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镇,最繁华名贵的一条大道,上浦大道!
半丈青石条条,工整端齐铺砌,宛如刀剑一式劈成,平坦如千米青色长桌镶嵌于地表之上,用肉眼很难看得出它的凹洼凸脊。
上浦大道尽头,一座雄伟豪华酒楼巍然讫立。酒楼一共七层,互相镶嵌夹咬,坚实而稳固,其大方圆不止二十丈,高不下八十米,中间一笔三四人合抱粗壮的巨束一柱擎天,直抵顶层悬梁。
四方的阁层酒桌层次分明摆列,空间得到最高效的利用。阁层外缘,红木栏杆精雕细琢,华贵象征,配上廊道广阔的视野,一股豪气自人心深处决堤涌出。
“臻品楼!”,楼如其名。
最精美的磁盘,最名贵的百年红木椅,最沁人心脾的名酿,最……
臻品臻品,里面的一切在墨尔镇全都是最好的,即便是安、柳两家的东西摆在这里,很多时候也只能望其项背。
臻品楼第五层,宾客稀疏,所有的人加起来,总共也不过寥寥十几。但能站在这里的每一人,无不是一身绫罗绸缎,华服锦袍。
若说能够进得了臻品楼的人,都是墨尔镇的上流人物。那么在这臻品楼中,能坐在第五层阁楼里的,就是那些上流人物中的名流了。
此刻,臻品楼第五阁层上,一处视野开阔的廊道中,一个少年静静的站在那里欣赏着墨尔镇的繁华昌盛。少年无论是气质还是年龄皆与柳江相若。大约十七左右,面目英俊神朗,锦绣华服加身突显着他身份的不凡,手持一件精致白暂的兽牙酒樽更添他的品味。
在少年的身后站着一名体格壮硕的中年男子,他一张晒得发黑的国字脸板的死死的,一丝不苟。一双结实臂膀毫不掩饰的袒露在空气中,其上肌肉微微蠕动显示着隐藏在那肌肉下的惊人力量。中年男子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如铁塔般巍然不动的稳固,令人望而生畏。
“踏踏…踏…踏踏踏…”
一阵缭乱无序的踩梯声突兀响起,听其声该有不下五人。这样的声势在这阁楼里一时别是引人注目,各方都想看看是哪家大少爷能有这般阵仗。
不多时,几道人影渐渐显现在阁楼里众人的视野中,为首的正是前去请祁云赴宴的中年男子,那些护卫则是跟在最后面,而夹在中间独自行进的郝然就是祁云了。
“咦!那人不是安家的管家安成吗?”
“没错,是他,我曾在安家见过他。”
“中间那人是谁啊!怎么没见过,这种人怎么会和安家的人一起来这里?而且看那样子好像还是被请来的。”
“好像是这么个样子。”
“什么叫好像是,我看就是,没看安少爷在那里吗?不过的确挺奇怪的,看那小子的打扮不像什么大家子弟啊?怎么安少爷会请这种人呢?”
“是吧!我也觉得奇怪…”
…
祁云一行人来到阁楼后,立即便引起了一片哗然声,在这人数稀少的第五层阁楼里竟罕有的有些喧嚣。震惊,质疑,还有些许不屑的声音清晰的飘进祁云和安家几人的耳中。
但无论是祁云还是请他来的安家人都充耳不闻,似乎这些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而中年男子安成领着祁云来到阁楼后,目光扫视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廊道上的那名少年。
安成快速走近少年,恭声道,“少爷,祁公子到了。”
少年闻言,缓缓转身看着祁云,两人四目相对,少年一眼认出了祁云。而祁云也是一眼便看出少年便是这次摆设酒宴的主人,安家安海!
柳江,安海。两人是墨尔镇年轻一辈的领头人,赫赫名声在外,墨尔镇无人不晓,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祁云。
安海和祁云对视片刻后,豁然一笑,自廊道往祁云所在的楼道处走去。在经过酒桌时,将手中精致白暂的兽牙酒樽优雅放下。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很明显,安海已经是此处的常客了。
也是,作为墨尔镇两大家族之一的贵公子,这种地方自然缺少不了他安海。
安海行至祁云近前,对着他拱了拱手,笑道,“祁兄能来,在下真是感到荣幸之至啊!”
