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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缘起情生。

一说到水晶圆珠,欧阳城三人都低下头来,金戈交给他们的任务,夺得水晶圆珠,他们并没有做到,而且,最后还得靠金戈来救他们。

看到欧阳城三人愧疚的低下头去,金戈突然爽朗大笑一声,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只见金戈左手掌心出现一颗黑色水晶圆珠,圆珠也就三个拇指加起来那么大,圆珠散发着黑色光芒,而在圆珠之上,不断地涌现出一个又一个人脸,有的张嘴嚎叫,有的嘶声痛哭,有的脸白如纸,有的咧嘴狂笑。在水晶圆珠旁边,是一块小小的玉佩令牌,令牌瞬间被圆珠吞噬,和圆珠融为了一体。

欧阳城三人刚刚见过恐怖的鬼物,更是和鬼物大战过,但是此时一见到水晶圆珠上的人脸,还是着实吓了一跳。鬼物是那种你见了,除了害怕,还有想要消灭他的冲动的东西,在那种冲动之下,害怕就减弱了;而这种人脸,给你一种同类遭遇不幸,让你会有一种特别恐惧的感觉,这是不一样的。

“师傅,这圆珠是什么?为什么上面会有这么多恐怖的人脸出现?令牌是什么,为什么被吃掉了。”欧阳城开口问道。

“这圆珠,鬼物们称它为魂珠,这上面出现的人脸,并不是人脸,而是人的灵魂,他们正在相互吞噬,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金戈脸上出现极为心痛和愤怒的神情,继续说道:“以人的灵魂为修炼道路上前进的铺路石,这等伤天害理的事,真是让人痛恨,真想世间有一柄剑,斩尽这等无恶不作之徒。”金戈右手猛的抬起,然后用力一挥,好像他的手中就拿着他说的那把能斩尽天下恶徒的剑一般。“而那玉佩令牌,和圆珠本来是连在一起的,是一种罕见材料——字母魂,是一种可以盛放灵魂的好材料,一株双生,取的是根,称字母魂,从被摘下的那一刻起,只要放到一起,就会融为一体。字母魂的另一个特点就是相互联系影响,子母双根,任何一方破灭,另一个都会是同样的下场。

欧阳城却觉得,眼前的金戈就是那把剑,斩尽天下一切邪恶。

“可是,阴阳相生,或许善恶也如此般,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希望看到的,这就是天道!”说道最后,金戈的眼里出现了迷茫,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主宰,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生,世间的善恶,是不是都是**控着的,安排好的。如果这世间的善恶都是安排好的,那为什么会被安排成这样?为什么不是人人欢笑,无病无死,没有寒冷,春日永存的世界?

这一刻,三人都被金戈感染了,三人的心中,在这一刻,都生出了侠义天下之心,仗剑除魔之志。可是,这侠义之心,除魔之志,却不知能在三人心中存在多久。

“师傅,那鬼物们拿这些魂珠有什么用呢?”练小仙也开口问道。

“这些魂珠,对于修道者而言,乃大补之物,能强大修道者的灵魂,可是,这也是福祸相依,稍有不慎,自己的灵魂反被吞噬。魂灭,永无重生之可能,而且,身体也会被别人霸占。”金戈答道。

“啊”,欧阳城三人俱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可怕。

慢慢的,圆珠中的人脸只有几个来回轮换了。

五个…

四个…

三个…

两个…

终于,只有一个了,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人脸,人脸一脸满足,注意到金戈等人,却突然狂性大发,对着众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奇怪的是,众人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看到他的表情,极度的愤怒,愤怒中带着一丝害怕,害怕中带着些许痛苦,痛苦中透露出几许的贪婪。

“你待如何?”金戈长眉一竖,大声道。

伴随着金戈的大喝,一层白光出现,将黑色圆珠包裹的严严实实,披头散发的人脸突然极为的恐惧害怕,摇头如摇拨浪鼓一般,他将脸一转,瞬间隐入黑色圆珠中不见了。

“跑的倒挺快”金戈笑笑。

“师傅,能给我看看吗”练小仙突然开口问道。

练小仙乃人善心软之人,见金戈说珠中乃人的灵魂,被鬼物困住自相残杀,心中也生出难过同情之情,此时见人脸痛苦之极,更是生出了恻隐之心,于是想要近距离观看观看,心中想到:日后如果可能,自己如不能做持剑斩尽天下邪恶之人,也必做救苦救难之士,将这天下所有困苦的人,魂,都拯救于苦海。

金戈似乎也感觉到了练小仙的心意,伸出左手。

练小仙将圆珠至于掌心,凝神仔细看着,人脸似乎能感觉到练小仙所修炼的光之息,这种先天的克制,让人脸躲着不敢出来。

“让我也看看”,欧阳城朝练小仙伸出手去。

练小仙将圆珠轻轻放到欧阳城手中,欧阳城双手接过,仔细看看,圆珠圆润轻盈,似鸿毛一般,毫无重量,人脸似乎又出现了,很模糊。欧阳城将圆珠捧到眼前,似要看清圆珠中人脸的模样,人脸似乎知欧阳城所想,在欧阳城能看到的那边,慢慢出现。

