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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五年(9)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是春节。

按照林平之老家明清镇的风俗,新媳妇第一年春节要到整个大家族的各家各户拜节的。她充分体会到“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况味,第一个离开父母的春节,她看着万家灯火,欣喜的同时又带有一丝的惆怅。

大年三十晚上,林平之在老家的朋友都过来欢聚,喝了一顿酒,喝得林平之晕晕乎乎的睡去了。

这里依然保持着“起五更”的传统。她记得林平之说过,起五更,然后走街串巷地到各家磕头,是从童年就镌刻在脑海中的一种民族记忆,这种记忆萦绕一生,他把这种拜节当成一种享受了。

庄晓梦睡意正浓时,听到婆婆喊:“平之,该起了,赶紧起来吧。”

紧接着,看到林平之一扑棱就起来了,然后林平之把她也拽起来了,然后匆匆洗脸,庄晓梦一看洗脸盆,是新的,里边却脏兮兮的,就不想洗,转念一想,不洗更不好,就咬着牙洗了洗脸,用毛巾往脸上一擦,感觉有一种怪味,赶紧放下了,屋里温度有点低,她不禁抖擞了一下。

林平之拉着她给公公婆婆磕头,走到公公跟前,她想了一下林平之教给她的动作要领,一根腿先跪下去,然后另一根腿紧接着跪下去,再说“拜年吧”,看着林平之熟练地跪在那,她有些急,就直接下跪,两根腿同时着地,只听“咯噔”一声,然后感到两腿膝盖麻嗖嗖的,给婆婆拜年时她吸取了教训。

吃饺子时,婆婆笑着说:“按照原先,你该把一碗饺子端到我跟前,给我磕个头,然后自己再吃,你是外头来的媳妇儿,在咱家就不讲这个了,不过哩,乡里乡亲的咱得去,不去,别人笑话。”

庄晓梦边吃饺子边点头,感觉自己跟傻子似的,不懂。

跟着婆婆出去拜节,忘记走了多少户,感觉时间不短呢,天已经大亮,她们才回到家,然后她回到自己屋,撩起裤子一看,两个膝盖青一块紫一块的,膝盖生疼。

过完年,她和林平之就匆匆地回到汉唐市,在家休息两天又开始上班了。春节的余味还没有散尽,天气乍暖还寒,人们开始匆忙起来,庄晓梦的腹部也悄然隆起。

虽然她工作仍然积极主动,但同事们充分照顾到她的情况,都尽量帮助她,开心地称她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熊猫”。

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自己体内孕育,庄晓梦对生命的理解有了很大的变化,认为生命也是个循环往复的变化过程。她迎来了人生的第二十五个春秋,孩子也由单细胞裂变为具备人的雏形的生命体。

她对本部门工作的流程、各个岗位的工作内容也逐渐熟悉起来,做了一段时间收发文件之类简单的工作,按时上下班,实在没有重要的事情来忙,终日关注孕期注意事项和育儿百科。

在家时,林平之没有让她受半点委屈,只是偶尔让她做做简单的饭菜,没让她洗过衣服,经常陪她在小区散步。

只是在怀孕六个月的一天晚上,两人在床上聊天。看到林平之蠢蠢欲动的样子,心想,现在处于安全期,就随了他,事后,林平之风雅地说:“我轻轻的来,又轻轻地走,不带走一丝云彩!”

她听到林平之的阴阳怪调,目睹了他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朵晶和柳雨溪也时不时地来看她。

在地铁上,每次都有人让座。

这些让她感到无比欣慰,在欢快、期待和感动中,她感觉到无比的幸福,心想,这可能是人生中最惬意的时光,看到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她肆意的幻想,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如此多的关爱。

她时而静听花开花落的声音,时而欣赏温润含蓄的细雨,时而沐浴清风的抚摸,时而体味朝露的五颜六色。

每次孕检都基本正常,她的体重也迅速攀升,托着臃肿的身子,她想自己的体型也真成熊猫体型了。

在怀孕八个月时,办理了孕假。婆婆赶过来,在临近分娩时,妈妈也赶来帮忙,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她以及她腹中的宝宝。

最后一次做B超,发现羊水中有混浊物,骨盆依然没有松动的迹象,妊娠延期!

没有生育经验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开始担心孩子在子宫里边开始吸食羊水,万一孩子呛死在腹中可如何是好,商量了一下,为了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决定马上做剖腹产。

在签手术协议时,医生让她们看了看手术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最糟糕的状况是羊水灌进大脑,妇女当场会身亡,她看到林平之在签字时手有些抖擞,真是第一次生孩子,没经验,陷入紧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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