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势抱住他的腰,把脸蛋埋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抽噎着,连日来的委屈与悲伤再也无法禁止,潸潸滚落。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怀中哭泣。他悲哀地想到,他再一次伤害了她,她的外表与内心很坚强,可她毕竟是女子,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就像此时,她就是一只受伤的小白兔,等着他的疼惜与抚慰。
他轻揉着她软香的发丝,嗓音异常的无措、慌张:“是我的错,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吸吸鼻子,鼻音粗重,撒娇道:“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无缘无故地欺负我……”
禺疆低了姿态,沉了音调,安慰道:“好,我保证,以后我不再这样了,好不好?”
他扳开她的肩膀,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凉唇轻触着发颤的眼睫,滑过潮湿的鼻尖,细啄着泪腮……一寸一寸的温柔,尽数化在他轻柔而温暖的泪吻中。
杨娃娃的心中,暖暖一荡,随着他生涩而情意盎然的轻触微温,已经停止的酸意,复又涌上鼻尖,眼眶有些胀胀的痛。她想,或许,他不是故意的,正因为如此,才表明他是在乎她的。
他略一定神,脸色郑重,唇角却是笑色无边的:“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什么话?”她扬起眉睫,幽声回答,心中实在不明白,他要她说什么呢?难道这就是他变得冷漠的原因所在?
禺疆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敛聚起沉沉的眼神,深深地望她,再次非常严重地问道:“你真的——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嘛?”杨娃娃审视地看着他,雾气弥漫的眼眸跳跃着两簇昏红的火焰,静沉地燃烧,“难道你这几天发神经,就是因为我没有跟你说你想听的话?”
见他不语,她不由得怒从心起,眉目间蕴起不快之色:“但是,我又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问的,把我弄哭了,你很开心是吧!”
被她噼噼啪啪地一顿数落,他无言以对,哑然地看着她,眸中情深意切,遂而钩住她的后颈,压向自己的肩膀,痛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对你……”
她软依在他的胸前,忽然觉得如此的温暖与踏实:“算了,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禺疆没有回答,只是勒紧她的腰肢。
她觉得奇怪,脑子飞快地思量着:他想知道的,肯定是有关她在呼衍氏部落两三天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她和呼衍揭儿的事情……一百骑兵当中,肯定安排有他的心腹,自会把她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他。她一惊,既而胸中一凉,笨啊,之前没有想到呢?他是要考验她的呵,要她诚实地自动坦白,而她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说,他当然怀疑,当然生气,当然摆出一张臭脸给她看了!
她故弄玄虚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顺利的回来?”
他仍然无语,杨娃娃抬首看他,尖厉地责问道:“你不相信我?你是不是认为我跟呼衍揭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不是?”
“我相信你……可是……他们说你和他单独待在他的寝帐里!”他的音腔,越来越凝重,仿佛是从胸口夹带着杀气跳蹦出来的。
她斜睨着他,板起娇颜,冰冷了声色,轻嘲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样,就会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