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的名园统共两个。一个是燕都郊外的皇室园林游龙园,另一个则是平楚城玉家的碧波园。前者豪华大气,后者水石清华。
“雁书,你家主子呢?”碎玉撩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门前的少年问道。
“你猜。”青衫少年径自步入门内。耳边却可疑地红了。
“嘿。你这什么话!”碎玉哭笑不得,只好看向自家小姐。
齐姽婳看着觉得十分有趣。看来自家的小丫头还不知道雁书喜欢她呢!哎,要不要做回红娘呢?做不做?
“小姐你怎么在傻笑呢?快下车啊!”碎玉推了推齐姽婳。
齐姽婳尴尬地咳嗽。算了,还是让那个傻小子自己弄吧!她才不要弄这些事儿。
主仆两人轻车熟路地穿过回廊,走到了碧波亭。说来也奇怪,碧波园有名的亭台楼阁都叫碧波,也不知道主人是不是懒得起名字。
茶香袅袅,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端坐在石椅上,背对着众人,姿势优雅地沏茶。
碎玉和雁书对视一眼,悄悄地退下了。
齐姽婳走上前,大大方方地坐在男子的对面,开口,“长发如墨,眉眼如画,遥遥若高山独立,龙章凤姿不过如此。玉笙哥哥似乎几个月不见更俊美了。”
男子挑眉,抬手,对着齐姽婳的脑门就是响亮的一弹。
“哎哟喂!玉笙哥哥好歹是七尺男儿,怎么欺负起弱女子了!”齐姽婳揉了揉额头,抱怨起来。
“觉得疼就该长记性,姑娘家老是打趣男子,成何体统?我看啊,齐将军真的得给你请个教养嬷嬷了。”玉笙面瘫的脸出现了一丝笑意。
“我爹才舍不得我学那些乱七八糟呢!”齐姽婳拿起茶杯就喝,边喝边说。
“是。整个将军府就宠着你这个小姐。慢些喝茶,小心呛到。”玉笙摇摇头,叹了口气,细声细语地说。。
齐姽婳倒是没有反驳,毕竟是事实。谁叫整个将军府就她亲娘生了个女儿,独一份儿的宠爱当然是物以稀为贵了。
“你来我这儿只是喝茶?”玉笙漫不经心地问道。两家虽为世交,但是齐姽婳可是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平白无故登门拜访,肯定出了什么事。只是,平楚城虽距离燕都不远,但也没听说将军府出了什么事。
“我爹给我的玉楼,你应该知道的。前几日,我的手下探知,西渝的安王在燕都出现过。我担心,他来者不善,所以希望你能帮我留意留意。毕竟,异国王爷出现在南越,不是小事。”齐姽婳摩挲着茶杯,悠悠地说。
此时,躲在碧波园假石后的某个人,打了个打喷嚏。就这么暴露了?
玉笙纵身一跃,离开碧波亭,到假石时,什么也没看到。白皙的手指摸了摸假石,有余温,看来这个人来了有一会。八成什么都听到了。就不知道是敌是友了。
“让别人溜了?玉笙哥哥,你最近武功没练啊!有发现什么没?”齐姽婳打了个哈欠,略显失望。
“或许吧!偷听的人身份不明,我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敌友未知。这段时间,我会帮你留意安王。你注意安全点。“玉笙继续沏茶。
“恩。你也是。我就先走了。”齐姽婳起身。
玉笙倒也没说什么,仍然坐在位子上。齐姽婳走了,他也不送。两人的交往倒也十分怪异。不过,似乎成了默契。
“阁下还不现身?”玉笙拿起茶杯朝假石那边扔去。
杯子碎裂的声音没听到,倒是听到了一道慵懒的声音。
“玉家果然富有,一见面就送人这么名贵的茶杯。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上官景元左手拿着茶杯,细细摩挲,调笑的口气根本与燕都的纨绔子弟无异。
“安王殿下不远千里而来,玉笙怎么敢怠慢?不过一个茶杯而已。”玉笙将手放在腿上,回道。
“空有茶杯却无茶可饮,实在是美中不足。”上官景元直接坐在刚才齐姽婳的位置,笑着说。
“来人奉茶。”玉笙手指一弹,亭外树上的钟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不一会,四个少女婀娜多姿地走来,个个身轻如燕,一看就知是练家子。一个少女收回原先的茶具,另外两个放上新的茶具,余下一个动作熟练地沏茶。
“啧啧啧。玉公子果真会享受。”上官景元若有所指。
“公子也不遑多让。玉笙怎可及得上万分之一。”玉笙拿起茶杯,嗅了嗅,眉头一皱,还是饮下去了。
几个侍女整理好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退下了。
“好茶。”上官景元一饮而尽,好不吝啬赞美之词。
“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玉笙放下茶杯,淡淡地扫了一眼上官景元。后者神情复杂。
“景元只是为完成师傅的嘱托,玉公子不必多虑,此事无关朝堂。”上官景元放下茶杯,说完就离开了。
玉笙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