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眼的暑假,田宇却一次都没找我出去玩,连电话都只有我打给他,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在干吗?玩什么呢?上网吗?看漫画呢?大蛇丸居然又复活了你知道吗……”
日子久了连自己都觉得没趣。也许我对田宇来说,跟那些人一样,不过是坐在一起闲聊的同学罢了,他甚至在我面前连一次爽快的笑都没有,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算得上是朋友?
如此想着,我就不再给田宇打电话了,只在追漫画和看动画片时,偶然想起他珍藏的那些杂志,心头才会忽然萌生难过的念头。
不过次数不多,寥寥几回罢了。
这样过了近一个月,八月底的一天傍晚,我的手机忽然毫无预兆地响起来,竟是田宇:“有空吗,一起去市郊的河边……转转啊?”
该做出很忙的姿态,但我却听到自己慌乱而轻快地答应着:“没问题,什么时候集合?”
“就现在,学校门口见。”
于是,我兴高采烈地跟着他在校门口会面,一同往城郊的河堤走去,一路上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漫画的更新和网上的趣事,但他似乎兴致不高,这时,我看到他背着的书包里头鼓鼓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是要去河堤野炊吗?”我乐呵呵地问。
“不是。”他的声音有些闷,“到了就知道。”
“哦……”
到了河堤,又沿着小路往下走了一段才停下,这时我看到他放下书包,从里头拿出香蕉、樱桃和杨桃,还有整整一摞漫画杂志,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收藏的宝贝。
夕阳映在河面上,泛出莹莹的光,他在星星点点的光中,默默地冲着河跪下,并掏出打火机,将火苗对准那摞杂志。
“田宇,你这是干吗呀?”我听到自己大叫着他的名字。
“田宇,真没想到你这么厚颜无耻,还好意思来祭拜啊?”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邓莉莉和苏鹏竟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们手里也拿着鲜花和水果,他们的脸色和田宇一样不好,苏鹏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露出轻蔑的笑。
田宇什么都没说,继续点燃那摞杂志,邓莉莉好像忽然生了气:“别给我哥烧那堆破烂!”
这让我觉得很恼火,伸出手拦在田宇身前:“我说你们是不太过分了?就算有什么过节,这河堤也不是你们家的吧?我们乐意在这你管得着吗?特别是你,姓苏的,真没看出来你不仅喜欢偷计算器,还爱抽风……”
“别诬陷好人。”邓莉莉冷笑着对我说,“计算器外壳是我扔进你书包的,案也是我报的,当时计算器让我藏到外班了,哈,大话精,神经病!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整你,怎么地吧?”
“擦!”我听到这样的话,想到这几个月来同学们对我的态度,恨不能上前撕烂她的嘴。
这时,田宇却拉住了我:“算了,我们回去吧。”
“凭什么?”
“别闹了行吗?”他竟冲我急了,见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又抿起嘴说了句更荒唐的话:“邓莉莉,她性格就那样,所以……你原谅她好了。”
“你向着她说话!你们是一伙儿的?”
“谁跟他一伙儿!”苏鹏哼了一声,朝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看你也是个笨蛋,跟这种人做朋友,还是趁早离他远点儿的好。”
“别血口喷人。不就是因为他帮我查案,惹到了你,你才怀恨在心……”
“少胡扯了。”邓莉莉拉过苏鹏的胳膊,冷冷地看着我,“他当初被苏鹏的人围在胡同,是警告他别再恬不知耻地假装好人,收集漫画,可不是因为他帮你查狗屁案子——再说田宇这种人,这辈子也干不出那么崇高的事来。”
“是啊!”苏鹏挑衅样儿地笑道,“他可是你想象不到的自私者,而不是什么够意思的铁哥们!”
说着,他再次走到田宇面前,抬腿踢飞了他放在河边的书包,又上前拉扯他的衣领:“快滚,你这没义气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