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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那些青春里的小情绪

阮晴爸爸出院以后,阮晴为了让妈妈不再那么辛苦,就利用放学后的一点时间,到快餐店里打了一份工,她一人身兼数职,有时会帮客人点餐,有时会到厨房洗盘子刷碗,只为了赚一点钱,给爸爸买他最爱的,平时想吃却吃不到的红烧排骨。

阮晴有一点是想不通的,为什么家境优渥的吕子言会选择跟她一起出来打工,可是她并没有多问。

每天,阮晴忙完快餐店里的工作回到家以后就已经很晚了,她对妈妈撒谎说,是高二年级的晚自习的时间延长了,所以才回来得晚,可是谎话很快就被揭穿了,阮晴妈妈察觉到每天她回家后都显得特别疲惫,于是就将电话打到了她们班主任那里询问情况,问出的结果却是,高二年级暂时还没有安排晚自习。

阮晴不知道妈妈究竟是怎么找到她打工的地方的,那天她刚给客人点完餐,正准备去厨房刷盘子,就被突然走进来的妈妈给拦住了去路。

妈妈拽住她的胳膊说:“你给我回家去!咱们家还不至于要你来打工赚钱的地步,再说了,如果影响到学习怎么办?学费不是我给你出的啊?”

阮晴妈妈说话向来都是这个样子,不管说什么都要提到钱,但是阮晴知道,妈妈的心却是好的。

那天晚上,她们娘俩一起往家的方向走,昏暗的路灯下,阮晴鼓起勇气向她的妈妈袒露了心声。

“妈,以后别总是埋怨爸爸了,他也不想生病啊,如果他没有得脑萎缩,是绝对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辛苦的,其实他的心里比你还要难过啊,而且,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会同时照顾你们两个的……”

平时向来喜欢抱怨唠叨的阮晴妈妈,在听完女儿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后,一路上却显得异常的沉默。

阮妈对阮爸在态度上的转变,是在阮晴考上大学之后。

高考结束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那段时间,家里人就发现,阮爸脑萎缩的病日渐严重了起来。其实之前就有所察觉,阮爸的记忆力越来越差,目光越来越呆滞,笑的时候还给人一种傻傻的感觉。直到那天,他抓起了放在洗手池上面的肥皂,就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阮妈看到这一幕,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一边夺过那块肥皂,一边说:“孩子他爸,这不是红烧排骨,你别吃啊,等会我去给你做真正的红烧排骨,你再吃好不好?”

后来,录取通知书就被邮寄到了家里,当时阮妈高兴得不得了,她拿着那张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给阮爸看,说:“瞧啊,咱们家的女儿考上了。”然后又到邻居家去敲门,挨个显摆,就连在早市卖豆腐脑的时候,都会拿到每个客人眼前炫耀一番说:“看,我家闺女考上大学了,重点大学呢。”

向来不会表达感情的她,后来也对女儿讲出了心里话,阮妈说:“其实,我对你爸埋怨也好,骂他也好,都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辛苦一点无所谓,我一直担心的是你啊女儿,你爸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是害怕终有一天我也会变老,变得行动不方便,到时候谁来照顾你?”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你考上大学了,你是真的长大了,你要记住,在大学里一定不能虚度光阴,等毕业以后找一份好的工作,要学会照顾自己,到时候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去照顾你爸了……”

阮晴从没听过妈妈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跟自己讲话,一时间她都被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有的人,嘴上说着不离不弃,但是决定离开的时候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而有的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论怎么抱怨啊嫌弃啊却从未想过要离开。阮晴的妈妈就属于这后者。

其实啊,阮晴爸爸的心里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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