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肉确实不错,元气蕴含量要远胜于黑熊肉,陈飞扬吃的全身烘热,操起木枪就练。“唰、唰、唰”炎龙枪法一二两式轮流使出,陈飞扬凭着感觉运转元力,只觉内气奔腾有力,全身体力充沛,不过还没感觉到内气明显消耗,木枪头又燃起来,陈飞扬迎风一抖,枪头就断了。
“算了,没找到趁手兵器,这‘炎龙枪法’练下去事倍功半,还是去藏书阁找找合适的元气技再说。”陈飞扬懊恼地一扔木枪,暗自忖道:“不过这棕熊肉还真是不错,不知道吃元兽肉是什么效果?”
王易水的借阅玉牌相当好使,陈飞扬又从藏书阁借了两本元气技武学图籍,《提纵术》和《鞭腿》,用王夫之的话讲,就是在好勇斗狠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两大步。而提纵术配合鞭腿和崩山拳,更能发挥自身十足的战力。
陈飞扬自家人知自家事,对别人来说习练元气技有可能耽误武学境界,而自己只要能补充元气,内气就源源不断而来,习练元气技既能磨练身体炼气,又能提高自身战力力,何乐而不为之呢?
三天一晃而过,陈飞扬每天习练元气技,内气消耗过多就用纳息术补充元气,却隐隐有感觉自身的经脉在内气冲刷下有所扩张,内气似乎若小水流在经脉中欢快奔流,特别是施展元气技的时候,更能感受到内气的流转。
修炼一点都不枯燥,陈飞扬暗道,元气中外气与内气循环交替,身体经受元气冲刷感觉却是舒爽无比,怪不得故老相传有大能者一闭关打坐就是百年。
“飞扬,你太不够意思了,也不来找我们。”
陈飞扬正在习练鞭腿,昨夜还请教了夫子鞭腿的运劲窍门,正练的兴致勃勃,耳边就响起了李耀大嗓门的声音。
转过头一看,却是陈大杨带着李耀、张铭轩、王玉峰和胡洁来了。
真是修炼无日月啊,前几天还记得要去看李耀他们,这一练起来,就忘了。
“我这都忘了你们今天开学,抱歉抱歉。”陈飞扬收起架势,摸了摸后脑勺:“走,鸿宾楼,我请客。”
鸿宾楼是县城有名的大酒店,张铭轩连声叫好。
“我看我们在饭堂吃就可以了,鸿宾楼这种地方浪费钱。”胡洁在一边怯怯地说道,李耀猛点头,毕竟还是少年,吃酒楼还是有点心里慌。
“臭小子,没几个钱还瞎咋呼,都给我去饭堂,我给你们买几个肉菜加菜。”陈大杨狠狠地瞪了陈飞扬一眼。
一行人在院子里坐了会,又进陈飞扬的房间内转了圈,带着“啧、啧”的赞叹声往饭堂出发。
饭堂吃完出来,李耀几人自回自己住所。陈大杨却将陈飞扬拉到了一边:“小弟,你前两天叫我打听九爷的资料,我都已经问清楚了。”
“这九爷大名叫曾九,自幼父母双亡,留下老宅一间。由于没人管他的原因,一直没上过公学在市井厮混,为人倒也讲义气。此人有个自幼相得的街坊名叫陈隆,原本在捕房当杂役,后来得曾九的资助突破到固体境,又花钱成了官役。六年前,曾九卖了自家的祖宅,助陈隆拿下捕房快班班头一职,这几年很是风光,当阳县城一多半的赌坊都归他抽水。”
“小弟,你不会是和他有什么过节吧?听说这曾九是三阶巅峰的武师,他兄弟陈隆又是快班班头,快班管天管地,陈隆权力极大,小弟你别做傻事。”陈大杨的目光隐隐有点担忧。
“大哥你想哪儿去了,我整天都在公学练气习武,哪有时间去和人家过节。”陈飞扬笑着答道。
“没有就好,曾九这种人,你还是别和他有什么瓜葛,听说他现在和胡大那伙人因为抢地盘,闹得很僵,你不去惹他们,估计也没精力来找你。”陈大杨还是有点担心,叮嘱道。
“我有分寸。”陈飞扬拍了拍自家大哥的手臂:“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先去集贤厅拿学牌。”
虽然已过午饭时分,集贤厅却还有三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在报到,看来李耀等人还是来的比较早的。
“你叫张小贤?哦,你是一年乙班的,芙蓉二号楼三零七。”坐在桌后负责报到的办理人员看上去年纪不到,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清清秀秀,很有小白脸的潜质。
“这是学牌,别弄丢了借书、吃饭、借用器械和使用练功房都要用到学牌。”小白脸递过来一块黑色的牌子,上面刻有字和花纹。
叫张小贤的男孩子紧紧地攥住学牌,使劲点了点头:“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小白脸很满意张小贤的态度,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接着看了陈飞扬一眼道:“叫什么名字。”
