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南城
潇潇庭院,庭中人懒坐摇椅,桌上奉茶,安享日光。
林烨在门前良久,本已进了大门,可到了院内侧门处却是一动也不敢再动,当初走时不曾作别,如今回来了也是不敢谋面。
“门外何人?门外人影已至,门内人却无踪,从安回来了却也不知会一声吗?”徐先生睁开眼睛。
“徐先生,是我,徒儿回来了。”林烨一闪而入,关上了院门,徐先生此时也站了起来,四目相对,五味杂陈。
“五年一别恍然,小友可好?。”
“从安一切安好,于徐先生既有怀又有愧,故此来迟了。见的先生万安,方才心安。”
“同老夫棋交一番如何?”
“自与先生一别,重洋远矣,已无棋友,恐棋着有疏,叫先生取笑。”
“何谈取笑,人生一世不也存乎笑与被笑吗?”
“先生说的是。如若人生似棋,倒是从安狭隘了,只是从安已落子许久,恐难回头。”
“那老夫唯求,与你对完这盘棋。”
“徐先生——”
“当日我到南城,其意已明,你再寻来,是师徒情分,这情分我收了,而如今再见,人事已非,有些东西,不言自明,小友莫怪。”
“是了,徐先生不染污世之心实属可贵,从安不该苦苦相逼。”
“无妨,来吧,这盘棋,一直等着你,已许久了。”
夏花吹满地,转眼梧桐雨,时光命定里,直归去。
风雪瘦涟漪,梦里繁花醒,人事早已去,无可寻。
“去看场戏吧,南城难得出一个这么好的演员,还能回来演场戏,去看看也好,不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我本要去,既然你来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徐先生从屋中拿出一张票,递给林烨。
林烨接过票来,一怔,票面上的主要演员,赫然写着田与皙的大名,林烨的手猛然一抖,差点握不住。徐先生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没有说,明哲保身,林烨说不出任何不对,只是忽然觉得这场局里,谁输谁赢不论,总归,他已然输了。是徐先生让他认清了这个事实,因为徐先生把他推向了一个他回来后最不愿意面对的人,晚上做噩梦经常被困住的场景中的那个唯一活着的人,梦里面那个人过得好不好,他太想知道,但是却又不敢知道任何细节,自从他戒了毒,就开始查田与皙的消息,但每次却只是要一个好与不好的结果,然而而每次都是好,他也就觉得,或许一个人没了另一个人,也不是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