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推开夏心,一手凶狠地攻向他的左肩,企图分开两人。夏心不退反进,趁他分手对付她的空档,提刀猛扎他的胸口。他来不及闪避,只手握住闪着冷光的锋利匕首……立时,他的掌心渗出赤红的鲜血,蜿蜒而下,簌簌落地,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闷热的空气中,粘稠得让人窒息。
夏心倏地撑大瞳孔——她不甘心,她要他死,她为阿爸报仇,阿爸死的好惨!再次用劲,她拔出匕首,嗤的一声,血肉与金属摩擦的声音,显得如此突兀与尖锐。
杨娃娃震慑、定住,血花喷溅在脸颊上,仍然带着温热的气息。
匕首上血水淋漓,猩红可怖。
禺疆冷凝着脸孔,黑亮的瞳孔中盛满了肃杀之气;他扬起猩红的右掌,迅速出击,重重地拍向夏心的肩口。
有如飘零的秋叶,夏心疾速地后退,身形轻飘飘地趔趄着,最后跌倒在地。
“酋长!”两声惊叫,划破紧张、沉闷的空气!
杨娃娃惊醒过来,看见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抓住了夏心,看见真儿站在寝帐入口,一脸的惊慌神色,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完全傻掉了的模样。
麦圣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与自责,弯下腰,低头歉然道:“麦圣来迟,请酋长处罚!”
“当然要罚!把她押下去,好好地看管,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探视!”禺疆沉声吩咐着,毫不理会手掌上正血液奔流,看向不知所措的杨娃娃,冷酷的眼眸中突现一抹狡猾的精光,瞬间消逝,“真儿,带她到营帐。”
话落,他大跨步走出寝帐,宽阔的肩背上,凝结着厚厚的冰霜。
“是!”真儿赶紧低头答应。
麦圣看了一眼杨娃娃,紧跟后面,迅速离去;接着,两个护卫架着夏心匆匆离开。
夏心回眸一笑,眼神平静如水,近乎死灰般呆滞,隐约中似有不甘。杨娃娃大声喊道:“夏心,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她重重地叹气,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处置夏心呢?去营帐做什么?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见招拆招了!
在真儿的带领下,走过几座毡帐,来到酋长居住的营帐。呵,酋长的营帐就是不一样,宽敞明亮,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装饰、摆设稍具水准,左边墙上挂着一张硕大的雕花硬弓,右边墙上挂着三张毛皮,纯洁无瑕的白狐毛皮,粗野张狂的老虎毛皮,璀璨夺目的金色豹皮。帐内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矮方桌和六把配套的木凳。
从整体上看,酋长营帐,凝重,野性,粗犷,典型的硬汉风格。
禺疆坐在一张木凳上,脸上乌云密布,神色变化有如黑云滚动,暴风雨的前兆,就是如此了。他挥退真儿和两个婢女,拿起桌上的酒水,自斟自饮。
“过来!”冷沉的嗓音中透出隐隐的怒气。
杨娃娃受不了他命令式的生硬口气,一直以来,都是她命令别人,指挥属下。此刻,只能强自压下怒火,静观变化。一个字,忍;两个字,再忍;三个字,拼命忍!
她走到他的斜侧面,三步距离,婷婷地静身而立,不说话,娇凝的脸上平静无澜。
“你要我怎么处理她?”他的脸部线条松懈下来,面色轻狂,语气漫不经心,和刚才的语气迥然有别!
“堂堂一个酋长,居然会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话一出口,她立即后悔,现在不是跟他抬杆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要保证夏心没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