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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假期的最后一天大家都是要返校的,不出所料,返校后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赵波和张慧在一起的事情,仿佛从教室到寝室到食堂甚至厕所蹲坑的时候都无法安静。回到宿舍看着自己的帆布鞋的两边都开口了,从柜子里取出200元钱,准备去校外的新世纪商城买双鞋。刚出寝室门刚好碰到背着书包回来的赵波。他冲我笑着,仿佛要来一个拥抱似的,我挥一挥手:“嗨,回来了,我去校外办点事,那正好不用锁门了。”说着,我便一步一步的向宿舍大门走去,这几步很煎熬,不断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之前幻想的见面后那种激动的场面没有出现,自己的这种莫名的冷漠回应让我回想起了假期之前客车上的挥手告别,难道真的是一种预示么?

新世纪到我们学校步行只需要20分钟,到了新世纪就向买鞋的区域走去,“帅哥,看看喜欢哪款,穿多大号的?可以试穿”每家鞋店的售货员都热情的让人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我走进一家鞋店,一双一双的看着,可是脑海里却一直闪现赵波和张慧在一起的各种假想场景,也会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好朋友有对象不是应该祝福的么,不是应该替他高兴的么,为什么我却很想拆散他们。(虽然我还没有亲耳听到赵波和我说他和张慧已经在一起了)如果换做是李冬或丛天,我应该会帮他们出主意怎么把女孩子搞定吧。难道我对赵波有其他的感情?额,不能再想下去了。“我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发呆了半天。“帅哥,帅哥,帅哥!您想试试这双鞋么?”售货员把我拉回了现实中。“啊,好,就这双吧,43号的”。拿着鞋正要走出鞋店,忽然在对面的店里看到赵波和张慧的身影。两个人好像正在挑选什么。我忽然发慌,出了一身汗,想逃开,迅速的走出门口却恰巧和赵波四目相对,脚上像栓了两个铅球,怎么走也走不动。“你也在,你…..买…..鞋?”赵波似乎更不知所措。这时候反而到是我看到他的慌张显得格外冷静:“恩,我看了看脚上的鞋,笑着说,鞋都快能吃人了,所以换一双。”然后转向张慧:“慧姐,行啊,搞定我们大帅哥也不告诉我一声,请客哈”说着我回头看了一眼赵波,赵波很尴尬的笑了。张慧说:“你作为赵波的铁哥们,绝对有这个特权,咱一会就去吧,半分利,怎么样?把林颖也叫上。”我明明心里不想去,可是好像想证明什么所以一口爽快的答应了。:“你们先逛,然后去半分利订位置吧,我去林颖家找林颖,一会五点直接去店里汇合”。赵波全程没怎么说话,露出勉强的笑,这种笑和我最初在宿舍小卖部看到他的笑不一样,很不一样。

五点,我和林颖一起到了半分利,四人汇合。“赵波,这顿你请还是嫂子请啊?”没等赵波开口,我就说:“林颖,你傻啊,你见过请客女人付钱的么,必须波哥请啊。”林颖转过身白了我一眼:“波哥拿钱,你不心疼啊”!神啊,林颖不知从哪里冒出这句话,我看了赵波一眼,此刻赵波也恰巧看着我,在眼神中我看到“别闹”两个字,我随口就说:“我心疼钱也不能进我兜,只要慧姐不心疼就行哈哈哈”。张慧到是慷慨:“今晚,想吃啥点啥,不醉不归”。“恩,不醉不归”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人就是这样明明很怨,但只要你还在乎他,你绝对不会让他在别人面前难堪!坐下后还没点串我就大声的说:“今天我想喝白的”。“喝点啤的吧,别喝白的了,也没见过你喝白酒”赵波连忙劝阻。我很不屑的说:“哥们,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我要一斤装的北大荒”。林颖绝对是贴心闺蜜,鲁智深的劲又上来了:“我也要喝白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哈哈哈”。

