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顷妖暗道这样一个人物甘于屈居慕南苏手下,一口一个奴才的叫自己,却总有种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让人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只要有气节的人,白顷妖都不会小瞧。
还未进屋,许青画远远瞧见白顷妖手中的洞箫,平静的瞳眸下顷时有暗潮涌动。
“谁来找我?”许青画开口问,听不出是喜是愁。
“一个名唤楚离的,在瑞王慕南苏手下当差。”白顷妖将萧给她。
她有一瞬的犹疑,终是接了,念念的抚摸那幽夐的洞箫。
良久,她才慢慢道:“让人进来罢。”
白顷妖猜想这根萧肯定是许青画以前的恋人或亲人的,不然也不至于一向寥寥的脸色如今大变。
“楚离见过许先生。”
面前这个年轻人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叫人看不穿却又一眼能看见底的温雅气质。
“这桃花萧,是谁给你的?”许青画说话时甚至有种如履薄冰的寒冷和战栗。
“是我家王爷的。”
“胡说八道!”许青画勃然站起,眼中是锋利幽深的芒刃。
“确是我家王爷交给奴才,让奴才请许先生替一个人治病。”楚离站在风暴的漩涡,不慌不忙。
“哼,你以为拿着这破箫就能请的动我?”许青画握萧的手指关节泛出白色。
“既然王爷这么吩咐了,做奴才也只能照办。”楚离温和道:“瑞王爷说了,只要先生治好那人的病,就将这管萧送给先生。”
许青画的脸色瞬时松动,眸子里一丝茫然之色,竟然问:“瑞王所说当真?”
“瑞王金口一诺,自然当真。”
“我去。”许青画霍然答道,口吻急切。
白顷妖和北野晗眼见许青画变魔术似的变幻神情,心中一叹,女人心海底针。
许青画是医圣唯一传人,医术精湛,丹青妙手,堪称肉死人,活白骨,虽然未及年老,却也是在孟西国德高望重。
当初白顷妖逃出瑞王府,便是因着这一层,那些士兵不敢细搜,她才逃过一劫,能够连续两月安心养病。
有了北野晗继承衣钵之后,许青画已经基本不出诊,更别说跋山涉水,去外地给人瞧病。
慕南苏能以一管萧打动她,说明慕南苏知道对症下药,还掌握了别人没有的资源,足见其强大。
白顷妖倒不怕慕南苏,想着还是要随许青画一起回去才够稳妥。
虎符已经给她了,如果自己不管,就太不负责了。
楚离看来是早做了万全之策,每人都备了一匹马。
白顷妖作为一个神偷,这点基本技能还是学过的,她的骑术可以说到了很好的程度。
五月风光极好,碧玉妆成,绿柳垂绦,一路上鸟语花香,青山绿水看不足。
骏马在开阔的草地上撒开了蹄子奔跑,迎着呼呼作响的清风,在汤汤阳光下,暂时抛却了一切忧虑烦思,岂不是人生最快意欢畅的日子?
这样触不可及的日子总不长久。
大约是地势不利于伏击,十来个黑衣人就明目张胆的持剑挡在了他们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