“陈飞扬。”
小白脸又斜了陈飞扬一眼,有点不爽,一早上的新来学子,不是笑脸就是恭谨,这小子倒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爽归不爽,小白脸做事倒是认真,仔细翻了两遍名册,才抬头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陈飞扬说道:“没这名字。”
“啊。”陈飞扬一愣,难道是安排在二年生班了。
“啊什么啊,这里没你名字,赶紧出去,做人要诚实知道吗?就耍这种小聪明,想来混个旁听,告诉你,要旁听也是以后的事情。”小白脸板着个脸,开始教训人,不但先生的架势十足,还把陈飞扬自由心证为想来混旁听的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县学是你能来随便欺瞒的吗?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举头三尺有神明,靠偷奸耍滑是没用的.......。”小白脸喋喋不休,边上还没走的几个学子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让他说的更是起劲。
陈飞扬苦笑一下,得,哥说不过你,找铁阳山去问个清楚。
正要走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着灰色长衫的男子却冲了进来,冲着小白脸就问道:“余明明,有个叫陈飞扬的来报道了没。”
“啊,”看到中年男子进来,小白脸余明明立马停止了唠叨肃立而起:“江管事。”
江管事一脸不耐烦地又道:“问你有个叫陈飞扬的来报道没呢?”
余明明呆呆的转头望向陈飞扬,竖起指头对着陈飞扬指了指。
江管事马上明白了过来,一个箭步上前,两手握住了陈飞扬的右手,满脸笑容地摇了起来:“你就是陈飞扬?果然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夫子交代了,你到二年生甲班。”
接着就是手一招,沉声道:“余明明,你过来。”
头一转又是对陈飞扬笑着说:“以后有什么打杂的事情,你就交给余明明去做,你就安心修炼,不要因为小事分心。”
“他是四年生,对县学的情况熟得很。”
余明明耷拉着脑袋,一步一缓得走了过来,江管事手指一指:“余明明,这是夫子吩咐的事情,你可得做好了。”
余明明相当的郁闷,好不容易有个教训小弟的机会,却转眼被打脸,还在好几个新学子面前丢了个大脸。
此刻听闻是夫子的吩咐,大喜道:“江管事,夫子吩咐我做事吗?”
“夫子哪有空管你,是夫子交办给我的,我看你合适,给你个机会。”江管事脸都没看看余明明,轻描淡写地说道。
余明明的脸又垮了,机会,泥煤,你怎么不抓这机会,老子送你好了,余明明暗自腹诽。
多年以后,每每余明明想起江管事的这句话,就有想给他去上柱香的冲动。
“多谢江管事”陈飞扬作了个揖,又朝余明明拱手:“谢过余师兄。”
“这边事情有我处理,余明明,你跟陈飞扬去吧,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江管事又客气又热心,会来事儿,陈飞扬心中默默地给他写了个评语。
两人出得门来,余明明没好气地对着陈飞扬说道:“我带你去二年甲班课堂,给你认下路。”
“不急”陈飞扬一摆手:“师兄先去我地方喝口茶,晚上我请客,一起鸿宾楼。”
“你请客,鸿宾楼?”余明明满脸不信的看着陈飞扬,青布短衫,黑土布灯笼裤,怎么看都是个乡下土包子少年。
陈飞扬笑了笑,抬腿就走,余明明不敢不跟上,却也没再开口说话。
“你住这里?”一路上余明明几次想开口都憋住了,到了地头,还是忍不住了。
“嗯,就是这里。”陈飞扬开了自己房子的门,走了进去,余明明自随后跟了进来。
“啧、啧、啧,流云小院,果然是不凡。”余明明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从一楼跑到二楼,又从二楼跑到一楼。
“你不是四年生吗,怎么没来过吗?”陈飞扬奇道。
“有什么奇怪的,优秀学子一年就三人,整个公学也就九个人,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认识一下都怕自己怀孕了,请我来他们住处,想都不要想。”余明明撇了撇嘴。
旋即又奇道:“你怎么能住这里,二年甲班,你是二年生的优秀学子,不过去年没你这个人么,啊,你不会是夫子的私生子吧?”
