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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吗

平静地看着手上那昨天收到的十分刺眼的艳红请柬,他沉默不语着,唯有脸颊上残存的淡淡泪痕仿佛诉说着什么。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吗?你的手会挽着另一个人的手,站在你身边的也不再可能是我……”

今天,

是她一生的婚礼,但新郎却不是他,

她邀请曾经的他,希望他能够参加,

他没有想要答应,也并没有拒绝她……

没有什么永远,没有什么永久,偶然间的借口,谁都可以先走……

……

“叮叮叮……叮叮叮……”

闹钟刺耳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那么醒目,那么催人,那么孤寂……

呆坐在床边的他,双眼依旧死死盯着手上那让他沉默了不知有多久的东西,看似强健的身体一动不动,难过的他,曲卷着身子,而那一双通红的眼睛透露出一宿没睡的疲惫神态,他感觉好累,真的好累……

他,已经看了多久了?也许,已经看了很久了吧。

聒噪不已的声音依旧在叮叮地作响,而他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丝毫地想要关掉这惹人烦东西的意思,如同没有听到这声音一般。

也许是觉察到了身边之人气氛有些不对,闹钟的吵闹也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仿佛在此刻它突然懂了他。

他眼神空洞无神,终究还是缓缓地起身,而他的身体由于太久没动,某些关节咯咯地作响。

洗漱,穿衣,拿着不想看到的婚礼请柬,他还是决定要去了,去参加一个让他更加身心疲惫的婚礼,是她的婚礼,但不是他的婚礼。

他不愿意,真的不愿意去,但是又不得不去。

只留下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再无其他……

……

他孤独着但不孤单,因为爱他的人多如天上的繁星,但他爱的人却即将嫁给了别人;

他高兴着但不快乐,因为他爱的人找到所谓的幸福,但所谓幸福却不是他带给她的;

他冷静着但不明白,因为他知道人生就是这么可怕,但他不懂为何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难过着但不后悔,因为从此以后她永不再属于他,但他不后悔致如今这样的选择。

……

对于他而言,或许人生不过是一场只能向前却不能回头的旅行,他路过她,她路过他,错过了,就再无交集。

他依然还愿意相信,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可是时光如同一把让人恐惧的无情利器,它切碎了他与她之间的联系,割断了他与她之间的记忆……

……

默然地一步一步地来到车库,看着早已为她准备好作为结婚礼物的白色跑车,这是从他与她相识起,她就说过很喜欢这种品牌的跑车。

他知道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她已经不缺这些身外之物了,她拥有的比他还要多,但他记得她所有喜欢的东西。

她说过的话,她以为他已经忘记,甚至她也觉得自己忘记了,可是,他怎么可能忘记他最在意的人所说过的话……

他或许,也许,可能,也仅仅只有这样做,藏在身体深处的那颗早已没有跳动的心,才会略微有一丝像活人的气息吧。

……

驾驶着将要送给她的跑车上,路途上陈旧的风景不知散发着什么悲伤的味道。不知不觉间就来到她所要举行婚礼的酒店外,站在正对门口的地方,他凝视着一个方向,良久……

“恭喜墨然先生与凌慧女士于今天喜结良缘”

滚动着的硕大屏幕是那么的刺眼,烧灼着他的眼睛,刺疼着他的内心,眼睛的疼痛,怎么比得了此刻内心的伤痛……

他摇了摇头,心里苦笑一下,把看到的东西当做没看见一般,面容依旧那么得体如同朝阳一般明亮,因为他不想影响到她的婚礼,这是她最重要的日子,他没有权利也不能去,他觉得不能因为自己而扰乱了别人的世界。

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婚礼现场,静悄悄的,如同透明人一般,没有人发现已经出现的他,连此时站在台上的她也没有注意到,她知道他会来,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人不是他是他……

他抬了抬脚,停在半空中,片刻后,又落了回去,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向前,他环顾四周热闹的人群,在后面找了一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至始至终眼睛没有离开过她,她在哪里,他就望向哪里;

而她至始至终眼睛没有离开过她身边的那个他,他在哪里,她就追寻到哪里。

可笑吗?可笑;可悲吗?可悲……他这么想着,但他不怪她,因为是他的选择导致了如今的局面,这怎么能够怪罪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呢。

他清楚的记得,当她告诉他,她要结婚时候的那些话。就如同此时此刻在耳边回响。

“我要结婚了。”她有些愉快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他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

“那恭喜你了。”

他看着手中的酒杯,眼神逐渐变得黯淡。

“你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了我?”她突然问道。

“我有原因。”

“什么原因?”

