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的时候,也许是因为邓莉莉主动和我交好的姿态,也许是同学们早忘了陈年的段子,女生们对我的态度逐渐好转起来,我也慢慢地有了几个可以闲聊的朋友。
只是每当面对田宇,我总有说不出的滋味,安慰不是,不劝也不是,所以我尽量不和他正面接触,不说话,连暑假时候他遗忘在河边的书包也没有还。
想必苏鹏他们也有同样的感觉,那些人无论和田宇说什么都是碰钉子,据说苏鹏还私下找过他几次,可都没用,他从不理会,就好像一门心思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世界也许真的没有神奇的良药,或者突如其来的美事,能让一个人轻快地甩掉过去,厚着脸皮朝幸福走去。
我自然也不能忘记被邓莉莉恶搞的故事,但幸好那只是来自外界的一场误会,解开就好,而田宇的苦,在于他自己。
所有人只能站在外面,无能为力。
我以为会一直那样,可是在十一月的一天,S市下了第一场大雪,晚自习的时候,田宇忽然看着课本自说自话,好像问我,又好像没问:“你相信梦境吗?”
“什么?”
“那天我终于梦到邓理。”田宇转过头看我,“他说他很好,让我也好好的。”
说着,他笑起来,淡淡地,却充满了释然。
那是我看过他笑得最舒服的一次,却也不知再说什么,只跟着静静地点头,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回应,那个陷在回忆里的人,已经打败了懦弱,坚强地走出来了。
那年过后,班委会再次改选的时候,田宇和前几年一样,依旧是全票当选班长职务,这次他没像往常那样推托,而是走上讲台,和大家畅谈对班级工作的设想,我坐在座位上远远地看着,怎么也无法跟从前的他联系在一起,那感觉有点好笑,但更多的是开心。
田宇自信地说着什么,并没看我或在座的其他人,和往常开班会的情形一样,大家也都没认真听,我只记得其中有一句,他说:“时间能够证明一切,也能治疗一切,所以学习也是一样需要时间……”
后面的话,我并不以为意,只是那句关于时间的话,听得人感慨万千,又十足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