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筱黎与贺少则达成协议的一周,她发现这个男人身上具备了太多少女梦寐以求的优点,风度翩翩,长相俊美,举手投足间皆是成功人士的成熟魅力,长期的健身令他的身材更是正点到没话说,宛如雕像般的流线型身躯上若有似无传出荷尔蒙的味道,她坚信除去衣衫下的那具身躯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子血脉膨胀。
最重要的是,当宋筱黎第一次踏入贺少则的休息室,她就发现这贺少则还是个十分爱整洁的男人!
今天,她来的不巧,贺少则正与几个区域经理开会,于是她就进了在贺少则办公室内间的私人休息室,接收设计师传来的她即将开业的工作室装修效果图。
接到宋昭闫的电话时,宋筱黎正吃力的跳着脚去外间办公室的打印机上取图纸。
“筱筱,什么时候回?”宋昭闫在那头问。
宋筱黎依靠在办公桌前,揉了揉太阳穴,道:“三哥,我手头有事,怕是赶不回来了,提前祝你和嫂子订婚愉快,礼物我已经选好,到时明初会亲自送给嫂子的,你放心。”
“你手头的事先放一放。”
“三哥,这可是我的事业,我以后可是要靠它来养活自己的。”宋筱黎抓过图纸,一瘸一拐的倒在了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内。
“你不用靠这个也能活。”
宋筱黎唇角一弯,将受伤的左腿挪上了沙发:“三哥,我行动不便。”
“我会派人去接你。”宋昭闫在那头淡淡的叹了口气,“听话,我等你回来,嗯?”
宋筱黎秀眉一皱,怒气翻涌直上,每次宋昭闫都是这种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态度,她不清楚宋昭闫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她绝不能继续当那个轻易就被哄骗的傻子了!
忍住火,宋筱黎淡淡的说:“三哥,医生让我静养。”
“周医生会替你治疗,明晚,我让嘉源来接你。”宋昭闫在那头挂断了电话。
宋筱黎握着手机,心中阵阵犯恶,她知道宋昭闫坚持让她回去的理由并不是担心她的脚伤,也不是因为想她,让她回去只是为了不让赵家那个远道而来的二世祖白跑一趟,只是想让她亲自看着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幸福甜蜜,为了让她死心,宋昭闫可谓是煞费苦心。
只是,宋筱黎觉得宋昭闫未免太过自信了些。
宋筱黎从来都不想成为一颗仍人摆布的“棋子”,在一次次的失望后,显然,宋昭闫似乎还没意识到他手中的这枚“棋子”,如今正在积极的找寻另一条出路。
当然,宋筱黎选择的这条“路”也并不平坦,路不走到终点,你永远无法预测它究竟是错或是对。
至少,现在看来,一开始,宋筱黎选的这条路就没开好头。
宋筱黎与贺少则达成一致的第三天,被人在自家公寓的门道里从背后推下了楼。
幸而,没走远的贺少则,听见了她那预要划破苍穹的尖叫声,马上又折了回去,找到了人送到医院,一检查,万幸,只是伤了脚踝。
原本,宋筱黎并没打算在A市留太久,毕竟还头顶着宋家五小姐的光环,还是要回S市在宋昭闫的订婚宴上装装样子的。
如今被柳茗悠这么下了黑手,她倒有了很好的借口。
贺少则为了尽“男朋友”的义务,每天派自己的司机将宋筱黎接到他的办公室,在他的监督下静养。
一时间,贺氏总部三十楼以上的高级主管们忙得不行,每天都编着各种奇怪的缘由跑来隔着透明玻璃悄悄偷看宋筱黎,那阵势同参观动物园的大猩猩没什么区别。
贺少则也不阻止,任凭宋筱黎被免费“观赏”。
而总裁专宠“新任女友”的风声很快传到了柳茗悠的耳里,期间她冲到公司,突破秘书们的阻挠上来闹过两次,结果无一例外的都让贺少则找保安将人给丢了出去,原本不想追究柳茗悠责任的宋筱黎经过她三番两次的吵闹,终于打定了要在A市开珠宝设计室的主意。
既然“抢”了柳茗悠的男人,那么索性连她家的生意一并染指了才好!
