程,开始了他环游世界的生活。
印象中,这样的人,都是有些不苟言笑的。
让我意外的是,Bugs是一个特别好玩的“老顽童”,而最让我意外的是,他是一个很棒的歌手。一首经典名曲 MY WAY 被他唱到有一种全新的调调,所以每次只要有机会,我们就会让他唱歌给我们听。
Bugs是很典型的新加坡华人,他的爷爷从海南到新加坡,开始了下南洋的家族延续。Bugs会讲日语、英语、马来语、海南话和广东话,也会讲标准的普通话,但是他只是认识一些中文字,不会写。
每次走在街上,他都会去读广告牌或店名的汉字。有趣的是,他只念汉字的一半,引得别人哈哈大笑。他笑着自我安慰,对别人说,他现在在学习,学会了,就不会再犯错误了。
他希望别人给他写邮件或发信息时用中文,如果他不认识,就会去查字典,或者问他的女儿,这样他就会有动力,学习到更多的汉字。
他的手机上有一个软件,是一些日语的听力资料,他每天都要听一段时间。很多年前他在日本的佳能公司工作,那时的日语很好,现在回到了新加坡,用日语的时间很少,慢慢忘记了很多,所以他用每天练习听力来提高自己对日语的敏锐度。
和Bugs聊天,他就像一位年长辈一样,说很多的道理,一件小事情也会被他分割成几部分,从很多面来一一分析。
对他更深的了解,是因为一件小事情。
他在成都投资买了一套房子,主要出租给生活在成都的外国人,在旧租客离开新租客还未入住的情况下,他在一张只有床垫的床上睡了一晚上。
此时,是初秋时节。
虽然天气不算冷,但晚上一定需要盖被子的。
我问他为什么不住酒店,他说,这么大的房子,不住在这里觉得挺浪费的,他希望能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Earn
8月,我和女友一起去新加坡玩。
那是我第一次去新加坡,对新加坡的了解,来源于我的一些新加坡朋友。
他们大多是一些做房地产的朋友,从新加坡外派到成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做演唱会的新加坡朋友。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习惯,和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大多数新加坡人都彬彬有礼,尊重女性,因为都是外来的人,所以他们很喜欢玩圈子,办各种PARTY,借此来扩大自己的社交圈。
在这些朋友平时的描述之下,我印象中的新加坡,和我看到的新加坡,差别不是很大。
Bugs和他的两位朋友带着我们去Raffles Hotel喝著名的Sinagapore Sling,整个酒店以白色为主色调,非常漂亮大气。只不过电梯很古老,速度超级慢,无法想象在经济发达的新加坡,还会有如此慢的电梯。
我们在一个海鲜餐厅吃晚餐,Bugs一直给我们聊新加坡有意思的地方。餐厅的领班是一个曾在日本留学五年的中国人,点单时,Bugs和他用一口流利的日语交流。聊了几句之后,Bugs很遗憾,领班在国外获得了高学历,可现在只是在餐厅工作,他立马给了领班一张名片,说以后如果有日本方面的事务,希望能找他一起合作事情。
这让我和我的女友挺意外的。
这样的情况,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机会的确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Bugs的两位朋友是做电力的,年龄和他相仿,据说是电力方面的专家顾问,他们三个是几十年的朋友,经常结伴同行去别的国家旅游。出去旅游的时候,如果谁睡了懒觉或者迟到,他们就会罚他为一顿晚餐买单。
他们已经一起去了十几个国家,几十年的友谊,很难得也很珍贵。
他们最喜欢去人多的大排档,或者当地的餐厅,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定会去品尝当地的小吃。拿Bugs的话来讲,他就是一个标准的吃货,尝尽天下美食,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每次看到他们三个人一起结伴四处游历时,我都会特别感动,我在想,等到我六十岁的时候,我现在身边的朋友们,还会像现在一样相伴吗?
