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怎么逃?”娄惜问花袭龙。
“先上高速再说。”
“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昨晚不是没坐够游艇吗?我们今晚再坐一次。”
“打水路逃走?”花袭龙侧着头惊讶地问,“你有把握?”。
“试试看呗。”娄惜的轻松反让花袭龙心里更没底,但不管怎么样,这丫头的主意总是那么出人所料。
“好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身后警笛烦人的叫声就像正午的蝉鸣,可这只蝉并不怕人,反倒让人害怕。花袭龙听得心焦火燎,他加足了油门,时速已经达到100公里。
“你慢点,前面右拐就是高速路口,我们先上长深高速,沿着太湖走。”娄惜一边提醒,一边阐述自己的逃跑计划。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让我……”花御龙的手机彩铃响了,他低头一看,陌生号,他递给娄惜。“你替我接吧。”
娄惜疑惑地接过电话,一按免提,说:“哪位?”
“啊……是我……胡警司,你是花御龙的未婚妻,对吧?”
胡警司的这句问话让娄惜倍感尴尬,她不过随口找了个理由,这种理由女孩多少还是要矜持的,胡警司却信以为真。
但两人还是很惊讶,这个胡警司不是一直在后面追着吗?他打电话是什么意图,陷阱吗?
“请问胡警司,你有啥事儿?”
“啊,没啥事儿,就是花袭龙的伯父遗体中发现了可疑的东西,希望他能过来配合一下。”
娄惜笑了。小儿科,圈套!她对着花袭龙挤了一下眼,然后又是一副坏气十足的笑,她打算捉弄一下这个胡警司,说:“啊,我们已经睡了,不好意思,明天怎么样?”
“来不及了,明天我还有事。”
“我们的车坏了,去修了,要不你来接我们?”
娄惜的歪主意让花御龙差点笑出声来,但她似乎意犹未尽正等着对方回话,然后好再超常发挥。
对方有四五秒钟都没回音,接着“嘀……嘀……嘀……”手机响了起来,胡警司挂掉了电话,后面的警笛声似乎更响了。
两个人很愉悦,差点忘了自己是逃犯。
他们不一会就驶入高速。
“哎,这太湖风景果然迷人,同是南方人,真没你们有福气!”娄惜望着远处璨烂的太湖夜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警笛忽远忽近的一直喋喋不休。
花袭龙显然没那么淡定。“娄惜,怎么逃跑你想好没?”
“没问题,不用开那么快,安全最重要。”娄惜竟然嘱咐他要开慢点!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羊都要入虎口了还学猫耍耗子啊?花袭龙极为不快,也没吭声,他思忖着,要逃走不能光指望这丫头,自己要先拿主意,想到这里他缓慢加足油门,时速已经接近140公里,依然没有抬脚的意图。
娄惜一看,知道花袭龙确实着急了,轻声细语地说:“跟警察躲猫猫我有经验,他们都追我十多年了。我们到长兴互通立交下高速,沿着中央大道往东北,一直到太湖边,咱们再沿着太湖过大桥……这路你都熟吧?”娄惜说着加问了一句。
“比你熟。”
“那就好,过了太湖大桥沿着滨湖大道一直往前走,别跑的太快,咱们要与胡警司不离不弃,否则不利于我们逃跑。”
娄惜的说法很怪异,但花袭龙还是认真地听着,行与不行总要听她说完。
“过了独亩山路口再往前有个鸭梅港桥,我不过桥,就在那里下车,你继续往前开,但有一点,你最好和他们保持500米左右的距离。”
“然后呢?”
“然后你穿过太湖风景区往前,这个时候路上没啥人,不堵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你到天玺别墅区北边的二号码头等我,记住,速度别太快,给我留点时间。”
花御龙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老说开慢点,原来这个“窃贼”的脑袋里早就装好一套逃脱计划!
现在算是踏实了,但他还是小有疑问,怎么才能弄到游艇?一想她是个窃贼便氤氲一扫,一切疑惑瞬间荡然无存。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鸭梅港桥旁,花袭龙急忙停稳了车,娄惜跳下去“砰”地一声关上副驾驶门,轿车一溜烟就消失了。
娄惜急忙藏到大桥旁边的丛林中,一直等到警车擦身而过,见警车过后她就一路朝太湖边跑去。
花袭龙不时地观察后视镜,尾追的警车径直沿着鸭梅港桥过来,这意味着娄惜已经安全,于是他不紧不慢地保持500米左右的距离向前行驶。
夜很黑,沿湖的路灯照得很明亮。虽说行人很少,但这一带都是旅游度假区,时不时有吃夜宵的、喝醉酒的横穿马路,所以不管是花袭龙还是胡警司都不敢放肆地踩踏油门。
很快,他来到花萃庭院的门口,火都不熄,将车往路边一扔便朝二号码头跑去。
痴情的警车不离不弃,接踵而至。
胡警司和女警员迅速下车。胡警司发了狠,他拔出腰间的手枪,拨开保险紧追而去。
两位警员为了拉近与嫌犯的距离,他们跳过路障,穿过灌木林直接朝着隐约模糊的人影跑去。当他快接近码头时看见一艘游艇憋足了劲,像打水漂的瓦片一样飞向湖心,朝着苏州方向驰去。他们看得清楚,上面有两个年轻人的背影。
胡警司脚步一刻也没停,他一直跑到码头上的木栈道,望着被游艇激起的水浪跺着脚骂道:“去他娘的,又晚了。”码头上的木栈道被他跺得灰尘都飞了起来。
“给总部的王八蛋们说一声,嫌犯跑到湖里喂鳖了!”胡警司愤怒地对他的助手丢了一句,扭头朝警车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