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晨阳淡淡地说道,他感到自己怀中的杜灵仿佛有点不舒服似的扭动了下身子,这令他对陆云升起了些许不悦。
陆云,中州第一宗族陆家的二少爷,在中州可以说是权势滔天,本来按照他的条件在自己的家族里面学习就可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加入酒门,每每想到这点晨阳都有点想笑,这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么?家里二少爷的日子不过,高级的待遇不要,偏偏要来酒门来做个寻常弟子,而且况且今日的酒门也早已不复昔日的酒门荣光了。
中堂不习酒,这是个怪异的规矩,而且正是因为这么一个怪异的规矩导致酒门日渐衰弱,哦不,是酒门中堂日渐衰弱,酒门就是来学酒术的,你不习酒我们来干什么?这不是逗我们玩么?晨阳觉得如果自己是外面的人自己肯定会这么想,而事实证明外面的人也正是这么想的。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加入酒门中堂的人越来越少,这也就直接的导致了中堂的落没。虽然酒门中堂也有些修炼法诀,但是这些基本都是不传弟子的,一般的弟子也就只能学习些基础入门的功法,这就显得酒门中堂除了占据一个天山这么个风水宝地以外和便别的三流门派没什么分别了。
晨阳曾一度感慨这种怪异的规矩为什么会被发明出来,他也曾鼓吹着让杜陵改了这个不成规矩的规矩,然后杜陵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后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让晨阳断绝了改变这个规矩的想法。“这是酒圣立的门规啊!”
酒圣,杜康,杜家的始祖,酒门的创立者,他即是酒门的神,他所说的话除了他本人以外没有人可以去更改,哪怕是被后人都认为是错的不能再错的话也不能去更改,杜康在酒门里的威势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可以这么说,杜康即是酒门,他代表着酒门,他决定着酒门,他欲酒门灭酒门便不能生,在酒门里,杜康即是这样的存在。
其实说真的,如果杜康真的如史册里记载的那般的话,是打死了晨阳晨阳都不愿意相信杜康会做出这个蠢得抠脚的决定的,毕竟这个决定,就算是晨阳这个世界新住民也明白,这是断了酒门一臂。
《杜康遗书》,杜康消失前留下的最后的东西,这实世人认为唯一一个记载了无日之年真相的东西,不过可惜的是上面记载的文字只有历代酒门门主知道,也只有历代酒门门主第代代相传这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书信。世人曾不止一次要求酒门门主公布《杜康遗书》的内容,可是历代酒门门主都只是矢口不言,由此晨阳推断这应该也是杜康的决断,他似乎要决意隐瞒些东西,这本《杜康遗书》里肯定记载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不然没必要大搞阵仗还绝不外泄,这应该是杜康认为只有杜家人才能守护的秘密。
根据《杜康遗书》里的要求,酒门分设五堂,其中四堂分别继承酒门的四大酒系,分别为,战酒堂,毒酒堂,药酒堂,奇酒堂,这四堂由于传承了酒门的酒术,更加上其没有不习酒的怪异规矩,虽然只是分堂,但是发展十分的迅速,哪怕人数规模受到《杜康遗书》里面的死死限制,可是他们却依靠自己的酒术拉拢当地豪族,并收服好几股不小的势力,更有几个宗族自愿成为他们的分帮,只为获得酒堂定期提供的酒而已,所以四堂俨然在各地都有发展成庞然大物的趋势。
