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酒才回家,母亲和娄书苗都围了上来,让我受宠若惊。要知道以前喝过酒回到家,我是会遭到两个女人轮番数落的,当然我会遭受到这种待遇是因为每次喝酒我都会搞丢钱包,丢了四个之后……我摸了一下口袋,老天,我又把钱包搞丢了!
正想向母亲忏悔,母亲先开口了:“至于吗?不就是跟女朋友吵了一架,喝什么酒啊!”
“哥,你真棒,居然会和人吵架了!”娄书苗接着说。
什、什么情况?
“刚才美香姐来我们家了哦!”
“是个温柔的姑娘,但是崇山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她……”我有跟她提起过家里的地址吗?虽然有点头晕,但我还算清醒。
“是我说的哦!”
“又是你!娄书苗!”
早晚会被这个小祖宗害死,但我之所以会去喝酒,不是因为和美香吵架的事情,虽然我跟她确实吵了一架,呃……也不算是吵架吧。
“我们崇山真是不会和女孩子相处,怎么可以把人家一个人丢下……”
“我的钱包又丢了。”我打断母亲。
“什么?!已经是第(娄书苗悠闲地接话:第五个)五个了!崇山你啊……”
“哥是笨蛋!”
“不要那样说哥哥!”
“这是事实!”
母女两个争论上了,“笨蛋”得以脱身。
没想到美香会来家里,那时候我返回书店,美香很不高兴地看着我。
“不管怎么说,你就这样把我丢下,都是不对的!
“你都没有牵过我的手!
“我真的很难过,崇山。
“你把我丢下,已经两次了……”
听到这里,我第三次将她抛下。
“哥,你居然不开灯!”娄书苗推门进来,按下墙上的开关,“哇,哥躺在床上哭呢!”
“什么事?”我把脸埋在枕头上,闷闷地说。
“你的钱包被爸捡到了,就掉在门口。”娄书苗把钱包砸在了我的身上。
“哦。”没有去理钱包,我完全不想动。
“别装死了!”娄书苗过来拉我的胳膊,“哎,不是吧?哥居然真的在哭!”
“不要多事,走开。”我烦躁极了。
“哥……”
“我让你……”我猛地坐了起来,“娄书苗,你……”
“你也知道吧?”娄书苗打断我,眼神犀利,“其实哥你早就知道。”
“什么?”
“素夜的事。”
“嗯?”
“她的病,她和我得的根本不是同一种病。”娄书苗笃定地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素夜妈妈跟老师谈话,我偷听来的。”娄书苗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我就知道哥是不会因为和女朋友吵架哭的,哥连个朋友都没几个,能让你伤心的事,也就只有这一桩。哥,”娄书苗突然哽咽,“怎么办啊……”
是啊,“怎么办啊……她还想考驾照呢。”
虽然被定义为小时候,但那时我已经十岁了,虽然我很傻,但是我的智商没有问题。
——很难活过二十岁。
——你这样说不觉得对心脏病人的家长太残忍了吗?
这是当年医生和素夜家人的对话。
就算不偷听来这些,我也知道素夜和娄书苗得的不是同一种病。
第三次将美香抛下,我跑出书店打了电话给素夜的家人。
“是崇山啊!素夜情况很不好,真让我操心,总是逃出医院……”
我总是天真地以为“很难活过二十岁”是“可以活到二十岁”,所以我想等素夜到了二十岁,我才需要担心她会否离开,可是……现在的情况是……
虽然在素夜面前可以假装轻松、假装开心、假装我已经被她骗到了,但事实上我的心几乎是要碎了。早就发现素夜不对劲,当时只当她是贪玩,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她才十六岁,她还想考驾照呢。
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