Return
新加坡的天空,可以看到美丽的星星。
同样的一片天空下,却恍如两个世界。
人生似乎都是一个同样的过程,只是每个人的过程不一样,有的人走到终点的时候,会收获满满,有人却一无所获。
Bugs托我在四川、宁夏地区找了六位困境中的小朋友,长期资助他们上学。这些小朋友,有的是孤儿,有的在地震中失去父亲或母亲,有的生活在偏远山区的贫困家庭。他每个月给这些孩子几百元的生活费补贴,希望帮助他们完成学业。
两年前,他从新加坡专程来到成都郊外的八一康复中心,去看望他长期帮助的五岁小女生的父亲。小女生的妈妈在5·12汶川大地震中永远地离开了她,那次地震,共夺去小女生十三位家人的生命。虽然父亲还在,但已经截肢,落得永远瘫痪在床的命运,加上盆腔方面的感染,从2008年至今,一直在医院康复治疗。原本一个幸福的家庭,重担全部落在了七十多岁高龄的爷爷奶奶身上。
爸爸饱含泪水地告诉Bugs,很多时候,他都想离开这个世界,他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累赘,但是看着年幼的女儿,又难以割舍。看望过这一个不幸的家庭后,感触良多,他说,我们更应该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Bugs鼓励爸爸坚强面对,因为他还要给女儿一个精神支柱,女儿不能缺少父爱。
后来,小女生的爸爸在写给Bugs的信里说道,遥远的问候与帮助,就是我重新树立生活信心的动力,感谢陈先生对我女儿的帮助,我会坚持下去。
每次面对这样的情景,Bugs都很庆幸,他能帮助到他们。在与宁夏一位五年级的困境孩子通话后,得知孩子成绩非常好,名列班上前三名,他特意每个月多给了五十元作为奖励,他希望能让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午餐吃得好一些。
对于这些慷慨的帮助,为了尊重这些孩子们,他很少打扰他们。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些孩子们用功读书。为了让孩子有尊严地得到帮助,他委托我们告诉孩子们,这些资助,都是用功读书取得优异成绩奖励的奖学金。
关于Learn,Earn和Return,我想用Bugs的故事,可以很完美地来演绎。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年龄,他觉得最重要的是一颗依然热烈的心。他很认真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情,付出自己最真诚的心。
他赢得了别人的尊重。为此,他觉得,这是上天予他的厚爱,所以他将这些爱心,都满满地用来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让生命更有价值。我想,Bugs这样的人生,或许很多人都在追求着,努力着。
探访摆谷六苗寨
走进摆谷六苗寨,一切尘世的喧嚣,一瞬间就被远远地隔离在了大山之外。
这里不是旅游景点,或许在网络上,不会有关于摆谷六的记录。
这里也不像西江苗寨那样有美丽的竹楼,衣着华丽的苗族服饰,更没有旅游杂志上拍得精美绝伦的画面。
摆谷六苗寨是繁华、热闹的绝缘体。
因为,这里似乎与世隔绝。
第一次来到摆谷六,足足用了六个小时。
顽强的越野车一路往前,颠簸得让车里的人都尖叫起来。
这样的路,让我想起一句话: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摆谷六苗寨距离贵州省龙里县三十公里左右,属于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
摆谷六海拔一千五百米,全村一百五十户人家都是苗族。这里处于原始森林的边缘,有着独特的原始风光。
很有意思的是,寨子里90%的人都姓唐。刚去的时候,认识的人全部都姓唐,我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到最后才知道,寨子里大多数人都是同姓。
来到摆谷六,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探访这里的一个学校。
我很喜欢这里的孩子们。