“不能告诉你。”

“没关系。我想最后问你一次,你爱我吗?”

“我爱过你。”

“我也是。”

“谢谢。”

“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的。”

“别说一辈子,别说永远,谁能对未来承诺?”

“你说的也对。”

……

两人安静了下来,终于有人开口道:

“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我终究还是丢失了最爱的你。”

“已经错过的青春没必要再追究了吧。”

“是啊,错过的,也就错过了吧。”

……

回忆着前几天的对话,他笑了笑显得毫不在意,因为他答应过她,无论何时,只要想起她,他会依旧是微笑的模样,只不过眼里的泪光出卖了他想要掩盖的心情。

远远望去,是那么的多让人心痛。

他的目光第一次脱离了她所在的位置,有些迟钝地低下头看了看手表,察觉时间到了,他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他把送给她的白色跑车告诉了她最好的闺密并把钥匙交给了她,拜托她交给她,说了几句话之后,并再三叮嘱了她不能现在告诉她,等她的婚礼结束后再交给她,他怕打扰到她的婚礼。然后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她在的方向,转身朝门口走去……

她知道,他来了,但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不知道,这一次,是她和他最后一次见面,虽然他看到了她,她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来到门口,他不知怎么的停了下脚步,想要回头再看她一眼,他忍不住的匆忙看了一眼后,停下的脚步又继续动了起来,只是脚步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比刚刚快上了几分。

整个世界犹如故意一般洋溢着灿烂无比的幸福气息,他此刻的内心该是怎样的场景……

站在万众瞩目中心的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目光从门口的方向传来,当怀着好奇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她发现除了可爱的门童外,没有任何的人在那里,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太紧张的缘故出现了错觉,于是目光重新回到了她身边的那个属于她的他身上。

……

忙碌的又幸福的一天即将结束,只不过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

她的闺蜜把他送给她的礼物带给了她,她知道了他来了,她很开心,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今天很是满足。

但是,当闺密声音略带颤抖的把他交代给她的那几句话说与她听后,她连忙放弃所有手边的事情,只见她泪眼朦胧,不顾形象地撤掉披在头上的婚礼饰品,双手拽紧现在属于她的钥匙,不顾脚底传来的疼痛向那辆属于她的跑车方向跑去……

当气喘吁吁的站在白色跑车之时,她眼睛又似蒙上了一层雾水,她早已经忘记随口说的话,她突然发现他原来都记得。

心中想要打开车门,但是颤抖的手不听,好似故意一般,她用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打开,朝里望去,她看到他留给她的一个大大的盒子,里面全部是她与他的记忆,曾经一起看过的电影留下的票,一起游玩过的景点留下的票,互相写给对方的信,占据了箱子里大半的空间……

她快要忍不住了,泪水更加模糊了双眼,但是她还是努力坚持没有掉下眼泪,因为他告诉她,更重要的是箱子里留给她的那几本日记……

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这是一本最久的,当她打开看到那些字时,她双眼的泪水终究是落了下来,打湿了纸张……

“慧儿,对不起了……我并没有跟你说实话,但也请你原谅我的隐瞒,你是知道的,我不曾骗过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自私的行为吧。我想对你说,我爱过你,也依旧爱着你,我不是什么温柔的人,但却为了你,我愿意做尽天下间温柔的事……

我不怕心受伤,不怕心疼痛,只怕,我永远没有可能了……我现在很累,却不知道哪里累了,我现在想说,却不知道对谁说了……”

“不知道你是否还依稀记得,我们那年今天第一次的相遇吗?我一直认为我们的相遇,是最不可思议的奇迹……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会选择遇见你……”

今年今天,是普通的一天……

那年那天,依旧是今天……

错过的终究要错过了吗?

“天明……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做,如果我当时不逃避,如果当时我会拉着你的手,就不会有如今的遗憾,更不会有如今的借口……”

她的声音在寂静冰冷的夜晚显得如此突兀,可是,没有如果……

“只怪,我们当时太年轻了……我好想回去,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她的话透漏着满满的无奈与沧桑,一旦错过,没有人能够重新来过,时间,不会给任何人排练的机会,即使时光倒流,失去的终究会失去……

车前的彼岸花,好像在为他摇曳着轻柔的叶子,而为她散发着独有的香味,只是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悲凉……

我们匆匆错过的又何止车窗外的那片片世界……

……

……

天明了……

……

……

难道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吗?

……

……

没有人回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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