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这么晚了吗!看来耗时很长啊!”
看了下眼前漆黑一片的森林,祁云道,“不过值了,相比要突破六次,如今在第四次成功已省了不少时间。”
“回去了。”祁云轻笑一声。
...
幽暗僻静的小道,镶嵌着些光滑洁净的石头,在月辉下闪烁着点点光斑,黑暗成为它们体现自身价值的最好舞台。
在这条僻静小道尽头,一间简陋的民房静静的杵在那里,显得有些孤独。然而那屋内微弱的烛光透过窗户,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却别是光亮温暖。
一个大圆木桶,热水冒着腾腾热气,一位少年慵懒的躺在其中,舒适又享受。
“呼~,没想到修炼累了泡个澡这么舒服。”
祁云的神情稀有的很是陶醉,不禁发出一声感慨,
“泡澡!舒服!呵呵。”
感慨声刚落,祁云又立即没来由的苦涩一笑,“哪来的闲情逸致啊!”他的神色略显哀伤,附有一种和年龄严重不符的沧桑感,让人不解的同时又感到无限好奇。
结束了难得的闲适时刻,坐在床榻上,背靠着破旧的墙壁,祁云左手捧着一个布袋,右手不停的自其中抓起一撮紫珠,然后又松开,紫珠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和布袋中的紫珠碰撞,传出阵阵清脆的声响。
“哒哒哒…”
抓起,松开,再抓起,再松开…,祁云不断自主的重复这么一个单调的动作,一粒粒紫珠在他眼前轨迹清晰的落下。
“紫珠?你有如此功效又为何如此廉价呢?父亲,你又是如何知晓紫珠有此奇效的?你们在那里过的好吗?”
祁云看着眼前落下的珠粒,困惑中带着些伤感。
在紫珠清脆的音声中,往事历历浮现在大脑,曾几何时,就在这里,一场亲子分别的情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上演了。
五年前。
一日,就在这间民房前的小道上走着两人,一高一矮,一长一少。年长的是一位英伟挺拔,面目威严的男子。少的是一名约十岁的男孩,他稚嫩的童颜带着些疑惑,小手不时挠了挠头,似在苦想冥思,却似乎始终无法解惑。
豁然,男孩向着前方跑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间普通的民房,一位美丽少妇正持着扫帚在打扫门前落叶。少妇端庄秀美,身着平凡朴素的长衫白衣,却自有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人不解。
“母亲,我回来了。”一道脆嫩声传入少妇耳中,却见那男孩正挥舞着细嫩的小手向她跑来。
“回来啦!你父亲呢?”
看着奔跑中的男孩,少妇温柔一笑,呵护之情现于颜表。
“嘻嘻”男孩嘻嘻一笑,小手指着小道不远处,道:“那,后面呢。”
少妇顺着男孩小手的指向望去,只见那位面目威严的男子正不急不缓的走来,两人四目相对,男子不苟的脸庞露出无比温柔的笑容,少妇脸颊浮现一抹红晕,满目柔情,如迎阳开放的艳花,耀眼而灿烂。
看着两人那般模样,男孩撇了撇嘴,眼球不停的转动,模样颇为古灵精怪。
美妇看着男子一步步缓缓靠近,走到自己近前,柔声道,“回来了,还没用过饭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下。”
“我来为你打下手吧!”男子深情凝视着美妇,语气尽显柔和。
美妇温婉一笑,道:“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父子两进屋坐会吧!”。说完,不等男子回话,美妇亲抚了一下男孩的脸颊便径直往屋内而去。
…
美妇掌厨的速度很快,男子、男孩父子两人没等多久,屋内一桌美味便已呈上,一家三口围在桌前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期间,美妇不时夹些菜给男孩,呵护倍加。
“云儿,今日你有看到什么吗?”又为男孩夹了一次菜后,美妇突然笑问道。
闻言,男孩转了转眼珠,似在思考着如何回答,片刻后道,“钱,今日有人想要来抢父亲的钱,不过都被父亲打跑了。”
“哦!他们为什么要抢你父亲的钱,干嘛不抢别人的钱呢?”美妇笑问道。
“嗯~”男孩挠了挠头,“因为他们知道父亲有钱,父亲买东西拿钱出来时被他们看到了,那些人是这么说的。”
“他们说的?”美妇道,“那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他们是不知道父亲的厉害,所以才会来抢的。”男孩想了想道,同时在静静的观察着身旁男子的神色,似在判断自己说得是否正确,待见到男子没有什么异样表情后又道,“要不然他们怎么不去抢镇里那些有钱人,不就是因为打不过那些人吗。”
