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白高烧不退,她斜靠在藤椅上,脖子汗津津的,脸颊通红。她微闭着眼,睫毛翕动。我跟她说了三句话,分别是“你把药吃了”“你喝点水也行啊”“我看咱俩还是去医院吧”。
慕小白昏昏沉沉,抽出一丝力气对我吼:“别管我,我死掉了最好!”之后背对着我沉沉睡去。
我没见过世面,被这棘手的场面吓得直掉眼泪。我确定慕小白是被烧糊涂了,她才不想死,她也舍不得死。她沉鱼落雁、冰雪聪明、骄傲惹眼,有美貌有前途,好日子大把大把的,梦想一堆一堆的,她才不会突发奇想要去死。
我哭哭啼啼地致电蒋惊蛰,仅响一声,电话就被顺利接起,不过说话的人是樊月,她吊起嗓子问:“怎么了?”
“你拿着我哥的电话干吗?他人呢?”我一把抹掉眼泪,瞬间变成了“女战士”。
“他试衣服呢。”
“你让他接电话!”
“我说他试衣服呢,你听不懂?”
樊月的处世原则是永远要凌驾于对方之上,她身上那股变态的傲劲儿,让太多人恨得牙痒痒,我也不例外。她对我的态度,我从来没有满意过。幸在我没必要怕她,我开口:“樊月,如果你不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太难过,现在马上让蒋惊蛰给我接电话!”
樊月当然不会示弱,但大概是因为蒋惊蛰从试衣间出来了,她懒得跟我吵,于是用欺行霸市的语气喊道:“蒋惊蛰,蒋诺找你!”
终于换成蒋惊蛰接电话,从声音中听得出这家伙心情不错:“诺诺?”
“慕小白生病了,你快来!”我急急地说。
蒋惊蛰一笑,特别不屑:“什么病啊?”
“发烧。”
蒋惊蛰又是一笑:“她前天跟我吵架的时候倍儿精神。”
“那是前天的事情好不好?她现在发烧了!”
蒋惊蛰随口搪塞:“你让她吃点药。”
“她不吃,她也不让我带她去医院!我要急死了!你快来!”
我急得带着哭腔,蒋惊蛰有点不耐烦,他教育我:“诺诺,发烧是死不了人的。”
“不对!她的情况很严重!万一引起……”
“别闹了,诺诺。”蒋惊蛰打断我的话,“哥知道你和慕小白关系好,但我才是你亲哥,你别总站在她那边,成吗?”
我非常震惊:“蒋惊蛰,你以为我在和慕小白演戏?”
“你心里清楚。”蒋惊蛰冷冷地抛下一句。
我内心无力,不想再求这个没心没肺的人,于是最后问一句:“你当真不管慕小白的死活?蒋惊蛰。”
很明显蒋惊蛰也不想和我这个“难缠”的妹妹说什么了,他一字一顿地回我:“我当真不管慕小白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