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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残心(2)

“肖澜何杰还是没有消息吗?”

“嗯,现在该排除他们自己走出恒灵谷的可能性了,短时间内他们就算是飞也飞不远,还会在感应范围之内。那就更奇怪了,根据火元素的平衡性可以知道何杰还活着,至于肖澜她…寒流的影响日益严重,暂时还不能确定。”

“他们散发出的感应信号应该说是最强的,这样都接收不到,就说明不在范围之内,更不用说是整个丛林。那你为何还要擅自做出那种决定,搞得生灵涂炭,以后一段时间我们肯定会食粮紧张的。”

“唉……”深深地叹息。“斯塔娅,如果你真的在乎生灵,就更应该在乎元灵的处境。神已不复存在,唯一……”

“这一点你不用提醒我,我只是认为你的行为极度不符金龙思维的合理性…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斯塔娅沉默了少许。“他们见不着父母,在戴安出生之前,你一直把他们当作亲生儿女看待,他们都很开心。自从那之后,你也不得不转移一些关爱给戴安,假如真的是他们自己走出恒灵谷的话……”

“你是认为他们两个去找父母是吧。何杰很保守,无论做什么都很谨慎,如果不是肖澜硬拽着他去,我相信他是不会的。”

“肖澜硬拽着他去?为什么?”

“你没看出来吗?肖澜她常常冲动,冒冒失失的,而且以前还总是在夜里躲在暗处痛哭,因父母不在身边。”斯塔娅听了不怎么相信,在她眼里总有活泼可爱的肖澜,居然会痛哭?还没见过她流泪。

“还有,据我观察,他们两个之间有着即便是同族也不可替代的感情,好像互相爱着对方,这也许是龙族史上压根没几次的异种相爱。更有意思的是,他们的行为、思维方式老是与常龙有别,比你要严重得多。让我再说严重点,在我眼中,他们有点像是披着龙皮的人类。”

“人类?不至于吧?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赫伦克跳过回答这个问题,一挥爪洒出耀眼的光辉。“圣元素在生命领域的最高强,无非就是维持或改变生命的存在形式,但存在形式只是迷惑肉眼的外表,藏得最深的心灵,才能代表一切。通过精神领域勉强能看透巨龙的内心,但人类,这种蝼蚁的存在。我曾对一个人做过实验,结果却使我大吃一惊:在我对人心百般的攻势之下,终于能用心灵透明之术击溃外墙,可是,里面……”

最高级的生命圣元素,赫伦克和斯塔娅的龙身仅在一秒内大幅度缩小,待金光消失后,站在光殿大厅内的,是两个人。

“我依稀记得那时我所看见的,我却不知该如何形容,或者说我之前都不敢形容。我只记得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无穷无尽的黑暗,由一个极小、藏在最深处的黑点瞬间爆发,欲要吞噬我,真的只有一瞬间!慌乱之下,我立刻杀死了那个人类。”

……

今天从凌晨就开始下大雪,青月谷众山峰又顶上了雪白的帽子。偶尔有小型的雪崩从山顶泻下,砸在高高的巨型蘑菇上,在谷底形成缤纷的落雪。众风精灵在谷底尽情享受这雪花带来的乐趣,像人一样欢乐地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沉浸在严寒之中。

严寒总是会带来压抑的。

长老室中,人形的风之长老静默地坐在他专坐的宝石椅子上,粗密的白眉向下弯曲,双眼紧紧地闭住,面表凝固,有时瑟声叹气。言熙后背紧贴在墙壁之上,两只胳膊架在胸前,右手拿着她的青剑,目光仿佛被寒气冷冻,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巨树中是何杰萌萌的呼噜声,有时是突然一下的喷嚏声。可能是因为梦的缘故,何杰开始扑腾,扑着扑着就从花苞上掉了下来,却没有醒,趴在地上一会才静住。

被积雪满满覆盖的树枝上,卧着一只小冰龙,正大口大口地吞食着放在身前的水果,每解决一个后,果核直接往树下吐。她的龙翼看着完好无损,在她仰头嚼果肉时,还会轻轻扇几下,以抖掉来个不停的雪水。