酒,串,小菜都上齐了。我倒了一满杯白酒,林颖也倒了一满杯,赵波喝的啤酒,我们的波嫂喝的橙汁。我举起杯:“来,咱们碰一个,恭喜赵波和波嫂,找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不容易,希望你们一直走下去”。说着我一口干掉了一杯白酒,那是我第一次喝白酒,有点辣,有点苦,有点甜。喝下去也没那么难受,于是又倒了一杯。:“胖兵,你慢点,等等我进度”林颖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下用脚踢了我两下。我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孩看出我的不爽了,也瞬间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赵波举起杯:“咱哥几个不用弄那么正式吧,谢谢祝福哈,我先干为敬。”林颖一直盯着我的酒杯,我明白她的意思,拿起杯喝了一小口。张慧忽然问我:“顾兵,你有喜欢的女生么,我帮你追”。林颖拿起杯就跨过我的手,交杯的姿势说:“还用问么,肯定是我啊哈哈哈”。我配合着喝了一口。心里想着:“林颖,谢谢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说:“我啊,有喜欢的人啊,他很会照顾人,很吸引我,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舒服,开心。”说话的时候我并不敢去看赵波,只是用余光看着他用烤串的竹签在桌子上乱画着。张慧又问:“是谁啊?她知道你喜欢她么”?我笑了笑回答:“也许你们还认识呢,不过我不想打扰他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感觉到我喜欢他,可能毕业以后再说吧!”张慧又转去问林颖:“女侠,你呢”?林颖一口把喝到嘴里的酒喷出来:“我说波嫂,你能别这么吓人么,哪个男生活腻歪了敢喜欢我啊”。女侠的自黑,让这桌的微妙气氛瞬间变正常了,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终于还是要到这个时刻,我举起杯:“赵波,咱俩喝一个吧,以前都是你照顾我,这份哥们情谊,我顾兵永记在心,你能找到心爱的女孩,哥们替你高兴,你俩别耽误学习就行”。说完这句话自觉讽刺,因为这一桌的四个人我的成绩最差。赵波举起酒杯说了句:“谢谢“!就一口干了下去,我也一口干了大半杯白酒。整晚赵波都不敢和我眼睛对视,除了我敬他酒的时候。

散场,赵波送张慧,我送林颖。在饭店的时候觉得很清醒,可是一出门走了不一会,风不断地吹,两个人越来越迷糊。林颖醉醺醺的说:“顾兵,我感觉你对赵波的感觉不一般,你喜欢赵波“。我脑子完全没有逻辑,就感觉眩晕,一下子坐到地上:“林颖,你好像说对了,我感觉他和张慧在一起我难受。你说男生喜欢男生是不是很变态,叫什么来着”?林颖哈哈哈的笑着说:“叫同性恋”。我扭捏着笑说:“对,我是同性恋哈哈哈哈哈”。两个人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的把林颖送回家,我在楼道里躲着,看着林颖的爸妈开门把林颖接回了家。我走着走着感觉一阵眩晕,眼前就黑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快到上午11点了,脑袋很痛,不想起床,直到听到上午的放学铃声。不一会丛天回到宿舍:“靠,顾兵,你可算醒了,昨晚都11点了你还没回来,赵波跑出去找你,把你背回来的时候都1点了,就你这体重,真不知道他怎么把你背回来的,宿舍老师不让进,还闻到你一身酒味,赵波和宿舍老师吵了起来,后来让你们进来了。宿舍老师今天上午去班主任老师那告状,你还没醒就没处罚你呢,赵波被罚在教室外站了一上午。”听完丛天说的这些,我心里更乱,起床什么也没吃,洗了洗脸就去办公室找班主任。

当当当!“进来”。

“老师,昨晚的事都怪我,学习成绩一直上不去,着急,就去喝酒喝多了。赵波昨天看我没回去就去找我了,不怪他”。

“顾兵,行啊,还学会借酒消愁了。成绩不好要找原因,喝酒有用么?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们昨晚和宿舍老师吵架,不尊重老师,必须受罚!”

于是,整个下午,我都和赵波在教室的外面罚站。“赵波,昨晚谢谢你”。我小声的说。他也简单的回了句:“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句对不起代表什么,但我知道他的选择了。整个一下午我们再也没有说话!

晚自习时,林颖传给我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胖兵,不管你爱谁,我都支持你。女侠——林颖”。收到这张纸条,心里暖暖的,可是看了看赵波的方向,他已经换了座位,挨着张慧,两个人自习课彼此看着,脸上露出微笑。这种笑仿佛比寝室小卖部的那种笑更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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