孩子们都很羞涩,扑闪着天真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胆子大一些的孩子会主动接近我们,胆小的孩子们就藏在教室里,透过教室的窗棂格子悄悄看我们。
老师说,这里没有外人进来,所以孩子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外人,他们还有些不适应。
唐校长是一位非常正直的人,他不止一次地教导孩子们要懂得感恩,长大了要懂得报答。
几位男老师都姓唐,随着对老师们的了解,我发现他们很伟大,为了山里的这些孩子们,一直在默默地付出,我由衷地尊敬他们。
有好几位老师都在大山外读过书,原本是有留在城市的机会,可是他们却回到了家乡,教书育人。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很多外面的老师,是不愿意进来长期做老师的。
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我终于在摆谷六老师们的身上,找到了奉献与无私这些词语的含义所在。
寨子里的生活,处处都可以看到原始的痕迹。随便走进一户苗家,都是在房间里挖个洞,搭上两块砖头,再在砖头上放上一口锅,这便是他们的厨房。
平时,他们都互相帮助,就算哪户人家要修新房子了,也没有外来的劳动力。今天你帮我收割,明天我帮你下地播种,就像一个大家庭的生活一样,自给自足,却又相互依存。
偶尔,碰上寨子里的人生病了,村民们就上山去采些草药,熬制成药水为他治病。
有时,寨子里的人要到集市去购买一些生活所需品,就只得步行到邻近的龙里县城。从寨子到县城,步行需要十个小时左右,还得是在翻山越岭走近路的情况下。
寨子里的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在这些山岭间穿行,往来于寨子与龙里县城。
我们在校长家里落脚,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村民们都来了。
他们拿出家里自酿的米酒来招待我们这些远方来的客人,有一位大叔还端着一锅鸡肉。他说,因为这里买不到什么东西,也没有好的食物招待我们,所以他宰了家里下蛋的鸡,希望能让我们的饭桌上多一道菜。
这便是村民们迎接我们的方法。
他们会拿出自己家里最珍贵的食物,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远方的客人。
我们围在一起,排在门外的村民们开始为我们倒上一碗一碗的米酒,尽管我们不胜酒力却盛情难却,只得喝下满满一碗,碗一放桌,村民们便排着队轮流上来把自家酿制的酒倒上,这场面,让我动容。
唐校长一直说,村子里平时没有人来,因为路不好走。他非常高兴我们能来,他也很高兴我们给孩子们带来的课外图书和一些学习用具。
我们赶紧找各种理由结束了这顿午餐,生怕排队来倒酒的村民们会越来越多,我们更怕热情的村民们会把自己家里可以吃上一个月的肉类食物都用来招待我们。
离开的时候,我们悄悄地在村民的碗里留下了一些钱,我们不想给他们的生活增加负担。
沿着青石板的路,静静地在寨子里漫步,傍晚的黄昏显得很冷清,由于处在原始森林的边缘,所以这里的温差和外面相差很大,冬天的时候会下雪,夏天的时候很凉爽,早晚还要穿长袖和长裤。
走在村里的田间小路上,听着山上的虫鸣与鸟叫,还有寨子里的狗吠声,感受一份与世隔绝的惬意。
偶尔,会看到一个裹着头巾的苗族大妈在干活,经过的时候,她会报以一个淳朴的微笑——她们都不会讲汉语,只会讲苗语,但是没有关系,此时的笑脸,可以帮助苗族大妈表达她所有的情感。
这里的苗族人,就像摆谷六一样,纯朴而真实。
我很想念摆谷六,一直想念。
想念正直的唐校长和认真的老师们,想念那里可爱的孩子们,以及排着队给我们倒米酒的村民。
在我们离开的那一瞬间,孩子们一直跟在车子后面跑,同行的人都不敢回头去看,大家的眼角都含着不舍的泪水。孩子手里不停地挥舞着的彩色的小旗,这一幕,定格在我的记忆之中,成为我对摆谷六的独家记忆。
善行大爱,始于初心
在马来西亚,我参加过世界宣明会关于饥饿的公益活动。通过饥饿三十小时的方式来给需要帮助的儿童们筹款。
“饥饿30小时”筹到的款项,主要专注于儿童的基本权利,借此活动来引起大家对弱势群体儿童的关注并给予帮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