而最苦逼的,就是酒门中堂了,位居天山,酒门本址,可是却就是因为这个破规矩日渐衰弱,基本上要不是仍然顶着个天下第一门的称号,简直就是个三流门派了,这也就导致了中堂的新生代愈来愈弱,自从五百年前开始,中堂就开始依靠其他四堂输送弟子了,所以说,中堂自己的本堂弟子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可是虽然中堂如此没落,但是中堂仍然有着一个其它四堂羡慕的东西,酒诀。
酒诀,相传这是杜康的一生所学,许多不传之酒术全都记载于此,只有历代酒门门主有资格继承,其中许多万年前才出现过的矿石奇酒也都记录于中,可以说,谁得到了它,那个人就基本上掌握了酒门的命脉,就完全有了自立一派的能力。
但是酒诀被藏在哪里,倒还真是无人知晓,这种严密的保密措施使得哪怕万年过去了,人们还是不知道就决到底被放置在哪里。不过有一种流传非常广的民间说法,就是酒诀被放在酒门藏经阁的最顶层。
正是有着这一切的前因,所以晨阳才会觉得陆云绝对是脑袋被驴踢了一脚,没事找事来酒门中堂干什么,总不能是窥视门主之位吧,那他可真是想多了,毕竟酒门门主向来是只传杜家人,酒门的下一代门主,现在还枕在自己的怀里呢。
不过令晨阳感到奇怪的是,陆云跟自己和杜灵一样基本上只算是个挂号弟子,门内的大小活动和一起修炼基本上都是不来的,毕竟你想,自己有门主教了,杜灵更是杜陵的心头肉,怎么可能还会来和那些普通弟子一同修炼,陆云则更是人中龙凤,现在二十岁没到,就已经达到了化元境,无数人认为他来酒门中堂只是耽误了他的前途,他自然更是不可能来这里修炼。
那他今天过来干什么,晨阳跟陆云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对陆云也只是有一种好奇而已,别的情感真的就没有掺杂进去了。
而陆云似乎是更加不理会晨阳,甚至连眼神瞄都不瞄晨阳一眼,只是瞳孔间的间距完全都汇聚在了杜灵的身上,让晨阳感到一阵不舒服。
无视我也就算了?还一副想要追自己灵儿的势态,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也正常,杜灵在整个中州都是很有名气的,虽然年纪还小,但早已展现出了她那惑人的容颜,此刻的杜灵只是枕在晨阳的怀里,她那魅人的睡颜和耷拉下来的长长的睫毛,令她看上去犹如一只沉睡的精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怜惜的气息。得此一女,夫复何求!
杜灵是典型的人美,声甜,家境好。中堂虽然没落,可是毕竟是酒门正统,而且酒门门主这个名号可是丝毫没有随着中堂的没落而随着没落下去,依然是在整个大陆上都赫赫有名的人物,所以说杜灵可以说是妥妥的名门之后。
杜灵虽然现在还年幼,可是追求她的人也并不在少数,不吹不黑,如果不是杜陵对杜灵的婚事失口不言,没有透露出任何想要把杜灵嫁出去的意思,恐怕现在在和杜灵提亲的人可以从天山山顶一直排到山脚了。
至于陆云嘛,虽然是中州第一宗族陆家的二少爷,可是如果真的论门当户对的话,还真的有些许配不上杜灵,晨阳掐着指头算了下,整个大陆上真正敢跟杜灵称门当户对的,也就江南赵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了。
江南百家绝,唯有赵家兴。赵家,江南第一家,哦不,甚至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家,虽然江南明面上的帝王之家是张家,可是如果赵家愿意,江南神宋帝国国王的姓氏分分钟就可以改成其他的了,赵家的威势,可见一斑。
嗯.......至于人家为什么要找杜家联姻么,这就是个问题了,晨阳也不觉得人家赵家会为了这个酒门门主的名号就来联姻,毕竟只要人家愿意,动动腿什么的酒门四大堂就排着队给他们送东西,想要在江南立足,没有赵家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除非,杜陵愿意交出酒诀。晨阳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好的念想给甩掉,自己在想什么呢?