祁云微微一笑,“安少爷言重了,该感到荣幸的是在下才对。”
“呵呵!”安海轻轻一笑,不可置否,却仍是表现的赤诚一片,“祁兄说笑了,别人不清楚,但我安海可是知道,祁兄乃年少英杰,在这墨尔镇年轻一辈能和祁兄你一较高下的,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
闻言,祁云心中暗暗将其和柳江比较了一番,“不愧是和柳江一样的人物,明明是在警告却能将人夸得飘飘然而不知所以,真是不辱你们年轻一辈领头人的名号。”
只是下一刻祁云便笑出声来,而且还笑得相当虚荣,“哈哈哈…,哪里哪里,安少爷真是过奖了。哈哈…哈哈哈…”
祁云的笑声听在安海等人耳中让他们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那看向祁云的目光全都充满了鄙夷。就连那一直站在安海身后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的表情都少有的变了变,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仿佛就像在看着一个傻子一般。
阁楼里的众人,心中也在这一刻同时响起了一道咒骂声,“妈的,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脸皮估计都比得上妖兽了,不,一定比许多的妖兽还要厚。”
而要说最憋屈莫过于安海了,在祁云刚笑出声时,安海的眉梢便忍不住微微跳动几下才渐渐缓过神,将情绪控制了下来。
“妈的,我顶多也就意思一下而已,还打蛇上棍了,你个臭不要脸的,等此事过后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安海在心中狠狠暗骂一声,顺便还盘算起了日后要如何回报今日祁云不凡的表现,却还是不动声色,皮笑肉不笑道,“祁兄,咱们还是别互相恭维了,再这样下去菜可都要凉了。”
祁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神色变得有些严肃,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嗯,安少爷说得对。”
祁云这变脸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安海一愣,险些没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来只能讪讪一笑,伸出右手对着祁云做了个请的姿势,“祁兄,请坐。”
祁云大咧咧的学着安海的样子,咧嘴一笑,“安少爷请。”
安海道,“那就不客气了。”就刚才那么一会,安海已经深刻的领教了祁云的无耻,要是再客气的话,他敢肯定祁云会直接不客气的坐下去。
“呵呵!”祁云轻笑一声,也坐了下去。
看着祁云毫不客气坐下的样子,安海暗自松了口气,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果然如此!”。
下一刻,安海看着安成,道:“安成,还不快给祁兄倒酒。”
闻言,安成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往祁云身前的酒杯倒满了常人难以品味的佳酿。与安海不同,祁云身前的是一件白银酒杯,虽然同样非常名贵,但和安海的兽牙酒樽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一点祁云早就发现了,这整个阁楼里只有安海手上那一只兽牙酒樽而已,明显是他自己专用,拿来炫耀的。
没有在意那些,在安成倒完酒后,祁云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安管家,这怎么好意思呢?谢谢啊!”
此话一出,众人眼皮再次挑了挑,但这一次却是很快便恢复了过来。无它,只因为众人对祁云的无耻实在有些麻木了。但即便是如此,一些人还是忍不住暗骂起来,“怎么好意思?草,刚才别人给你倒酒是你怎么不这么说,真是够无耻。”
“安少,这位兄台是…”一道声音突然传入安海耳中,让他精神一震,一时间竟有些感激来人救他出了苦海。
转过头,只见一名俊朗的紫袍少年正缓缓走来。不仅如此,紫袍少年的话让安海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安海看着紫袍男子,声音洪亮似在宣告般,道:“原来是高大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祁云祁兄,祁兄可是我安家的最尊贵客人。祁兄,这位…”
“安海,话可不要乱说,什么时候祁兄成了你安家的贵客了?”安海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有些霸道的声音打断了。
与此同时,祁云听见这道声音时身躯也是微微顿了顿,随即他的嘴角划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心中暗笑一声:这下有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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