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再见秋天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秋天回西藏之后很忙,经常我早晨发的微信晚上才接到她的回复,距离远反而便于我把她当杨冰来思念,依然坚持着不想放弃跟她的联系。而这期间,我父亲因为心脏不好,入院疗养了一段时间。眼看公司进入淡季我有闲暇,父亲的身体已基本痊愈,我向公司请了假打算带父母去旅游。
公司很快批准了我的休假申请,我去医院看父亲,并想跟他商量去哪儿玩。就在我打算推开病房门的一刹那,我石化了。隔着房门上的窗户,我看到父母的好友陈阿姨坐在父亲的病床边,而靠坐在病床上的父亲紧紧握着陈阿姨的手,还时不时的把陈阿姨的手拿到嘴边亲吻!两人嘴里一直在喃喃的说着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我的父亲,一向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的父亲,我心目中唯一道德上毫无瑕疵的父亲,竟然,竟然背着我母亲与另外一个女人亲密!我扭头离开病房,一路狂奔。
傍晚,跑累了的我独自在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荡,心头空空的不能思想,望着华灯初上的城市,我忽然觉得原来没有一个温暖是属于我的。正不知该何去何从,电话想起,原来早上打给秋天的电话,她现在才回复。
“嘿,刘元,你找我啊!什么事儿啊?”秋天好听的声音响起,我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秋天,我要去拉萨!”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是的,我要去拉萨,我想见到她。
“好呀,没问题,欢迎你来!”秋天的友好让我的眼眶湿润,“但是,”她语气一转,“现在是旅游旺季,我不能休假陪你玩。如果你愿意跟团的话可以跟着我带的团,我路上可以照顾你。”
跟团是我从来都不屑的旅游方式,但现在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口答应下来。我不知怎么到了火车站,也不知怎么买到的火车票,这一夜我无眠。
火车摇了一天两夜,第三天清晨,当我醒来时高原景致逐渐映入眼帘。与杏花春雨江南的柔媚和骏马秋天风塞北的肃杀不同,青藏高原的阳光分外灿烂,一座座雪山拔地高耸,绿茵茵的草原无际无边,湛蓝的天空中流云低低压顶而过,似乎只要想要伸手便可以拾来。不知名的河水晶亮着蜿蜒流过,水湄边牦牛、羊群、马儿旁若无人的悠然自得,而我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中午时分,摇晃了40多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停在了拉萨车站,我站在站台上四处张望,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刘元!”
“嗳!”我答应了一声,顺着声音转过头,亲人!我心里暗叫了一声,视线模糊起来。
“好久不见,也不至于哭呀!”秋天的笑声响起。
“我……太激动了!”我掩饰了一下刚才的尴尬。
秋天把我带到一辆贴着花花绿绿标志的红旗越野车上,开车的是一个40多岁长发的少数民族男人。她介绍说:“这是兰哥,你这次的房东。”
秋天说老兰是甘肃的裕谷族,就是说着最古老的蒙古语的民族。他人不错刚上车就给我让烟,只是秋天不让抽。
从火车站到拉萨市的路上秋天总是回头看我,她每次回头总问我一样的话“还好吗?”问过十次之后我由感激到了不耐烦,秋天似乎看出我的不悦,就让老兰放歌听,歌听起来还不错,节奏简单却带给人很辽阔悠远的感觉,我说这藏族歌还不错,老兰哈哈大笑,告诉我这是一个叫做哈琳的歌手唱的蒙古歌曲。
车子渐渐驶入拉萨市区。蓝天白云下拉萨市整齐宽敞,若不是屋顶窗柃间的藏式风格,若不是很快看到布达拉宫,我还以为自己仍在北京环路上游荡呢。
我问秋天是不是去我住的地方,她说老兰为了接我还没吃饭,老兰是为了我,我就不好再提回去休息,随着她俩进了一家小饭馆,我没什么胃口,象征性的喝了点粥,接下来没人征求我的意见,就直接去了酒吧。我心里微微有些烦,想喝点酒也好。老兰一口气要了5瓶啤酒,秋天却只让我喝茶。我们三个在酒吧足足做了2个小时,其间不断有他们的熟人进来,一下午我们三个换了三张桌子,我数了数他们一共喝了不下60瓶啤酒,难怪有人说西藏为祖国啤酒行业的发展做了很大的贡献。男人们喝醉了都看着我夸秋天是个好姑娘,我却觉得一滴酒也不让我沾,秋天管的似乎太宽。好容易等到他们散伙,秋天跟老兰送我回去。别看老兰喝了那么多,可车开得相当稳,真爷们!
车子开过一条小路进了一个小院,这就是老兰的客栈。秋天把我送到房间,跟我订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又叮嘱了一番不要洗澡,不舒服要叫人等等之后才走。我收拾停当准备睡觉敲门声响起,开门看见老兰站在门口,
他刚一张口一股酒气被风吹进屋里:“秋天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反应。”
没等我答话老兰接着说,“我就想不通,你们这些北京人有啥好,守着个首都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门都没出过你们知道个屁,世界大着呢!我就想不通秋天干吗对你那么好,连续带了一周的团,不舒服还不回家睡觉非要陪着你,说怕你有高原反应一个人待着没人知道。人家姑娘从来都不在酒吧跟我们这帮老头子混,瞧你这副德行,吊着一张脸,要是我早就骂你了!有啥了不起,不像个男人!”
“我,我,”头一次被这样抢白,我气得“我”了半天,站在门口干瞪眼,老兰早就转身唱着“两只小山羊”扬长而去。老兰的话让我明白原来秋天一路上不停地问我还好吗,坚持带我吃饭和去酒吧是怕我不适应没人知道,我误会了她。内疚中我度过了到拉萨的第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