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的步行街有些清冷,大部分的店铺都关着门。
武君刚走出武馆大门,黄荣生就追了出来。“一定记住,车速不许超过六十!下午早点回来!”
挥了一下手,武君就打开了车门。摆弄了好一会,才将导航设置好。
轻点油门,汽车从小巷拐向主干道。
到了巷口,看到昨晚那家理发店已经开了门,在寂寥的小巷,显得有些特别。
想起自己的卡还在哪里,武君停好车,就走了进去。
老板呆呆坐在椅子上,头发翘着,眼里都是血丝。像是一夜未睡,不停地拽头发来着。
“老板,我来取卡。”
老板猛地一震,看清是武君,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快把你的卡拿走。纠结死我了!”
原来昨天收工后,他顺路拐进了一间ATM,本想证明一下人性的丑陋。可是输入密码后,银行卡竟然可以使用。
随手点了一下查询,机器哼哼了一会,才吃力地显示出一行数字。老板顿时呆了,这得是多少钱?颤抖着查了五六遍,才确定是三千万。
三千万啊!这钱要是自己的,立刻就能衣锦还乡,追了十几年的村花,肯定会倒追自己。
少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没准他也是捡来的,当成废卡胡乱丢在这里。
嗯,有可能!
神思恍惚地回到家后,一夜无眠,一会想象着钱都转到了自己名下,一会又似乎见到警察亮出了手铐。
天一亮,他决定回到店里。若是今天少年不来取卡,那就开始转账!
见到武君之后,他顿时解脱了。
武君那里知道会有这么多曲折,“你好像没休息好的样子。理发钱取出来了吧。”
“钱不要了。”
“别啊。要不卡还留你这里,晚上我再来取。”
武君刚一说完,老板呼腾一下瘫在了地上,幽怨地说道,“你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快走啊!”
武君一路都莫名其妙。
......
坐过了黄荣生开的车,他才知道不是油门踩到底才算驾驶。这一路倒也开得稳稳当当。
只用半个小时,就到了长寿街。又花了一个小时,才找到了停车位。
等储物戒指做好,随便把车往里一丢,就再也不会有这个麻烦了。武君向着一家门脸不大的玉器加工店走去。
“有什么需要?”摘下老花镜,老板抬头问道。
武君取出洞天石,“我想加工一下这块玉石。”
老板接过,拿在手里仔细观看,“这块玉石虽然叫不出名字,但绝不是凡玉。你要怎么加工?”
“把里面的玉核取出来,做成一个戒指!”
老板对着灯光仔细观看,里面果然有枣核形状的一块玉核。比划了一阵,“用玉石做出一个指环,然后把玉核镶嵌在上面,这样可好?”
“很好!”
“那我就动手了。另外,剩下的玉料送给我,我不收你的工钱,可好?”洞天石比鹌鹑蛋略大,晶莹剔透,玉质肥美。虽然不知名,但成色质地远远超过了上等和田玉。
武君原本想用剩料赚点小钱的,但既然老板说了,他也懒得讲价,“那你把戒指做得精致点。”
“好嘞。你随便坐会。很快就好。”
武君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玻璃窗前。
长寿街玉器市场,是全国玉器的最大集散地。虽然不是周末,但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
一个穿着花衬衣的瘦小年轻人,在人流中穿来穿去。看到外地人就会凑上前,神神秘秘地询问:“满绿的翡翠镯子要不要?”
大部分人都赶快摇摇头,快步走开。现如今高端翡翠都已经是天价,小贩手里会有真货?
这时却有个衣着考究,一脸精明的中年妇女,停下了脚步。“侬这是假的吧?”
“绝不会假!从柜台里拿出来时,上面的标价是四十五万。”
“啊!你是偷的?”
小青年立刻做出说吐露嘴的表情,“大姐你小声点!别管怎么来的,你买回家戴上,谁也查不到你啊。”
“让我看看!”妇女动心了。手镯绿得十分妖冶,看起来也水汪汪的。“你卖多少钱?”
