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很快就到了。
太子生辰这天,红飞翠舞,花天锦地,满眼望去,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
东宫正门前早已是马咽车阗,宴席还没有开始,慕南苏这等自家兄弟,进了府会先到内堂和诸兄弟姊妹叙旧。
白顷妖第一次在古代的皇宫参加庆事,颇有些新鲜感。
太子府虽然大,终不及瑞王府的一半,然里面也是廊腰缦回,盘旋曲折。
几人几度穿花度柳,过了荼蘼架,再入木香棚,越牡丹亭,度芍药圃,入蔷薇院,出芭蕉坞,才终于见到了皇太子殿下。
白顷妖默默的跟在慕南苏身后,着实摸不透他的脑回路。
从这次回来的面见伊始,慕南苏就一直没有提起被她在脸上画王八和她窃虎符的事。
白顷妖猜想,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虎符在许青画手上,所以才请了她。
然而画乌龟王八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脱的。
她吐口气,自然是不怕他,不过老觉得他不将事摊开说,自己心里有郁结之气。
当然,他不说,她也不会作到自己凑上去提。
“七弟和妹媳果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还未进屋,太子就出来接迎两人,言笑晏晏。
慕南苏拱手一礼:“太子殿下,七弟和内人有礼了,今日还不请自带的另请了许先生和她的徒儿过来,大哥见谅。”
太子冁然而笑:“七弟说的哪里话。”
又给许青画郑重施了一礼:“先生能来,乃慕轲的荣幸,请往里面请。”
孟西国当朝乾和皇帝慕轩底下一共有子女二十二人,除去死了的不算还有九人。
再刨除被放逐的,被贬为庶民的,云游四方的,来参加太子生辰的还剩五位。
二公主慕知雅,五王爷慕思歌,七王爷慕南苏,九王爷慕知澜,十一皇子慕兮。
其中只有慕知雅和慕知澜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除了岐王慕思歌,其他人都到了。
一一见了礼,落了座。
慕知雅见来了两位生人,便问:“怎么大哥也不给我们引见引见。”
慕南苏站起来,一一介绍:“这位便是名誉天下的医圣许青画许先生,这位是许先生的徒儿北野晗。”
许青画的名声在座的人都如雷贯耳,她的脾气虽然不算古怪,然而收徒之后,渐渐不再出诊,即使是高官厚禄,皇家贵胄请她,她心情不佳,也不会去。
慕知雅等久养深宫,对于这等人物也是难得见到,是以都来向许青画问安。
见礼完毕。
最小的十一皇子慕兮今年才九岁,说话脆嫩懦软:“前两个月便参加过七哥的婚典,只是遗憾此后拜访瑞王府,七嫂一直在养病,如今第一眼见到七嫂,便觉和七哥一样木叶清华,令人一见忘俗。”
太子爷夸赞慕兮:“十一弟好甜的一张小嘴,怪道父皇一直夸你聪颖灵慧,未来定是可塑之才呢。”
“太子哥哥见笑了,我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及得上太子哥哥鸿渐之仪,昆山片玉,是父皇的臂膀呢。”
“思歌祝太子大哥生辰万福如意。”
是岐王慕思歌粲然的笑意中朗朗的嗓音。
太子爷首先迎了出去,然还未走一半,脸上的嫣然笑意就和脚下的路一起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