就这样思索间,陆云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无视了晨阳,两手环抱在肩上,大步走进了酒堂,直接把晨阳丢在了后面。
对此晨阳也没有多少感觉,只是现在太阳已经缓缓抬了起来,酒门的弟子也开始陆陆续续地走了过来,陆云前脚刚走进去,后脚就有别的弟子来了。
跟陆云不同的是,别的弟子走过来,看着抱着杜灵的晨阳,眼里毫不避讳地流露出一种妒意,犹如刀戳后背一样。这就是晨阳不愿意杜灵天天跟着他的后果,自从杜灵黏上自己后,门里不管是老的弟子还是新的弟子,对晨阳得态度早就不是什么同门兄弟了,而是仿佛杀父仇人一样,看到晨阳都恨不得把他生剥刮皮,幸好现在是在酒堂,门主门前,他们还不敢放肆,再加上杜灵现在就在自己怀里,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但是如果不是在酒堂前,如果灵儿不在的话,恐怕就又是另一番情景了,晨阳碰到的什么小街里被人劫财暴打,饭里被人下泄药,上厕所的时候厕纸被小人偷窃,走在大街上都要受人非议,什么酒门废物啊,萝莉杀手啊,酒门一狼啊,反正什么屁绰号都往自己的头上扣。啊啊啊啊啊,想想都觉得痛苦,何况这是晨阳切身经历过的呢。
这么说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就是自己怀里这个貌似对此一无所知的正在睡觉的小萝莉吧。
不知道灵儿知道自己因为她被捉弄的这么惨,还会不会这么黏我呢?晨阳心里苦笑道。但是,这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无法修炼元力的原因呢?要是自己可以吸收元力,以自己的脾气不把这些臭小子打得下半辈子性无能他就可以改名易姓了!
虽然这一股股杀人的目光令晨阳一阵脊骨发凉,不过他现在也并没有什么办法,他只是温柔地轻轻地摇了摇杜灵,轻声喊道,“灵儿,该醒了。”
不过杜灵似乎并没有醒来的意思,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身体也只是轻轻扭动了一下,这晨阳一阵无奈,心里不禁想到,这小家伙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自己不是等着她睡着的么?她不会半夜做梦又醒了吧,那么她又是几点睡的。还有,既然没睡好,为什么还要来看自己修炼,想到这里,晨阳心里涌起了一股淡淡地甜蜜。
不过突然,晨阳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抚了抚杜灵的眼角,这里似乎又些许红晕,虽然轻微,可是在杜灵这张白净粉嫩的小脸上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这丫头,不会是昨天睡觉的时候撞倒了吧,晨阳不禁幻想起来,杜灵在床上做着梦,然后翻来覆去的,最后撞到了床角上,然后揉着眼睛爬起了床。想着就觉得好玩!
晨阳刮了下杜灵的琼鼻,笑道,“都多大人了。”杜灵虽然还在睡觉,可是在睡梦中似乎也感受到了晨阳的动作,怂了怂鼻子,嘴里发出了慵懒“嗯啊”声,像极了一头可爱的小猫咪。
恩恩,自己想哪里去了。算了,晨阳感到自己受到敌意的目光越来越多了,他渐渐觉得这个地方自己似乎是不能继续呆下去了,他立马抱着杜灵直接走进了酒堂,并且直接绕过了众人,直接去了师傅的书房,那里是酒堂里的一方净土,一般不会有人去那里,反正自己和杜灵也不用和平常弟子一同修炼,这么算来自己还算是有特殊待遇的了。
不过........哎,为什么自己会无法吸收元力呢,这是令他始终不能理解的事情,这种体质在天元大陆上还真是前所未闻,毕竟在这个大陆上就算你对元力一窍不通你也能吸收,除了那些被人打成废人的以外,基本上就没有这种天生不能吸收元力的了,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来自异世界?
那可就真的菜的抠脚了。不过现在也并管不了这么多了。
晨阳推开了师傅书房的门,里面的一袭白影正躺在在椅上,一手捧着一杯瓷玉茶壶,脸上荡漾着微红的醉意,在那里轻笑着看着晨阳,“徒儿,你来了。来与为师对局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