小青年心里一喜,看来遇到了外行。“给我四十万就好了。你立刻节省了五万。”
“侬捣糨糊伐?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宁愿多花五万去店里买。”妇女作势欲走。
小青年马上粘着她,“大姐别走,我急着用钱,你给多少?”
“最多给你一万。”
小青年立刻做出悲愤状,“这可是满绿翡翠,戴出去最有面子,会让你的朋友羡慕死。你才给一万!”
这个妇女家里的小楼刚刚拆迁,突然手里有了花不完的钱,现在最需要的正是面子。本来到这里,就是想花个几十万,买个上档次的翡翠。“那给你五万,不卖就算。”
“你跟我姐姐长得真像,看着你就有缘。这样吧,你再添点我就给你。反正我也没成本。”
“就五万!”
小青年一脸的痛苦,犹豫了一阵,一跺脚,“唉!给你吧。”
妇女接过手镯,心里一阵窃喜。运气来了,真得挡不住。她一贯精明,接过手镯后,忽然一皱眉,“哎呀,我身上只有三万现金。卡忘在了宾馆。”
小青年恨得牙痒痒的,“有多少就多少吧,快点,一会店主追过来,我被抓起来,你也捡不到便宜了!”
妇女拉开了手包,可是隐约看到他眼中有一丝喜色,又把包拉上。
转头拉住一个过路人,“大哥,你看这个翡翠怎么样?”
“还不错还不错!”路人看到小青年一脸杀气,忙敷衍着快步离开。
妇女这才稍稍放心。又有一个漂亮的女生走过,立刻拦住了她,“小妹妹,你给看看这个手镯。”
“C货!”女孩只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
“啊!”妇女暗叫一声好险。虽然她看不出来,但还是听说过C货的。忙把手镯塞给青年。转头就走!
“玛德!坏老子的好事!”眼看现金就到手了,却被人揭穿。青年冲到女孩面前,“你给我站住!”
女孩刚才完全不知道状况,这时才发现自己遇到了麻烦。高声喊道,“闪开!”用声音给自己壮胆。
路边冲过来四条壮汉,把女孩裹在中间。他们是这个市场里的混混,花衬衫是他们的手下。
其中一个掏出了尖刀,“你要是不把钱赔上,立刻捅了你!”
女孩惊得后退两步,“多少钱?”
花衬衣青年在一旁喊道,“十万!”
“那我打个电话,让人送钱。”女孩很聪明,立刻就要拨打求助电话。可是电话刚拿出来,就被一个壮汉抢了过去。
“想耍花招!哥几个,先把她带走,没有钱就卖到夜总会。”
“好!”几个人恶狠狠地逼上前来。
刚才人来人往的街上,这时已空无一人。原本还有几个带着红袖箍的治安员,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女孩绝望了!
难道今天要被几个臭流氓羞辱!
“你们别过来!”她只有不停地后退,可是很就快到了墙边,已退无可退!
正要敲碎后面的橱窗,用碎玻璃跟他们拼命。
突然,眼前的花衬衫以及四个壮汉,就像踩到了地雷,忽然都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石板路面上,痛苦地扭动,抽搐着。
面前只有似乎从天而降的一个寸头青年,愣愣地盯着她看。
“柳云!”
“武君!”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
柳云的妈妈要过生日了,她请了假,身着便装来这里买礼物。现在,紧紧跟着武君,一起走进了玉器加工店。
“武君,我看警察也认识他们。会不会回来报复?”
“放心吧,他们都废了。现在看起来是轻伤,到了医院会一天比一天严重。”
“做得好!”柳云心里恨死了他们,竟然要把自己卖到夜总会!
被心仪的女孩夸赞,武君心里跟喝了蜜一般。“对不起柳云,我还是来晚了,让你受到惊吓。”
“别这样说!我现在只是想,该怎么谢你。”
“等我的东西做好,让我陪你买东西吧。”
柳云嫣然一笑,“那我欠你的情,就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