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强看着晨洁哭泣的眼睛,良久,他轻声问道:“晨洁,你会听从你父母的安排,嫁给杨涛吗?”
晨洁低头哽噎着:“我已经二十一岁(虚岁)了……”
永强瞬间明白了:原来,自己一直忽略了晨洁的感受……
在当时,在永强的老家,女孩子一旦年满二十周岁,就可以随时结婚了的,而且,这也是符合现行的婚姻法。
甚至有些家庭,为了让孩子能更早结婚,往往还会虚报孩子的年龄。
这几天,永强就曾人说起过,有几个和晨洁同龄的女孩,甚至已经有了小孩……
此时的永强,真的很想对晨洁说:你给我两年时间!我会给你幸福的生活!
但是,这句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年时光,说长,其实也不长,自己真的能在这两年里取得什么成就吗?
如果到了最后,还是满足不了晨洁家人的条件,那晨洁又该如何自处?这耽误的青春又该谁来负责?
思来想去,永强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这段感情,但也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父母继续操劳……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如此,总会使人陷入两难。
关于爱情,有的人可能会一意孤行,努力争取,但结果却往往是最终的分道扬镳——得不到家人祝福的婚姻,大多也不会有完美的结局。也有一部分人会选择理智的放手,他(她)们是希望对方能够有多一个选择幸福的机会……
永强终于做出了选择,他平静的对晨洁说道:“晨洁,我觉得你父母说的对,我也觉得,杨涛可能更适合你。”
晨洁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你……”
永强说:“你没有听错,我想,你和他在一起,会更幸福!”
晨洁泪如泉涌,恨声道:“永强,我恨你……”说完,转身掩面离去。
看着晨洁离去的背影,永强心如刀绞,右手冲着晨洁离去的方向指着,似乎要将晨洁呼唤回来,但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
回家的途中,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永强行尸走肉般的推着自行车,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他的心中空荡荡的,仿佛混身的力气也被抽走了……
浑浑噩噩中,永强回到了家,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鞋也没有脱,就趴在了床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时。
一段刚刚开始的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
此时的永强,真的很想大哭一场,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他明白,一个在军队受过严格训练的男人,哭泣,只能说明自己的无能,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中午的时候,母亲叫永强去吃饭。
永强洗了把脸,才感觉稍微有了点精神。
饭桌上,永强向父母诉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永强父母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饭后,母亲洗好碗筷后把永强叫到一旁,轻声说:“孩子,你不要委屈自己,如果你真的喜欢晨洁,就勇敢的去追求吧,妈妈即使砸锅卖铁也会拼命攒够钱……”
永强打断了母亲的话:“妈,别说了,晨洁是个好姑娘,我不能再耽误她的青春,她应该过的更好……”
“永强,那你……”
“妈,我没事,”永强偷偷拭去眼里的湿润,露出一副笑颜:“我去大伯家看看,上午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大哥他们把大伯从医院接回来了。”
“是吗?你这孩子,也不早说,我去和你爸说一声……”
永强的大伯,这次受的伤其实很严重的,他年岁也大了,恢复起来很慢。尤其是他平日里抽烟非常凶,这次受伤后,许久不能吸烟的他在医院里实在难受,就想要提前出院。医院里本来也是不肯的,无奈老人态度非常坚决,最后只得办理了出院手续。
永强到了大伯家里的时候,大伯正躺在屋里的躺椅上抽烟。躺椅的右侧是一个铁制的煤炉,炉子中塞满煤块,炉火正旺。
永强走上前问了声好,大伯微笑着让永强坐下。
永强坐下后说道:“大伯,您这次伤到了肺,以后少抽点烟吧,这样对身体不好。”说着,又指着烧的正旺的炉子说:“这样取暖也不安全,最起码也要加个烟囱……”
正说着,永强的大哥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右手臂正夹着几根铝制的烟囱。
大哥看见了永强,说道:“永强,你来了啊,正好一会搭把手,把烟囱安上……”
固定好了烟囱,屋子里那呛人的煤气味道也淡了许多,永强和大哥就坐在正屋八仙桌的两把圈椅上,沏了一壶茶,两个人边喝边聊。
永强的大哥,比永强大十五岁,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随着自己的父亲外出打工了。
在永强老家,有一项特殊的手艺是世代传承的,那就是——炸油条。
说起油条,大家应该都不陌生,但油条该怎么炸,怎么炸的才好吃,就不是一般人都能学会的了。
而永强的这个村子里,几乎每一个男人都会这个手艺。(前文说过,永强曾经有过一段不成功的打工经历,就是去学习炸油条的……可以说,如果永强没有去当兵的话,那么现在的他或许也会从事着类似的职业。)
永强的大哥,如今就在S市经营着一家早点铺,生意很不错。作为一个小老板,除了日常的开销外,还能有不少的盈余,一年下来,收入很可观。
因为永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大哥就关心起他明年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