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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鬼异之恋3

木西兰

正在你因那些少年的暴行而感觉到心脏疼痛的时候,陆志拓出现了。你一点也不觉得吃惊或恐惧,相反的,你的心底有一丝丝的庆幸。你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来了,你的心脏就不会痛了。似乎有那样的感觉。他趁宋子谦正在与那些少年动手的时候,掐着你的脖子提起你瘫倒的身体。你的眼泪马上就流出来了。

你做错了事。在陆志拓被你喜欢的那个男孩用棍子打的时候,你看见了,从头至尾都看见了。可是你没有去救他。你控制着自己的脚,一直趴在窗台上看路灯下的陆志拓被打。你害怕,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他。从此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而你一直困扰于此,饱受心灵折磨,无法自赎。

陆志拓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你向他走去,带着老友多年不见的兴奋,带着罪孽的颤栗。他像现在一样,掐着你的脖子与你对话。

他说,回答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乞求,放开我。

再没有更多的谈话,他不会一次了结你的生命。把你逼到生命的边缘,让你看见死亡之光,然后让你猛吸着空气细细回味。

你的泪流在陆志拓的手上,他逼近你的眼睛,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与你的心脏跳的一样快。你看着宋子谦向你跑过来,满怀希望的等待救赎。可是他身子一垮,跪在了地上,挣扎不起。无助,孤独,被生命抛弃,你的眼神里毫无希望,仿佛一汪泉水渐渐干涸。不再期待谁的救赎,你向陆志拓笑着,一张脸凄楚动人。他的手指触到了你的伤疤,那里的黑色蝴蝶被汗水浸湿,油墨洇散开来,黑乎乎的张着大口。

你的目光穿过墨色的树叶,看见黑色天幕上孤独的一颗星。脑海里那颗星星安安静静的闪烁,仿佛那就是你生命中的全部光芒。你幻想阳光满地是什么感觉。

当你意识清醒的时候,正趴在宋子谦的背上,你闻到了他身上的雄性气味。你的心里产生了一点点安全感,你将脸贴近他的头,眼睛看到了宋子谦脚下的影子。两个人变成一团,分不清你和他。你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你听见他温和的笑声,“我是宋子谦。”

宋子谦。你记着这个名字,做了一个关于他的梦。

你要将这个人留在身边,你渴求有一个人能够陪伴你。不惜任何手段,要把这个人留在你的身边。整夜的噩梦对你来说又是一场煎熬,只要有一个人陪伴,你就不会再那么难过。梦中你将心里的委屈统统告诉了宋子谦,他安抚着你说,“只要你需要,我会帮助你的。我也喜欢你啊。”记忆那么清晰真实。你躺在床上,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梦还是现实。阳光懒洋洋的洒在你的身体上,你的屋子里,今天可真好啊!你坐在窗前抱着身体,欣赏阳光。厨房里传来声音,你一直说服自己那是邻居家大姐在给孩子做饭。

“木西兰!”

男生的声音吓了你一跳,拉开窗帘,楼下只有一辆破旧自行车和一只吃食的猫。你听见他的脚步声,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被一股强力拉过去。看见宋子谦的脸,你惊叫出声:他昨晚一直在这里吗?有没有出什么事?楼下的阿姨一定会告诉邻居街坊她和对面的宋子谦过夜了!!!怎么办?

“不饿吗?”宋子谦用眼神示意桌上的菜和粥。

饭菜的香气顿时唤醒了你全身的馋虫。一盘清炒苦瓜,一碗白玉珍果粥。

“是你做的吗?”

“是啊!”宋子谦喝了一口水,从你对面挪到你身边。“木西兰。”

“嗯。”你认真听他说话,但是没有停下吃粥。

“下午会去学校吧?我先走了,好吗?”

你没有觉察到他对你说话的方式表达了某种亲近,听到他要走,你含糊的回答着,低头默默吃饭。他离开的每一步你都听着,坚持不看一眼。他打开了门,你的目光扫到他的腿,衣服显然换过了。昨天受的伤怎么样了?是要去医院吗?是不是家里人催他回去?他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他?学校里见过他那么多次,可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班级,他的同学,可真是愚蠢。

门关上了。你惊喜的抬头看他,“不走了吗?”是有东西落下了吗?你突然想到了这个最可能的理由,暗暗后悔。

“待会儿再走。”宋子谦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一脸宠溺的样子,“快吃吧!”