毕竟,她的脚踝不能白白受委屈不是。
“今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贺少则从会议室出来已是中午,他将文件扔上办公桌后,卷起袖口,朝着休息室内的小厨房走去。
说实话,宋筱黎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休息室内安置厨房的,宋昭闫办公室的隔间是一间健身房,每每有重大决策前,他总习惯性的将自己关进去醒脑。
贺少则“下厨”的这个爱好虽显得有些另类,但却讨女生欢喜,宋筱黎觉得但凡是尝过贺少则的手艺的女人,都会喜爱上他的这个小“另类”。
站在“女友”的角度,贺少则确实是个很体贴的男人,每个细节都会照顾到对方的感受,所以,宋筱黎觉得柳茗悠会她报复并不为奇。
贺少则用了半小时做完了海鲜粥,只是宋筱黎被之前宋昭闫的那通电话搞的没了胃口,面对餐桌上飘着香气的粥,也只是随意的趴了两口。
贺少则看着宋筱黎的一反常态,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问:“怎么不吃?有心事?”
“嗯。”宋筱黎随意扯了句,“工作室的位置不知选哪里。”
“哦?”贺少则看着她,黑亮的眼睛闪着光,“我公司对面的楼有店铺刚好在招租,你可以考虑下。”
“你公司对面?”宋筱黎弯下嘴角,“你是不想我公司开张吧?真开在你公司对面,你前女友非得三天两头跑来砸店不可!到时影响了我品牌的名声不说,还会成为媒体的八卦。”
贺少则摇头,意味深长的笑笑:“不会的,他们不敢。”
宋筱黎低下头,喝了口粥,不作答。
不—会—的!
宋筱黎想起曾经宋昭闫也对她说过这三个字,她曾深信不疑,到头来,她才顿悟这世上啊没有什么是“不会的”,如果你真信了这个“不会的”,那最后摆你面前的事实,只会让你恶心的笑自己是个十足的傻子。
···········
宋筱黎被武嘉源“押送”到机场的时候,有些意外的见到了身着黑色衬衣,正倚在车头抽烟的宋昭闫。
见到宋筱黎,高大的男人眼神有些严厉的盯在她缠着绷带的脚上,随后视线慢慢上移,宋筱黎并不躲闪,平静的看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男人,浅浅一笑:“三哥。”
宋昭闫掐灭烟头,一言不发的走近,将宋筱黎从轮椅中抱起,转身进了机舱,待到武嘉源跟进后,挥手示意机长起飞。
飞机平稳的离开地面后,宋筱黎沉默着坐在软座椅中,看着上机后便面埋头于笔记本中处理公事的宋昭闫,以前她很为宋昭闫这专注的模样着迷,如今却已找不回当初那份单纯的恋慕,剩下的只有彼此间的算计。
宋筱黎心中一酸,别过头,抓起桌上的小剪子开始埋头拆自己脚踝的纱布。
一旁的周医生见状,忙上前预备查看宋筱黎的脚伤,天知道,他中午在被拎上飞机前,还悠哉悠哉的在马场度假,接到电话本以为是宋家的哪位老族长需要他去看护,没想到他见到的人竟是没有任何继承权的宋筱黎。
宋筱黎却极不配合这位任劳任怨的周医生,身子微微一侧,将脚往边上一收避开了周医生伸来的手,冷冷的说道:“断不了!”
周医生听了,一脸无奈的看向宋昭闫。
“筱筱,别耍性子,好好配合。”宋昭闫依旧盯着屏幕。
宋筱黎笑了起来,眼中闪过危险的光:“三哥,别仗着我爱你,你就以为我什么都得听你的。”仗着她的喜爱,宋昭闫没少做让她恶心的事,这回也该轮到她恶心回他了,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对他曾经的“喜爱”。
周医生一脸懵圈,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脑神经绷紧了起来。
宋昭闫听了宋筱黎的话,眼皮一跳,终于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带着警告,宋筱黎并不放在心上,继续说道:“三哥,我见了嫂子可不一定能管住自己的嘴,到时候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可别怪我。”
宋昭闫挑起一眉,笑笑:“她不会放在心上的。”
“哦?”宋筱黎盯着他的眼睛,语气轻挑,“嫂子如果知道,你抱着她但是心里却是想着我才能得到欢愉,你说她会不会生气?”
宋筱黎的声音轻飘飘的回荡在空气里,一旁的周医生在听到她如此大逆不道的“肺腑之言”后,明显有点吓傻了,反倒是一直跟随着宋昭闫的武嘉源见怪不怪,一脸沉着的拍了拍周医生的肩头,将人给带去了后头。
宋昭闫缓缓地笑了,合上笔记本,他一个起身坐到了宋筱黎的身畔,抓起她受伤的脚架在自己大腿上,纱布一层层的在他手里松解开,待到看清那青紫色肿的像馒头似的脚踝时,他伸出一个食指在上按了按,问:“还疼吗?”
