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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情归深处

当叶星到楚卿的宿舍楼下时,楚卿也是刚到,昏黄的路灯下给人扑朔迷离的感觉。叶星从下至上看去:白软皮半长靴,脚尖处装饰着可爱的灰兔头像;长长的浅蓝色棉裙裹着修长的美腿;上面一套宽松的亚麻色绒线衣;淡紫色的丝巾披在肩上在轻风中飘动着;一顶小巧的红色棉绒帽盖住满头秀发,配以精致的五官,更显得几分妩媚。叶星走到近前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想起了一首歌,许美静的《情迷意乱》,因为他已经意乱情迷了。

“今晚是你最漂亮的时刻,其他一切的一切在你面前都会暗淡。”叶星望着楚卿迷人的眼睛,由衷赞叹道。

“谢谢,你也是呢!尤其这种味道的气息,我可是第一次问到呢。”楚卿眼光在叶星身上浮动着,轻轻嗅着他身上发出的味道。

“是吗?”叶星故意在身上使劲嗅了几下,笑道:“只要你喜欢,我就天天带着这种味道,别人受得了受不了我就不在乎了。”

“待会儿送你一件礼物。”叶星故作神秘道。

“我也会给你一个惊喜!”楚卿稍一歪头,叶星可是很少见她这么可爱过。

“好啊———恩,不能总站在这儿闲聊吧,随便走走,好吗?”叶星提议道。

“随便拉,反正今晚就跟着你好了。”楚卿把丝巾紧了紧,很温顺地说。

叶星笑笑,听到她这句话,心里顿时暖洋洋的,说道:“到外面走走吧,这里太嘈杂。这么美好的夜晚,不应该卷入太多世事的纷扰。”

楚卿没有说话,只是和叶星款款并肩而行。好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有千万句话却不知怎么说出口。其实,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散步,即便无语,在你的心头,依然会轻轻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溪,洗遍记忆中的红尘心事,洗过每一条神经,流经每一条血管,让你感到万分的惬意——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校内道路上不时有人来来往往,但两个人都走着相同的步伐,完全沉浸于对方,已经没有外界。楚卿忽道:“曾经听人说过,如果两个人走路的时候步伐自然地相同,就说明能够心心相通。”

叶星低头看看,笑道:“当完全沐浴于对方的爱意中时,当然心有灵犀。”他看到不远处就是那片椰树林,饱含深情说道:“去那片椰树林坐坐好吗?我们曾经在那里分手,希望能够在那里寻回以前的梦,延续我们共同的未来……”

楚卿抬头望去,没有言语,她明白叶星的意思,是要彻底忘记过去。毕竟,他曾为此伤过心。

到了树林前,以往的一幕幕浮动在两个人的脑海中:曾经,阴雨绵绵的夜晚,两个人在这里分手;曾经,贫血的日子里,叶星来这里留恋过去;曾经,两个人都孤独的时候,在这里见了面却无言以对………

“忘掉一切吧!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会再分离。”叶星盯着楚卿有些逃避的眼神,掷地有声地说。

楚卿坚定地点了一下头,问道:“不是说要送给我礼物的吗?”

“是啊!来,我们坐下吧!”叶星走到近处的一张长椅边,拿出洁净的手帕将本来就一尘不染的长椅又认认真真地擦了一遍,然后才很有绅士风度地对楚卿来了一个请的动作,好像唯恐一丝的灰尘就会玷污了楚卿似的。

“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碧海情天’见面的时候你说过喜欢什么?”叶星问道。

“碧海情天?第一次?”楚卿手提着长裙的一角坐了下来,脸上有些迷惑:“我好像不大记得了。”

叶星把礼物放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边说道:“你给我说那里的杯子和小碟好漂亮,你好喜欢………”

“阿……对,是的,你还记这么清楚———阿,你还带来了??”她看到叶星将一整套精美的器具捧在面前,万分惊讶。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你喜欢的东西,我一定送给你,无论什么代价。”叶星悠悠地说,在着寂静的夜幕下,每一个字都敲打着楚卿的心房,令她一次又一次地颤动着。

“你………”楚卿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伸手接过来轻轻地抚摸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叶星也坐了下拉,继续道:“只要你开心,我也就不再奢求什么了。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她快乐吗………”

楚卿抿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有些哽咽道:“帮我摘掉帽子好吗?”