对这突如其来的靠近,你反倒有些紧张。

宋子谦走后,你躲在窗帘后面看他往哪里去。他走进春城书店,不一会儿换了一件灰色深V领毛衣,背着黑色书包,推着自行车出来。他准备出发,又看了一眼你的窗户,拿出手机拍照。你吓了一跳,以为他看见你了,探出头准备假装偶然,却只看见他英姿飒爽的背影。

你要找出铅笔和白纸,画下宋子谦的背影。桌上镜子旁放着一张不属于你的照片。你随手拿了一本不常翻动的书,把照片塞了进去。尽管这样,脑海里一直出现照片上那两个人的脸。

林七月,刘邓。

宋子谦

木西兰将自己埋在被窝里还是不安心,费力的翻来覆去,带着哭腔呻吟不断。看着木西兰虚弱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用尽所有办法去给她保护,给她安慰。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做的理由。刘邓趴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木西兰在梦中痛苦的模样。

“你很难过是吗?”我试图利用刘邓去查明陆志拓的情况。“我有办法让你有能力保护木西兰,你愿意吗?”

刘邓呆呆的点头,眼睛里闪着看到神一样的光芒。

我带刘邓到了家里,他坐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我的比利牛斯山地犬凑在他身边。我确信狗是看不到鬼魂的,但是它能听见刘邓的声音。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圆溜溜的眼睛互相看看,十分可爱。

“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吧。”我伸手去摸他的头,他躲开了。略显惊恐的眼神逗笑了我。“以后你可以住在这儿。”

“它叫什么名字?”刘邓认真的看着我问。

“啊——这个?我叫它大白熊。”我没有为一只犬起过名字。

“那我要叫它邓邓。”

孩子一样的表情,孩子一样的想法。我有一些感动,又有一些为刘邓而感到难过。他变成鬼太久,忘记了与喜欢的人的点点滴滴,忘记了他生前的样子,失去了他本来的面貌。

我要他利用鬼的特殊身份去了解陆志拓的情况。刘邓说过,陆志拓已经死了。然而我看到的是活生生的人,这样的情况简直能称为奇闻异事。木西兰的生命受到这个怪物的威胁,即使是作为路人我也有责任去查明真相,保护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看见刘邓。我拿着陆志拓高中以前的资料,决定去问问木西兰关于他们之间的矛盾。刚刚走到楼梯转角,就看见木西兰一头撞在了墙上。楼梯上的人有的吓呆了,有的急匆匆跑下来。我把木西兰抱在怀里,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她揉着头,向我说,“没事。”

一个长发戴耳钉的男生蹲在一旁,紧张的问,“木西兰,你没事吧?”从楼梯上摔下来,撞在墙上,即使没流血,头上突起了两个包。怎么会没有事?

“是你干的吗?”也许我的眼神有些可怕,那男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张的辩解。想起他的反应,我觉得有些惭愧,是我太过分了。还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我要抱着木西兰去医务室。然而木西兰逃似的从我怀里溜出去,说着要去上课就匆匆下楼去了。

我能怎么办呢?看着那些把木西兰推下楼梯的罪魁祸首,我要做一些“坏事”了。我很乐意做这样的事,像神一样施予惩罚。但是木西兰怎么能软弱成那个样子?受伤的是她自己,让她险些丢掉性命的错误也可以不计较吗?

那些人犯了这样的错误还能够心安理得的相信木西兰真的没事,聊天说笑?我走上楼梯的时候,几个女生战战兢兢的偷看我,李寒可不会害怕。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即使犯下了严重的过错也不会在意。

“宋子谦,你想怎么样?”李寒居高临下这样高声质问我,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使我不敢对她做什么。听的出她有些心虚。

“做错了事,总要受到惩罚。不然你想怎么样?”我踏上最后两个台阶,俯视着李寒。对于女生,我没有办法整治她们,但是总要发泄发泄愤怒的情绪。这句话果然吓到她了。

“又不是我的错!”

“好,是木西兰的错,她做错什么了?”

“木西兰抢了她的女主角!”旁边的人替她回答。

实在不可思议,一是因为李寒等人伤害木西兰的理由,二是木西兰是女主角。李寒的哥哥可是我在学校里的老大,他要我去演他新写的话剧,但是对我一直保密的女主角竟然是木西兰?当时的我是惊喜的,甚至期待看到木西兰站在舞台上演戏的样子。真是不敢想象,她会把自己放到舞台上去。

一见到李岩,我就故意嘲讽他,“你妹妹可闯大祸了。”木西兰和其他演员站在一起,弱小安静的样子。

“我听说了,但是被推下去的人是谁?”

“在那里,木西兰。”

李岩笑着岔开话题,“木西兰是女主角。”

一个戴着大眼镜,十分瘦弱的女孩走过来对李岩说,学长,木西兰这里有伤疤。她指了指自己的耳边,一脸难为的模样。

“把服装改一改,遮一下就好了。不然把剧本改一改也没问题。”李岩毫不犹豫的微笑着回答。“子谦,你可别嫌弃人家。要是她不干了,我可不会饶你。”

“你才不要乱说话,怎么可能会嫌弃啊?”这是我脱口而出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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