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佩,轻轻放进她的胸口,道:“我疏离一生坦荡,唯有一事不能介怀……你若有一日找到这半块玉佩的主人,你便会明白一切了,只是到时,希望你莫怨恨我……”
他思量几番,挣扎几番,还是无法将那一夜的实情告诉她。
不得不说,此刻的疏离,依然舍不得,宁愿欺骗程一诺,也不愿让她忘记自己。
“我走了……”
疏离俯身,难舍地吻着程一诺,一滴泪顺着眼角划破他坚毅的面庞。
随后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疏离,疏离……
程一诺在心里千万次地呼唤,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背影,可是奈何眼泪不争气地一次次朦胧视线。
脑海里,两人间那些别扭的相处画面不停地闪现。
疏离冷冰冰地将她的头按在肩膀上、不温柔的关心话语、还有那一颗颗默默留下的红豆……
“在下程一诺,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疏离!”
……
——情深缘浅——
密林里,一人撑着伞踏着湿漉漉的草丛飞身而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九煞凤凰君揽月!
他停在那丛矮树丛前,冷哼一声,道:“真是个麻烦!”
一挥手,矮树丛便被他的内力劈开,将藏在里面的程一诺暴露出来。
他追了一个多月不愿出手,就是等着这一刻,说实话,救程一诺他还真是不愿意。可是谁让他欠玄明澈的呢。他的命令他不得不听啊。
程一诺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君揽月也不废话,吹了个口哨,随后便见好几个人飞身而来。
他们身上的长袍都画着鸟,连发带上也别着一支彩色的羽毛。
程一诺想,这定是什么帮派。还不待她细细打量君揽月,便被那几人夹着飞了起来。
她心慌地想着,疏离怎么办?可是她现在说不了话,更加动不了,只得任由君揽月的人带走。
——来呀,给我带回山寨——
“呲……”
火红的烙铁烙在皮肉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一股肉香飘散在天牢。而被烙的人疼得咬牙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李煜坐在桌前,背对着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香囊,里面是他喜爱女子的一缕青丝。
夺命冷眼旁观狱卒们对绑在架子上的人动刑。
“疏离,只要你说出程一诺的下落,向皇上求饶,皇上绝对不会为难你。”
狱卒将烙铁放回烤炉中,有些无奈地蹙眉。
这疏离真是条汉子,天牢里的十八般酷刑都让他尝试了个遍,他就是死活不开口。
这让狱卒们都佩服起他来,可惜佩服归佩服,他们依然不能手软。
长袍破烂不堪,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新伤盖旧伤,已找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了,就连手指与脚趾也都被剁干净。
原本俊美的脸庞也血迹斑斑,还被烙上了“叛徒”二字。墨发沾着血液,黏糊糊地垂在脸前。
夺命咬咬牙,侧目悄悄注意着李煜。
“行了,今儿便到这儿吧,朕乏了!”
李煜掸了掸不染尘埃的龙袍,起身缓缓出了天牢。
他走后,夺命可算松了口气。
“你们也辛苦了,都下去吧!”
吩咐一声,那几名狱卒立马放下刑具离开,再也不想看到疏离的惨状了。
待所有人都走完了,夺命才对疏离说道:“大哥,你这是何苦,只要你向皇上认个错,便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你看看你现在,还是我认识的大哥吗?完全就是个迷了心窍的傻子!”
疏离抬眸,冷冷看着他,沙哑的声音道:“你无情……不会明白……”
“这般折磨人的东西,我夺命不需要!”
疏离冷笑,垂下头不再理会他。
一诺,快逃吧……千万不要为他回来……