叶星有些惊奇,不知楚卿何意,况且到目前为止好从来没有碰过她一下,不过还是顺从了。

“阿……你,你的头发……”叶星大吃一惊,他发现楚卿飘逸的长发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前清爽的中短发,“为什么要这样?”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因为我早已经下定决心,如果真的有和你重新开始的机会,就要再为你留一头新的长发。我清楚,长发的女孩子才是你所钟爱的,但是我不想让过去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更不想,为你而蓄的长发再次被剪断………”

叶星紧紧握着楚卿的帽子闭上眼睛转过头去,他彻底地被震撼了,口中喃喃道:“好一个不留痕迹,好一个蓄发为你……………”

“楚卿,”他猛然转过身来,肃然道:“我不相信信誓旦旦都会长久,但我仍然要向你保证:我会永远和你共同等候长发再次飘逸的时刻,共同守候长发以后的延续。”

楚卿扑闪着迷人的眼睛,嘴唇边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夜空好就没有如此令人陶醉了,月华如水,银河迢迢,偶然一阵轻风袭来,树林会有轻微的唰唰声,更反衬出四周的静谧。两个人静静地仰头望着星空,共同沉醉于这良辰美景之中。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了我呢?”楚卿的声音如山涧中流动的清泉。

“当我在前世遐想缘分时,不经意间将一片红叶遗失在了今生。当我返回今生寻到那片红叶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前世注定。或许你就是这一片红叶,自第一天进这个校园时能在不经意间拨动心弦的就是你,从此后也就成为了我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影子。那时候,我就想,如果能够经常和你在一起,我肯定很幸福。”叶星侧身半躺在长椅上,欣赏着楚卿漂亮的面容。

“后来呢?”楚卿抬头看着月亮。

“后来阿,就想方设法接近你了,其实你什么时候穿过什么衣服,什么时候在哪儿出现过,我现在依然记忆犹新。只要认定了,我就决不会放弃。还记不记得我经常在你上课的教室‘偶然’碰到你,其实我是专门查过你们的课程表的。”叶星笑得有些坏坏的。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冷面杀手’也会有不算正大光明的行径。”楚卿的笑容如夜里绽放的烟花般灿烂夺目。

“不过再多的努力最终也要付诸东流阿,我们一年的相处竟不如你们不到一个月的交往。”叶星叹口气,有些感伤,多少还有些不满与幽怨。

“可是你冷冰冰的表情很难让人接受阿,还,还死要面子,”楚卿声音带着委屈的感觉,“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还要别人主动吗?你也知道女孩子希望温暖的呵护,细致的关怀。你能给什么呢?你内心明明知道怎么做最好,却什么都不去做,你在怕什么呢,为什么不敢将心中的激情表现出来呢?”楚卿越说越激动,好像对叶星很多埋怨。

“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啦,我以共产党员的名义向你保证:以后一定用实际行动证明内心是多么爱你,”叶星把帽子帮楚卿戴上,继续道:“你不觉得我近来已经有很大改变了吗?”

楚卿扑哧一声被逗乐了,其实她也承认,叶星的确改变了好多。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一段时间,没有考虑接受别的人?”

“找不到喜欢的雨伞,我宁愿淋雨,”叶星道,“不过最可悲的就是找到了喜欢的雨伞却不能拥有。”

楚卿底着头无言以对。

叶星向她移近了些,看着楚卿的眼睛说:“不管你以前如何,只希望我这里是你最后的港湾。”

一男一女从后面走过,听到后转过头来看着两人。

“我们一起到外面吃点东西好吗?晚上我可是没有吃饱。”叶星故意抬高了声调,摸着肚子说道。

“好阿,我也有些饿了,”楚卿也站起身来,“可能是心情太好就消化得太快了吧。”

叶星记得出东门不远处就有很多卖烧烤的,味道还挺不错,就带着楚卿向东门走去。路上想拉她的手却又放不开胆量,只好走着装做无意碰了好几次,每次都如触电一般立刻分开,两个人都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眼睛直视前方缄默不语。不知道是第几次“完全弹性”碰撞之后叶星终于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轻轻牵过她冰凉的小手,一霎那间两个人同时转头,目光相交的一瞬间楚卿脸上立刻起了两朵绯云。叶星依然若无其事一般,却越握越紧了。