水果的味道一定很好,小冰龙却面无表情,从她的眼中看出,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那究竟…是不是真的发生过?翅膀明明没有事,而且我现在还在这里,但是……”

当肖澜醒来时,她正待在熟悉的房间里,而不是湖旁或湖里,重要的是龙翼也没有腐烂,还能再飞起来。但是,包扎伤口的蓝叶确实被撕掉了,到现在还能嗅到残余的刺鼻的醉龙药味,这也就表示与那有关的事都发生过。若之后的所有,也是最重要的部分,都只是一场噩梦,那这噩梦未免也太过于真实了,肖澜到现在还能感觉到虚无的恐惧、翅膀被打烂的剧痛。

肖澜专心思考后得到,目前只有两种可能可以追究,可她都在某个地方卡得死死的,不管怎么想,都绕不过。第一种,就是做了一个噩梦,疑问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明明记得发完火后太内疚而离开了房间,为何醒来时又在房间里?第二种,就是一切都是事实,疑问是:按道理说遇到那种事,应该早就死了,为何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就算不死,翅膀也应该被废了,为何什么事都没有?

分明明白这样绕下去不会有成效,却还要尽全力绕,做无用功,肖澜感到脑子简直要炸了,星星之火,可燎心之冰原。

“哎呀,不想了,全都是白费力气!”

等火消后,肖澜一下将水果都扫了出去,大部分砸在树干之上,果汁四处飞溅。

“这存心想坑我,我干嘛要入这坑?我又不傻…反正那也是过去,现在又不影响我什么。”现在没人会注意内心极度复杂的肖澜,任凭她怎么发泄,怎么自言自语,都没人注意她。

好奇心总是心灵中最难驱退的强敌。两条被堵得死死的路由浮现在眼前,肖澜虽很生气,但一直想把堵住道路的东西一一清除,残渣都不能留。

一个相对绝妙的点子。记忆总是事实的最佳载体,在外人面前,口能瞒住事实,心却满不住,同样也是这个道理。只要能进入记忆空间,就能让那不确认的记忆重演一遍,实在不行还可以问父亲。

下雪天时,肖澜无时不有活力,寒冷给予她的是神清气爽,这样不好好玩乐就是纯可惜。干脆先忘掉那玩样,下面的风精灵玩的那么疯,光看着能有什么意思?

接着肖澜就后悔下来了。在她两脚刚踏上雪地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身上。肖澜那不能再可爱的长相的杀伤力可是超大范围的,对于成群的风精灵可谓是瞬间灭团。之后会发生什么……

出乎肖澜的意料,玩累了后刚睡下,就进入了一心向往,却忘在玩乐之后的记忆空间。

从原理上说如果记忆空间的原主要进入记忆空间,必须要高度集中的意念,这与元素感应能力存在着很大的联系。如果不是主动进入,那就是被动进入,它的前提条件,是:在记忆空间中的另一个意识,在原主睡眠时,把原主的意识拉入空间。

令肖澜诧异的是,抬头仰望,不是繁星的夜空,也不是日光的蓝天,而是,暗紫的乌云密布,云层间轰响着黑色的闪雷,如同是末日浩劫来临时的天际。

就连海洋也不正常了。黑暗的海洋是黑紫的海水,很显然那不是海水反射乌云,而是,它本身就是那令人惊悚的颜色,像是被剧毒污染。真是海天一色!

“记忆空间什么时候成这个样子了!?”

肖澜大声呼喊斯诺特,她很担忧父亲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不论是什么生物,死后的灵魂都是暗元素的集合体,对于记忆空间,这般景象也只有暗元素物质疯狂扩散才会出现。“爸爸他该不会……”

“肖澜!”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的声源在身后,这种熟悉的感觉……

急忙转过身。

急忙转为莫名其妙的兴奋。

“罗宾!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友在记忆空间的出现没有引起肖澜的防备心,不像最先见到斯诺特。

兴奋心直到那紫金龙变为人形。

“其实,我真名许恩英,正是你想找到的残心使者。罗宾,那仅仅是我紫金龙形态的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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