“嘶!”宋筱黎顿时痛的龇牙咧嘴。
“看来,还是知道疼的,下次别去招惹不该惹的人!”宋昭闫笑得有点冰冷,他今早才从武嘉源上报的资料中知道宋筱黎与贺少则的事。
宋筱黎了然地看著他,有点不以为意地说:“我的事,你少管。”
宋昭闫眯了眯眼,握住她的脚踝,将周医生用草药制成化淤血的凝露涂抹在那紫黑的肌肤上,
宋筱黎很不配合的扭动着身躯,宋昭闫手下一使力,说:“不想坐轮椅就乖乖别动。”
宋筱黎冷哼:“怎么,怕我丢你面子?”
宋昭闫很认真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你心里清楚,我明天可没功夫推你进去。”
宋筱黎抬起眼看他,很恶趣味的问:“进去?进哪儿?怎么进?进去多久?”
宋昭闫瞪她一眼:“哪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大家闺秀!?
宋筱黎暗笑,是的,她可是宋家的女儿,明天可得端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唬唬人。
宋昭闫重新替宋筱黎包上纱布后,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两条腿,稍一用力便将人给捞到了他自己身上。
宋筱黎使劲儿拍打着他,胸口恶气难平。
“跟我说说,这些日子跑去A市了都做了些什么?”他捉住她张牙舞爪的手,漫不经心的问着。
宋昭闫的手掌很暖,掌心那道凸起的疤痕贴上宋筱黎的手心,宋筱黎心头一动,平静了下来,她记得宋昭闫掌心这道狰狞的疤痕是拜自己所赐。
七年前。宋筱黎从昏迷中恢复意识,见到镜子中的那张脸时万念俱灰,她疯了似的打碎镜子,拾起碎片就往自己的颈动脉扎,是宋昭闫空手夺去她手中的镜片,才在掌心留下了这道丑陋的疤。
当时的宋筱黎,歇斯底里的一心求死,宋昭闫用那只血流不止的手楼着她整整一夜,任谁来叫都不肯去处理伤口。
第二天,待宋筱黎渐渐恢复了些许理智,宋昭闫用这只手捧着她的脸,严肃又认真的说:“相信三哥,三哥会让你好起来的。”
那一刻,宋筱黎没拒绝,任凭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的确,按照宋昭闫所承诺的,宋筱黎逐渐好起来了,恢复了身体的各项机能,也拥有了无可挑剔的完美容颜,可是她的心,她那颗扑通扑通跳着的,只为他而跳动着的她的那颗心呢?
宋筱黎捂着心口将脸埋进宋昭闫的颈间,低声说:“三哥,你知道的,我喜欢海,特别喜欢的那种,A市的海很美。”
宋昭闫环抱着她,道:“有时候,喜欢的并不一定适合自己。”
宋筱黎整个身子僵了僵,没应声。
宋昭闫垂眸看她一眼:“明天赵藤会来,只是见个面,你对他客气些。”
宋筱黎继续沉默。
宋昭闫继续淡淡的说:“筱筱,你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往那么任性了。”
宋筱黎摇摇头,双臂缠上他的颈,嘲笑道:“三哥,你老了,胆子也跟着变小了,那一年在甜芽山时你不是这样的!你信不信明天我会给你,给宋家丢脸?”
宋昭闫多少明白宋筱黎的意思,揉揉她的发顶,轻声叹息:“你给的,三哥受着就是了。”
宋筱黎垂下眸子,咬住唇,宋昭闫的意思,宁可受着却不愿给予?
他不残忍?谁残忍?
宋筱黎死命的攥紧自己的双手,颤抖着双肩无声的冷笑:“三哥,知道吗?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的多,现在能放开我吗?你那儿抵的我难受!”
宋昭闫始料未及的僵在那,眸色微沉,脸上更是有着明显的冷意,不止是他,在宋筱黎抛出那么“厚颜无耻”的咆哮后,整个机枪内的温度几乎降到了零点。
宋昭闫坐回了原位,两人对视了许久,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宋昭闫打开笔记本继续处理他的公事,宋筱黎若无其事的将视线移向窗外,黑色天际中繁星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宋筱黎觉得那些星星很像此刻的她与宋昭闫,虽然离得这么近,心却是那么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