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间,一曲舞毕。
绮澜挥了挥手,示意侍女将东西拿过来,那侍女领命而去,端上来一个四四方方的雕着牡丹花图案的盒子和一件用布盖住的衣裳。
随即,绮澜起身,西域王见了,急忙去扶,绮澜朝她魅人一笑,然后行至殿中央,半俯身行了个常礼,对皇后说道:“妾身乃是初次覲见,想献一份心意给二位娘娘,还请二位娘娘笑纳。”
皇后见了,一时间笑的端庄,颇有些欣喜的说道:“王妃有心了,既是身子不便,便免了礼数吧,快快起来。”
绮澜一笑,开口介绍道:“妾身略懂制香之术,便为皇后娘娘制了一种香,此香由芷苧和蕙草为主料,又取了晨露做辅,方才做成,气味清新,且香气幽密,尤其对于常年操劳之人有解乏之效,妾身想着皇后娘娘辛苦,于是才奉上,还望娘娘笑纳。”
皇后听着,原本惬意的心情略有些阴霾,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不自觉的凝住,但只一阵,又恢复了常色,对绮澜笑道:“王妃有心了,本宫很是喜欢。”然后摆了摆手,吩咐平溪收下。
待平溪取完了香料,于贵妃才端笑着开口道:“王妃真是巧手,本宫虽不懂香料,却也知西域的香料是极好之物,况且用芷苧制出来的香,必定比其他的香,更加出色。”
绮澜一脸谦虚的笑意,转而便呈上了衣服,对于贵妃说道:“谢贵妃娘娘夸奖,妾身为娘娘做了一套衣裳,因不知娘娘喜欢什么花色,故而选用了海棠,听王爷说娘娘所居之处为梨棠宫,如此,便更相应景了,还望娘娘勿要嫌弃妾身手艺粗糙。”
于贵妃也命身边的侍女接了,随后对绮澜表示感谢,绮澜这才缓缓的由西域王扶着回了座位,整个过程羡煞旁人,唯独在蔓澄眼中是另一种神情。
白颖回过神来,有些无奈的对银杏笑笑,银杏恰好转过头来,将目光收回,方才的她,目光似乎根本不在西域王弘豫与绮澜身上,见白颖如此,她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此时,皇上却是饶有兴致的开口道:“王妃如此有心,朕瞧着,香料必定不错,今日又是除夕,不如,略取一二来点上,大家共赏,皇后不会介意吧?”
皇后听完,心下一紧,随即有些推辞的开口道:“臣妾自然不介意,只是今日殿中所点的香亦是上等的香料,若是再燃,恐怕冲了气味,届时,倒有些破坏氛围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王妃的一片心意。”
皇上听罢,略有不快,但还是略带笑意的说道:“朕记得,皇后原是不爱香料的,倒是贵妃喜欢,况且既是好香,又岂有冲撞之理,不过一品罢了。”
皇上说的淡然,倒是绮澜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连忙起身回道:“是妾身考虑不周,不知贵妃娘娘爱香,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于贵妃示意无妨,冲着绮澜笑笑。
此时在大殿之上,皇后又不好驳了皇上的面子,一时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而其他人见此皆是视若无睹,仿佛是稀松平常的事。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片刻,孟远凡站起来,带着劝慰之意对皇后说道:“母后,父皇既然要赏,且已经让人撤了香,您就割爱吧,这么好的香,大家共赏,岂不是更好?”
皇后拒绝不下,嘴角慢慢扯出一丝笑意,对身后的平溪示意,随即平溪带了盒子下去,不一时,殿中便又飘起了一股香气。
歌舞继续。
舞女携了白梅上殿,又着白罗珊衣,唯独中间的女子拿了红梅,穿了正红色的衣服。她们带纱而来,舞姿曼妙,恍惚间,像极了脱落而出的花仙。殿上的香气渐暖,众人,也仿佛沉醉在这场景中。
黎儿往前来前倾着身子为银杏添茶,银杏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白颖笑道:“果然是好香,竟让人感觉身心俱佳。”
白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她也觉得香味十分好闻,但隐隐的,竟感觉有些恍神,身上,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银杏看着白颖,见她定定的不动,喝了口茶,问道:“怎么了,可是累了?”
白颖转过头来朝她笑笑,有些奇怪的说道:“我也说不上来,感觉有些胸闷,或许,是我不适合闻这种香味吧。”
银杏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只好看了看台上,继而说道:“这曲舞快完了,你不如趁着那会儿出去透透气,想必等你进来,香也燃完了,你放心,这里有黎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