陈飞扬哭笑不得:“我是一年生没错,但是是公学特招的优秀学子,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上的是二年生班呢。”
“真的?”余明明一脸狐疑地望着陈飞扬。
“真的”陈飞扬重重的点了下头,再解释也没用,二货只会当做是掩饰。
“水开了,来喝点茶,师兄。”茶叶是陈飞扬在青由镇买的野山茶,虽然远比不上王易水请喝的云雾仙茶,但是入口清香微苦,回味带有微甘,也算是普通茶中的上品了。
“不错”余明明三指一掂茶杯,抿了一口,随口赞道。
“余师兄,县学开课,不知与镇学有何区别?”陈飞扬一直只顾修炼,才想起入学的相关事宜却还没关注过。
“县学文科三天一堂,都在下午,包括地理、史志和作文。武科两天一堂,都在上午。”
“都教些什么。”陈飞扬颇有兴趣地问道。
“文科就是史志、地理还有算术和作文,武科就是教些运转气息的法门和打熬筋骨的节点,再有就是解答写修炼中的疑难问题。其实每个人情况不同,先生教的书上都有,上不上课都一样。”余明明说道。“二年生开始武科有教元气技,每个人都能学。”
“哦,那就是说可以不去上课?”陈飞扬好奇地问道,对学元气技倒是不太关心,这都不是事。
“你能通过考核,上课爱去不去。不过每年底的考核严的很,考核没通过的,直接留一级。累计两次考核不合格,直接退学。”
“不过你这种一来就住流云小院的,考核肯定没问题。”余明明的目光充满了羡慕之情,估计还在想夫子私生子的问题。
陈飞扬又详细了解了下县学的考核,才发现,这中级公学,对自己来说真是一片自由的天地。
文科只要通过就行,不计成绩,优秀学子的选拔只看武科,当然要是文科不合格,那自然免提了。县学四年制,文科考核分一年试、两年试、三年试和总试,各年生必须通过自己的本年试,不过可以提前考核,只要你有能力,一年生到年底考核的时候也能报考总试。
至于武科考核,难度就大了点,当然这是余明明的原话。武科一样可以要求提前考核,一样有总试,不过这个总试却不简单,是要完成一个大任务。
官府和公学体系对一些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人手、精力抑或是因为重视度不够而无法完成的事情,都会以任务的形式由官府来发布。同时官府也接受私人的请托发布任务。
大任务就是指由府级以上官府发布的任务,最典型的就是捕杀灵兽和缉拿四阶以上收通缉的罪犯任务。一个大任务,作为考核内容的话,最多只能由六人完成,而且只能是官府发布的,私人任务不能作为考核。
“咝”陈飞扬吸了口冷气:“杀灵兽,这也太难了吧。”
“谁说不是呢。”余明明叹了口气:“杀灵兽,我们准备了两年了,去了六个人,伤了五个回来,灵兽毛都没摸到一根,要不是有两先生跟在后面出手相救,六个人都祭了灵兽的口。”
“啊,那一年一百个学生,能毕业几个啊?”
“你应该问有几个不能毕业,做任务又不是天天有先生跟着,人家杀了灵兽或者缉拿了个四阶的凶徒,六个人凑钱点把交任务的名头买下来,到时候把领的奖励还人家,多简单的事。”余明明没好气地说道。
“哦,还能这样啊,这不是作弊么?”陈飞扬倒没什么吃惊,毕竟前世这种也见多了。
“那还能怎样,难道都毕业不了才开心了,这任务标准据说是元老院建立公学制度的时候就创立了,这都多少年了,根本不合适么。”余明明愤愤不平地说道。“没有两个以上的大武师,能杀个屁的灵兽。”
“你家很穷?”陈飞扬直抓余明明没毕业的重点。
“哎,不提了,我现在就再熬一年,能毕业就毕业,不能毕业就在县学干了,到时候就做个官役算了。”
看来是个倒霉蛋,怪不得在江管事面前逆来顺受,陈飞扬给余明明贴了个标签。
“走,鸿宾楼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