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回学校打听才知道我撞到的那个人叫严冬,名字听起来跟他的表情一样冷。
我觉得被严冬误认为是男生的原因除了我那寸短的平头之外,还有一点是我那未发育的身材。当我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自怨自艾的时候,我忧愁的表情告诉我的家人,这孩子心里有事。
于是我妈跑到我房间开始一场母女之间的亲密谈话,当我扭扭捏捏地说出自己的忧虑时,我妈的表情终于由担心转为忍俊不禁。
此后漫长的半年里,我的菜里几乎少不了猪脚和鸡爪还有骨头汤。
终于我的身体线条和我的头发都慢慢长了起来,而妈妈终于再也不信老爸的那套歪理,把我那十几套运动服通通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又一套的连衣裙。
我终于实质性地成为了一个女孩。
当我穿着妈妈新买的裙子迈进初三的教室时,我惊讶的发现严冬居然也在我们教室,我诧异的看了看教室门,没走错啊?而严冬也看到了我,只不过他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扫了我一眼就跟别人聊天去了。
倒是姜大伟三两步蹦到我面前,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打鸡蛋。他说:“不是吧!你难道去做了整形手术?”
姜大伟的嗓门奇大,一嗓子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我有股想拍死他的冲动,我一巴掌拍过去,他又喊:“金婉婉!果然还是你,就算你变了性,可你还是这么暴力!”
你才变了性!你们全家都变性!我从头到尾都是个女的好不好!
班上在的同学都哄笑开了,我偷偷看了严冬一眼,发现他的嘴角也噙了似有似无的一丝笑意,于是我的脸烧得通红。
上课以后,我才知道我们班不止严冬一个新面孔,学校似乎想打造一个尖子班,把其他班一些成绩排名靠前的都调到了我们班,而我们班吊车尾的一些人则被换了出去。
此后每一次月考都会有人淘汰出局,然后再有人挤进来。
真是个变态的制度。
初三的课程被排得满满的,原来一周两节的体育课变成了两周一节。
第一个月的第一节体育课,我没去打球,好不容易做回了女生,难道又要变回去吗?所以我只拿了几瓶矿泉水坐在篮筐后面过过眼瘾。
和严冬同班了一个月,我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听说他读书特别厉害,什么物理组长化学组长数学组长都把今年的奥利匹克金奖的希望寄在了他的头上,简直是穷苦劳动人民的三座大山嘛!
或许是见我干坐在那里无聊,姜大伟把篮球抛给队友后就朝我这边走来。
“婉婉!”他边走边喊。
又是好巧不巧,严冬从我身边经过,听到姜大伟的呼喊声,他被倒了带似的后退了几步,仔细地盯着我瞧了几下,好看的嘴唇一张一翕:“你就是那个婉婉?!”
这是他主动搭讪吗?我我的心情无比激动,可是大脑像当了机,曾无数次幻想的重逢场景却怎么也演不起来。
“你……”那个好字生生淹没在姜大伟的超声波里。
“怎么又是你!不是还记着去年的账吧,有我在你休想碰金婉一下!她是爷罩着的!”
“噗——”耳边传来笑声。告诉我这不是严冬笑出来的!
“金婉?真搞笑,你有没有个亲戚叫银碗?”严冬笑过之后看着我说,这一说不要紧,连兴师问罪的姜大伟都不顾我在场抱着肚子狂笑起来。
我抬脚就走,再不走我怕我会忍不住将这两人就地正法了!
仿佛是怕我不够气,严冬在我走后又轻飘飘地说:“你好啊!女金刚!”
我发誓我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