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扬,你一大早就吃那么多,不会撑着吧,不是娘不给你吃,就怕你吃伤了啊。”第二天的早晨,望着自己在桌上狼吞虎咽的儿子,陈母一脸的担忧。
“娘,没事,我在县学吃的一半都没。”陈飞扬看着桌上快速消失的鸡蛋饼,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我现在打熬筋骨,磨练身体,县学的夫子说了,吃的越多越好。”
“县学不是说吃的都是免费,就你这样吃法,县学有多少钱能供的起你们吃?”陈母张晓兰的脸上有个大大的问号。
“公学都有元老院公帑拨给,娘,你卖米酒的命,就别操元老院的心了。”
“臭小子,有你这样说自己娘的。行,娘再给去煎几个鸡蛋饼,还有两大块腌熊肉,娘给你切片煎了吃。”陈母一脸慈爱,笑眯眯的说道。
“不用了,娘,我今天就去县城,出门晨练的时候已经和爹说了。”
“去县城干吗,县学不是还要二十来天才开。”陈母吃了一惊:“家里有钱,你那点饭量吃不穷我们,娘和你说着玩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夫子有事找我。”陈飞扬一锤定音,对于任何家长来说,先生的话都是圣旨,更何况是夫子。
吃罢早饭,陈飞扬就与陈母告别,陈母虽然不舍但也无奈,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张,不可能再捆在身边了,只能自我安慰:“也好,就让他去祸害县学的饭堂吧。”
突然想到去县城,陈飞扬有两方面的打算。其一是想在服下元芽丹后,元气能力足以支撑再掌握一门元气技,希望能让王夫子同意从藏书阁挑选一门兵器类的元气技武技图籍。其二是,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将《太玄经注释》的正本从藏书阁借出来,这可是一颗元芽丹。至于从这书中找出柳飞烟有的企图或者秘密,陈飞扬当然不介意先查找一番。
搭乘了去七黎渡口的兽车,又改换客船,一天一夜的工夫,陈飞扬就又到了县城。有来过一趟的经验,陈飞扬熟门熟路的到了县学。
只有报书,没有身份牌,又不是考核期间,朱雀楼也没开放,陈飞扬一时间在县学的食宿都成了问题。
不过来的时候陈飞扬早已想好了对策,直奔天鸣馆而去。来到天鸣馆前,陈飞扬一把扯住一个正在打扫天鸣台的青衣杂役:“这位大哥,请问陈大杨在哪里。”
杂役带点狐疑的眼神看着陈飞扬,也不回答,反问道:“你找陈管事什么事?”
“我是他弟。”陈飞扬前世送快递的经历让他太明白怎么对付这种人了。
青衣杂役将手中的笤帚一扔,连声道:“小弟,来,先到馆里坐下,喝点茶,陈管事在大校场,我去喊他。”
不多时,青衣杂役就带着陈大杨来了,看到正在喝茶的老三,陈大杨手一挥:“张力,你去忙你的事。”张力弯腰点了下头出去了,这离家来县学还没几天,陈大杨的举手投足居然有了一丝官威。陈飞扬看在眼里,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陈大杨看到自家小弟的表情,不免有几分尴尬:“飞扬,你怎么来了。”
“老娘嫌我太能吃,把我赶县学来吃白食了。”陈飞扬笑呵呵的瞎扯:“大哥,你这几天没见,会打官腔了啊。”
陈大杨的脸红了:“什么啊,小弟你别糗我,我这不都是靠你么。”
“好了,说正经的,大哥,我没地方住,没地方吃饭,你先帮我解决。有没有看到王夫子,我要在县学待一段日子,身份问题得先解决了。”
“夫子最近都在官衙,不过听说晚上都会回夫子馆。小弟你就住我这,我在憩心院有个房间,床和铺盖都有现成的,就在朱雀楼后面的一片院子里。吃饭就更没事了,十个铜子的客餐,饭堂随便吃。”陈大杨拍拍胸脯,大包大揽,看来混得不错,陈飞扬也就懒得问自家大哥来县城之后好不好什么的问题了。
官役就是官役,任何时空,体制内的编制人员都是既得利益群体,是需要非编人员杂役们仰望的。九州大陆的官府在册人员比例极低,更体现了陈大杨高高在上的优越性,陈飞扬暗暗点头,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决策感到高兴。
陈飞扬思量了下,觉得晚上不适合拜访大老爷,还是明天白天去官衙见夫子比较好。陈飞扬做了决定,就跟着陈大杨在县学瞎逛,天天苦练也需要精神方面的放松。闲逛、聊天之外,当天晚上陈飞扬也没有再用打坐练气来代替睡觉,而是与以前元气不会自动精纯提炼的时候一样,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一觉。
一早醒来,陈飞扬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精力充沛,就连自己的精神仿佛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神魂的感知?陈飞扬摇摇头,才三阶的境界,想多了。不过修炼之道,一张一弛确实很有效果。
出得县学的大门来,拐过一个街口,就是当阳县的官衙,这也正常,夫子就是官衙的县太爷,一众官衙巨头都在县学有职务,官衙和县学,其实就是标准的一套班子、两块牌子、两样模子。
官衙和县学自然是必须离得近了。
“先登记,再入内。”官衙进门口站有兵丁两名,右手边的兵丁一指门内右侧的小厢房,厢房内有张长条桌,一个六七十岁模样的老头正在桌前的纸上写着东西,而其身后则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
长条桌后坐着一个穿灰色布衫的老头,矮矮胖胖,倒有几分像铁阳山。灰布衫老头瞄了一眼另一老头在纸上写的东西,拿出一个小小的黄色木牌,递给了写完字的那人:“你叫张有财?找刑房李管事?往前走,然后左拐,看到有个写着‘刑’字的院子就进去。”张有财出门往里而且,站在门口的两个兵丁看到张有财手里攥着的牌子,没有理会,任由他出门往里而去。
接着就是那个中年妇女登记,完了也是拿了个小木牌走人。轮到陈飞扬,直接在事由一栏填写“传道解惑”,主事人一栏则是”王易水”。
老头同样不管,摸出一个小木牌,扔给陈飞扬:“笔直往前走,绕过公堂,公堂后面的一进院子,右手拐进去,上面没写字的院子就是。”
这县衙找人还真是简单粗暴,陈飞扬默默在心里念叨了句,接过小木牌出门。按照老头指点的走法,没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小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