“嗯,就是这样的。”
说完,男孩又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看法表示了肯定。
“财不外露,宝不轻现,知道吗?”男子也终于出声了,对男孩告诫道。
“嗯,知道了。”男孩乖巧的点了点头。
“呵呵”
美妇轻轻一笑,为男孩的认识感到开心,只是那笑容却又似乎隐藏着淡淡的哀伤与凄凉,让人不解。
时间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的过去,男孩经常随男子外出。
转眼间已过了三年,男孩也已变成十三岁的小少年了,他那略显稚嫩的脸庞,清秀的轮廓已然隐约成形,不难看出日后的英俊。
某一日,男子和少年谈了很久、很多,让少年隐隐感到不安。果然,就在第二天,一家三口用过饭不久,男子与美妇突然凌空而立,深深凝视着少年。
少年骤然惊恐交加。惊的是父母表现出来的超常实力,恐的是他美妇眸中看到了浓浓的不舍。
意识到即将可能面临的事,一股悲意自少年内心深处有感而生。
虚空中,美妇静静的望着少年,双目通红湿润。下一刻,蕴含淡淡咸味的水珠潸然落下,泣不成声。
与美妇不同,男子紧紧的盯着少年,道:“我与你母亲要离开了,今后你便要独自生活,一切都只能靠你…,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少年眼角湿润,满脸通红喘着粗气,似在挣扎,又似有一股决然之意慢慢生出,片刻后道,“父亲,母亲,我能问一下是为什么吗?”
男子看着少年,有些淡漠道,“不能。”
似乎猜到了这种回答,少年并未感到失望,继续问道,“那我要如何去找你们?”
“我留下了封信,你看到后就知道该怎么来找我们了。如果你做得到的话。”男子缓缓道,同时在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果然,在男子最后一句话出口后,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不过,让男子满意的是,少年很快便停止了颤栗。下一刻,他骤然挺直身躯,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异常坚稳的感觉。他的双目平静无波,一种不可动摇的坚定又或说是执着隐藏其中。
轻风吹拂,少年长发有些凌乱飘舞,在那一瞬间仿佛历经沧桑。
抬起头,少年静静的望着虚空中的父母,膝盖缓缓弯曲,跪地三叩,坚定的道,“父亲,母亲,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离开,但我相信你们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们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无论多苦、多难、多险,我的脚步都会向你们靠近,永远不会退缩。”
“好,好,好,母亲等着你,到时我们一家就又可团聚了,母亲不在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美妇闻言温婉一笑,声音不时抽泣几下。
“好了,我们要走了。”男子道,“一定要记住为父说过的话。”
“孩儿一定谨记。”少年道。
“嗯”
男子点了点头,下一刻,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响起,男子带着美妇凌空疾速离去,似也不想久留在这离别之地,徒增伤感。
少年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静静的望着自己父母离去的方向,那一刻,周围环境天旋地转,只有少年一人的存在,是唯一的瞩目的焦点。少年经历的一切在那一刻全部重新浮现、重组、整合…“人心险恶、世态炎凉、人情世故、父爱…、母爱…”那一刻,少年的心智经历了一次质的蜕变。
…
良久过后。
少年缓缓起身往屋内走去,一切恢复如初,却又少了也多了许多东西,他的背影有些凄凉却又无比的厚实坚稳。
…
“快两年了吧!”
床榻上,云祁睁开回忆的眼帘,语气平静道,自怀中取出一封有些褶皱的信,缓缓拆开,静静的读阅起来,读到结尾处时,祁云的呼吸慢慢的开始有些急促,那里四个字苍穹有劲,别是显眼。
“天都!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