出了门口果然见到很多卖小吃的,两个人随便点了些,又借了几张报纸铺到不远处菁菁草坪上。这时候两个人也没有那么拘束了,楚卿靠在叶星的肩膀上也不再那么矜持,很不“淑女”地张嘴就吃,叶星也不顾及那么多,鸡腿太香了,玉米太嫩了,又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干嘛还带着面具做虚伪的动作。

两个人吃着谈着,好像有太多话怎么都说不完。刚吃饱喝足,叶星的手机奏起了《很爱很爱你》的伴奏,他故意让楚卿听完了曲子才接通。

“阿星阿,你在哪儿呢?也不看看表几点了?”是上官杰的声音。

“阿,怎么了?”叶星和楚卿在一起那么兴奋,哪还记得时间。

“现在可是十一点半了,宿舍楼半个小时前就关门了。你是不是玩疯了。”

“阿,不是吧!那我们岂不回不去了?唉,算了,我再想办法拉。”

“不要给我说要在外面待一夜啊,可是很容易出事的。”阿杰那边笑得怪怪的。

“呵呵,不用你担心啦,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那我就不回去了。”

“哈哈,不回也好,有个机会不容易,可要好好把握哦………”上官杰没等叶星回答就挂掉了,不然两个人在电话里又要说个没完没了。

这时候楚卿才想起来看一下表,已经是十一点三十五分了,她有些着急:“怎么办阿,要回去的话肯定会被管理员记录的………”

“那就不回去了,所以现在就要两个选择,一是找个旅馆住一夜;再不就是在外面待一夜。你说呢?”

楚卿看看四周,思索片刻说:“那还是在校园里待一夜吧,有你陪我就好阿!”

叶星一笑:“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也是一次奇特的经历阿。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早一点我们可以去海边看日出了!”

“好啊,你考虑的还真周到。看来“冷面杀手”还挺罗曼蒂克的哟。”

“以后你慢慢就会发现我的更多优点,因为我首先是半个诗人,然后才是大半个计算机系学生。”叶星自豪地说。

”瞧你,夸你一句就失去方向了。”楚卿嗔怒道,同时帮叶星摘去身上的几根草。

叶星也取下她帽子上的一个枯叶,递过去手机说道:“给你宿舍打个电话吧,不然她们怕要着急了。”

楚卿刚接过手机准备拨号,突然发现已经接通了。给舍友说明之后,楚卿关了手机递给叶星,有些感动地说:“半年了,你还记得我宿舍的电话号码?”

叶星露出一丝苦笑:“关于你的点点滴滴我都刻骨铭心,即便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楚卿默然,缓缓移动着脚步,叶星无言地跟着。

“阿——”突然楚卿发出一声尖叫,转身投入叶星的怀抱搂得紧紧的,叶星一看,原来一只野猫一样的黑乎乎的东西一穿而过,消失在不远的从林中。

“没事的,有我在。”叶星楼着楚卿的肩膀道。楚卿这才敢抬起头来,如惊恐的小鹿,几乎碰到叶星的脸。两双眼睛深深凝望着,在香水的熏陶下,真有些意乱情迷。楚卿缓缓闭上了眼睛,叶星脑中闪过一道道闪电,情不自禁地微微低下头去,当吻到楚卿那湿润而炽热的嘴唇时,两个人都如中电一般颤抖着,久久不愿分开。皎洁的月光下,两个人却只有那么一个长长的影子。

夜已经很深了,椰树林前的长椅上,楚卿已经伏在叶星的腿上睡着了。月光洒在她光洁如玉的面庞上,如睡美人一般惹人爱怜。叶星轻抚着她满头秀发,看着剪刀剪过的痕迹,心中如一阵阵暖流流过,暗暗发誓要爱她一生一世,绝不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这时一阵微风吹来,睡梦中的楚卿稍微颤抖了一下。叶星摸到她的手略微有些发凉,思索片刻,脱下了仅有的一件上衣披在她的身上,不顾自己裸露着膀臂,只要握着心爱女人的手,就会感觉到温暖。

因为,他曾经寂寞过,现在有了机会,就要加倍珍惜。

每个人都会有寂寞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而已。你若经历过很多事,忽然发觉所有的事都己成为过去;你若得到过很多东西,忽然发觉那也是一场空;到了夜深人静时,只剩下你一个人,……到了那时,你才会真正懂得什么叫寂寞。

这一夜,叶星一直没有闭眼睛,因为要保护好最爱的女人,如白马王子守候着心爱的睡美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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