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踏碎,白顷妖终于赶在请安之前回来了。
白昊天作为皇帝倚重的贴身一等侍卫,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只有短短几天得了皇帝的恩准可以回家休沐。
昨天是白顷妖的归宁日,皇帝才特别准了他在家住一日,今早便匆匆离去了,连告别都来不及。
白宇是外男,隔着软帘请安,白夫人、白落梅则入室请安。
白顷妖心中一阵厌烦,实在不习惯这些繁文缛节,条条框框。
白夫人和白落梅尚好,白宇是现在要争取的对象。几句客套话说了,白顷妖留下了白宇。
窗外清风阵阵,掀动撒花草虫葱绿软帘,有轻微的婆娑声。
白顷妖静雅的嗓音:“爹爹,日后不要再给顷儿请安了,您这不是逼着女儿早日回王府?”
白宇一时默然:“王妃娘娘,礼数终不可废。”
“爹爹如此说,叫顷儿情何以堪?”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白顷妖懒得再费口舌,她也明白,这等在传统封建社会下成长起来的官僚,是轻易说不动的,况且昨晚失手,要早些回去,才有机会早点拿到虎符。
“如果爹爹执意如此,顷儿便只有早日回王府去了,只是顷儿心中终究有份心事,望爹爹成全。”
“什么事?”因为拒绝过女儿一件事,现在他希望允诺她另一件事以做补偿。
“爹爹也知道,亲生娘亲不在顷儿身边,母亲将顷儿养育成人,实则更似顷儿的亲生母亲,顷儿想这次回王府接母亲去小住几日。”
白宇沉吟。
白顷妖放低了声音:“爹爹,女儿一定会好好照顾母亲的,女儿才嫁入王府,一切事都不懂,又没有知心的嬷嬷教导,母亲不在,顷儿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白宇也知道剩下的话里包含了多少不能言说的辛酸,既然话已到了这个份上,不能不再应下了。
杂花生树,五月的风光独好,明媚的阳光叫人的心也开始酥暖。
“女儿家结婚后的事情,没有个人在旁边教几日,怎么能伺候好夫家?”白宇隐晦的说。
白夫人低眉沉静:“老爷,哪里我们这样的家庭去姑爷家住的道理。”
“你也知道,顷儿以前生病,没能好好叫个嬷嬷教她,现在她已嫁入王府,不好在家里久住,你陪她去几日吧。”
白宇一半劝一半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就是宫里得宠的妃嫔,圣上高兴了,也可将家人接入宫里住个十天半月的,且说公侯贵族家,又哪里找不到这样先例。你不过是随女儿去几日,权作陪她,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白夫人知白宇意已决,无可奈何:“可否让落梅也随着去,她们姐儿两个也好说说知心话。”
白宇本不欲答应,想起日前白顷妖告诉他的话,正巧二女儿出去也好,他得了空,好好查一番。
次日,白顷妖便和白夫人、白落梅一行向瑞王府而去。
消息是先让小厮传给慕南苏了,白顷妖想着,他这样的脾性,是不肯出来接她们几个了。
最多在白夫人、白落梅面前落个面子,也没有什么。
这几天有的是机会好好消除这个隔阂。
不过本姑娘的方法不怎么温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