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孟远纾从后殿走回来,脸色忧沉,向皇上禀道:“父皇,太医已经整治过了,银小姐,是中了毒。”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宫宴之上,居然有人敢下毒,这不是在挑战皇上的权威吗?
好在还是皇上身边的喜公公最先明白过来,急忙就唤了侍者来查验皇上面前的吃食。皇上没有出声,有些慵懒的靠在龙椅的一侧,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寒气逼人,手握成拳,隐约竟透出一分怒气来。
在此时,于贵妃伸过手来,握住了皇上的,神色温柔,却也透着一分忧愁。
侍者查验完毕,台上的吃食里都没有毒,听到这话,皇上才仿佛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孟远纾跪下请旨:“父皇,儿臣监察不力,自知有罪,还请父皇降罪。”
皇上听完,方才有些阴沉的脸色好转了些,但还是有些发怒:“这本不关你的事,既然如此,朕便命你查明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看,是谁敢下毒生事,此事一旦查出,无论是谁,你立即来回了朕,朕绝不轻饶。”
“是。”
在场的人都知道皇上生了气,一个个的都不敢出声。
孟远纾得了指令,叫了方才查验的侍者进来接着验其他吃食。一一验过之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禀皇上,除了银小姐的茶杯里,其他的吃食以及茶水中,皆没有毒物,而奴才也细细验过了,经太医对比,银小姐茶杯中的毒物确定是炽烅无疑。”
皇上听完,示意那侍者下去。
“侍奉银杏茶水的是谁?”
白颖自刚才以来,头就一直晕乎乎的,但是这一切,她却看得清楚。
银杏被人下毒,还是在茶杯里,那么,她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可是她不可能害她啊,她没有理由,也没有丧心病狂。
只是,皇上发了话,她也不得不回。于是,白颖推开了孟远亭,挣扎着走过去跪在中间,声音有些虚弱的回道:“回皇上,是奴婢。”
皇上看了看白颖,眉头紧皱,又看了看一旁有些着急的孟远亭,转头问皇后:“白颖怎会进了宫,还出现在大殿之上?”
皇后有些恭敬的低着头,一字一句的回道:“回皇上,臣妾那日宣她,见她对于礼仪规矩一概不知,故而想着先调教一番,所以才让她进了宫,学习礼仪,至于今日的宫宴,安排宫女一向不是臣妾过问的事,所以也并不知为何会出现。”
皇后说的自然,皇上听完没有说话,重新转过头去看白颖,此时的白颖脸色苍白,额头上也微微渗出些汗来,皇上心中略有疑惑,迟迟没有发问。倒是皇后见状,大喝道:“白颖,你毒害于银杏,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颖忍着难受,艰难的回道:“皇后娘娘……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没有……理由毒害银杏。”
皇后听完,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是吗?本宫想将银杏许给远亭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你,仗着远亭喜欢就痴心妄想,就算皇上同意了,以你的身份,也只能做个侧妃,所以你不甘心,就想着毒害银杏,是不是?”
白颖听罢,心中不自觉的冷笑,只是身体,却是越来越僵。
此时,孟远亭上前来,将白颖扶起,急迫的在白颖耳畔说道:“小颖,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带你出去,你别睡,再撑一下,好不好?”
白颖没有回应,已经开始意识不清。皇后却像是真的气疯了,不管不顾的叫道:“远亭,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娘吗?她如今下毒害人,这样的女人你居然还如此对她,大殿之上,你是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孟远亭没有接话,直接略过皇后,向皇上说道:“父皇,白颖不是凶手,今日在席位前的,也不知白颖一人,请父皇明鉴,如今,白颖身体不适,已经晕过去了,还请父皇看在儿臣的份上,先派太医诊治,父皇,人命关天啊。”
“不准,她已是凶手,就该立刻伏法。”皇后说的激动,像是存心要和孟远亭过不去一般。蔓澄在一旁也十分着急,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便也跪在孟远亭旁边请求道:“皇上,蔓澄也相信白姐姐不是凶手,此刻救命要紧,有什么也应该先诊治才是,蔓澄愿为白姐姐担保,请先让白姐姐看医生吧。”
皇上听完叹了一口气,此时,就连一旁的贵妃也站起来说道:“皇上,请恩准。”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侍卫放他们离开。孟远亭急忙抱起白颖,向后殿走去。
皇后当面失了面子,心中气恼,却也没有晕过去,而是有些失神的跌坐在座位上,神情凄楚。平溪见了上前劝慰,于事无补。
落泽初见事情已然没了下文,索性站起来请求离开。
皇上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只是走之前,落泽初却笑着对孟远纾道:“今日一事蹊跷,为不沾染什么嫌疑,我看,贤王爷还是派个人验验我的身,免得今后传出什么闲话。”
孟远纾不理他,只照寻常礼仪请了他离开,奈何落泽初走到殿外,在孟远纾转身之际,开口道:“没想到孟氏一族,从皇上到各位王爷们,一家子都是情深之人啊。”
孟远纾转过身来,眼神凌厉,落泽初又故意掩了口道:“王爷恕罪,我这个人,平时口无遮拦惯了,不过,今日听皇后娘娘如此一说,还真是有些期待银杏小姐的舞姿,王爷想必早已见过了,不知是何模样啊?”
孟远纾依旧不接他的话,而是有些不快的开口道:“世子还是尽快回去吧。”
落泽初不屑的笑着,故作不解的开口道:“你这样的性子,真不知道银小姐怎么会喜欢上你,哎。”
孟远纾彻底怒了,但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反而是不置一词的转身回去了。
落泽初暗自在后面笑着,嘴角逐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