人脸变得清晰可见,欧阳城甚至能看清楚人脸上的肌肤纹路,能看清人脸披散着的头发的密疏,甚至,能透过人脸上的笑容猜到人脸的内心。

是的,人脸在笑,他在对着欧阳城笑,他笑的那么欢快,笑的那么友善,让欧阳城都不好意思不回之一笑,欧阳城扯起嘴角,微微一笑。

“呔!”,突然何处传来一声大吼声,将欧阳城惊醒。吼声来自金戈,见欧阳城越看越近,最后竟然对着圆珠笑了起来,金戈知道不妙,大吼一声,一来惊醒欧阳城,二来恫吓住人脸,可是,已经迟了。

圆珠中的人脸如离弦之箭般,从圆珠中飞出,射进欧阳城的瞳孔中,从欧阳城的眼睛中,进入了欧阳城的脑袋。圆珠中没有了魂体,现出了它本来的面貌——两根连在一起的一大一小晶莹剔透的白色树根,掉落在地。

欧阳城突然极为痛苦的一头栽倒在地,双手抱头,在地上来回的打滚,口中“啊啊”乱喊,一脸的痛苦,双眼迷离,两边的眉毛似乎都要皱到了一起。

金戈一步就跨了过来,掰开欧阳城抱头的两个手,然后坐到欧阳城身上让他无法动弹。“看着师傅的眼睛,不要动,不要害怕,看着师傅的眼睛。”金戈对着欧阳城一阵大喊,可是欧阳城却仿若未闻,还是一脸的痛苦,想要挣脱金戈。

“夺魂,你想的未免太简单了。”金戈的手臂两边突然长出两个透明的光手,光手代替金戈的两只手将欧阳城用力按住,金戈收回自己的两个手,在身前掐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慢慢的,一点亮光出现在金戈眉间,这一点光极为的浓郁,犹如一滴金色的液体一般,慢慢的出现在金戈眉间,却突然加速,“嗖”的一声,飞向欧阳城,也从他的眼睛里飞了进去。

欧阳城更加的痛苦了,他本来感觉有个黑色的东西朝自己脑袋里面钻,想要将自己的脑袋钻爆一样,突然又进来一个白色的东西,追着黑色的东西跑,黑色的东西似乎极为畏惧白色的东西,使劲的在自己的脑袋里跑来跑去,一顿乱钻。

练小仙看到欧阳城如此的痛苦,她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在自己的“地”路上最后的场景,自己突然进入一个陌生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飘舞着雪花,正在自己仰头呆呆看着的时候,雪花突然化作无数的鬼魂,鬼魂闻到人的味道,发了狂的攻向自己,自己手握长剑,站在高山之巅,一剑一剑,将冲过来的鬼魂一一消灭。鬼魂似乎无穷无尽,自己的力量和元息却也似乎消耗不完,就那样,雪一直下,鬼魂一直跑过来,自己的剑也一直没有停过,也根本不能停。那时候,练小仙曾想到,难道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没有人来回答她,鬼魂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自己就是在那样的场景下,想到了自己最爱的太阳山下的太阳花,领悟到了自己现在的剑法,和威力强大的,剑花。雪越下越大,鬼魂越来越多,多到练小仙没有任何的思考时间,除了出剑,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会做了。“轰隆隆“,一声响雷突然响彻天空,雪花突然停止,一轮红月出现在天空,从红月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巨大的人形怪物,怪物犹如一个人形石头怪,脸上眼眉鼻口耳,都没有。怪物一步一步加速冲向练小仙,怪物的手中拿着一把黑色巨剑,这个怪物,似乎代表了世间所有的邪恶,而练小仙,代表了世间的光明,和正义。练小仙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她猛的一剑破空斩去,练小仙的白色长剑上,出现了巨大的剑芒,长剑瞬间成了几百米长,几十米宽的巨大长剑,长剑破空而去,斩断了空气,斩碎了空间,斩向人形怪物。人形怪物周身的一切,都被长剑斩碎了,怪物一动也不能动,呆呆的仰头,看着即将落下的长剑。就在长剑要接触到怪物的时候,怪物的脸上突然生出了五官,眉眼清秀,鼻子高挺,脸庞削瘦,深邃的目光望过来,正是欧阳城。不知道怎么,练小仙的长剑在这一刻停了下来,这一剑,她斩不下去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收了剑,在收剑的那一刻,空间破碎,金戈踏空而来,她的那次考验,并没有通过。

练小仙那时问金戈为什么欧阳城会出现在她最后的路上,为什么她会下不了手。

金戈微笑着答:“因为你修炼的自然之息和他的正好相反,你们个人的元息,可能都是对方终生无法逾越的坎,就如你呆在黑夜里就觉得不舒服一样。至于你为什么下不了手,最后那一剑没有斩下去,我也不知道。”

练小仙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一剑没有斩下去,直到此时,看到欧阳城皱着眉头痛苦的喊叫,痛苦的挣扎。想起自己被蝙蝠怪物咬了之后悠悠转醒时欧阳城的手腕放在自己嘴边,腥甜的血液流进自己的嘴里,顺着喉咙直流而下,脸白如纸的他。想起他第一次看见自己叫自己小仙儿时的笑容模样。

练小仙的心中,仿佛有一颗早已种下的种子,在这一刻强势的顶开压着它的一切,破土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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